第七十一章 野浴
“癡女”狐宵扔下一句話出了結界向前走著。原來那笑單單是因為色誘我得有趣,不過,我倒是蠻欣喜。一席紅衣和曾經那冰藍色的長服,竟勾勒出了另一種氣質,狐狸果真是狐狸,不能太妖豔,不然害人呦。
安溯突然想斜後方看了眼,動作有些遲疑。
“怎麽了”閔琳問。
“少了一隻蝴蝶的聲音。”安溯看著那個方向“那裏。”
與此同時我肩上的紫蝶也迅速煽動了翅膀,看來是真的了。好是佩服安溯,雖蒙著眼睛,但準確能比我們更深切的感受這個世界,隻是無法看到陽光普照下大地,也是種遺憾吧。
“這裏?”狐宵走向了那個方向。
“更南一些”安溯也跟了過去。
狐宵剛向南跺幾步,安溯還沒到呼嘯的位置,狐宵一隻手臂便消失了。
“狐宵!”我喊他,他回頭看我,不知我喊他究竟為何是,我指了指他的手臂,他剛低頭,還來不及察覺他眼中的驚訝,整個人便像是被卷進了大海的漩渦一樣消失了去,我緊奔過去,抓住了袖尾,來不及用力回拉,便好似衝破了重重結界,整個身子軟綿無力,魂息渙散無聚……
“如歌”是狐宵的聲音。
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那一襲妖豔的紅衣上美豔的臉。
想起剛剛的場景,我嗖的一下坐了起來,咣的一下就撞了狐宵的腦門。
狐宵捂著額頭,半轉過身子背對著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我猜肯定是我相當熟知的嫌棄吧。
“他們呢”我問狐宵,手掌摩挲在鬆軟的草地上,幾朵嬌豔的兩疊六瓣花淅淅零零的點綴在這新綠的草地上。
“那”狐宵抬起左手指了指左後方。
我回頭看,那是一方小石潭,不大的潭子周圍是形狀各異的理石,上麵掛著兩個人。
“你怎麽不抬他們下來!”我看著閔琳和安溯像布條一樣掛在石頭上,瞪大了眼睛。
“挺安全的。”狐宵看了看他們掛著的地方,放下捂著額頭的手,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誰像你這麽會摔地方。”
“我摔在哪了?”我好奇的問。
“本大爺的身上。”狐宵用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方向。
“啊……幸好幸好。”
我和狐宵將閔琳和安溯放了下來,晃醒了她們。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大抵就是入了結界,吃人口裏了吧。
“正巧在這裏把髒衣服洗了。”閔琳指了指小石潭。
“今日露宿吧,風塵仆仆幾日,還未洗過澡哩”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汗淋淋的幾日,若是不徹透的泡一次澡,自己都對會嫌棄自己。
這裏大抵是秋季,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浸泡在潭水中,和閔琳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著,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清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
於是,遠處山穀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蕩,而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這草原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成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兩個大男人洗澡自然是快一些,頂著濕漉漉額頭發上來,在搭建的小帳篷裏睡著了。我緊鄰著閔琳取暖,蓋著層層疊疊的衣服,隻可惜閔琳無法接近那狐皮大衣,隻能將最暖和的物件擱置在了一旁。
一大早逛進了這山林,左右看,也隻有這裏好似穿過後會別有洞天的樣子。
抬頭看去,樹木的交錯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開采的好像顫動的葉子織成的不整的穹門和碧綠的雲,停在清朗的蔚藍的天下。
最美的景致也不過如此,一旁的閔琳也陶醉在這美景中,竟未看到腳錢的石子,一個趔趄,安溯一旁扶住了她。
“景色雖美,也不似沒有人煙的樣子,隻是走了這麽久竟不見一個人。”空氣中能感受到微弱的魂息和噬,這裏是有人居住的。
“有人來了。”安溯提醒到。
我和狐宵繃緊了神經,進入迎戰的狀態,一邊若無其事的前行,一邊關注著任何風吹草動,安溯也是緊鄰著閔琳,隨時護閔琳於臂後的架勢。
“啊!”一連串灌木摩擦聲後是一個有些渾厚卻仍帶稚氣的聲音,一個衣著樸素卻很整潔幹淨的男孩子出現在我們麵前。
孩子?我們看著他,難不成這裏真是世外桃源,住著隔離於外世的人。
“跟我來跟我來!”男孩兒欣喜地對我們招呼著手,示意我們跟他走。閔琳看了看安溯,安溯拉著她的手,一同跟在了男孩兒的後麵。
“你們還算是好的,我見過好多人,嚇得戰都站不穩了。你們別害怕,來了這裏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我們村子就在前麵,不久就到了。我看這結界又晃了,就猜肯定又來了人。這一周是我負責尋人,結果找了大半天才在這裏找到了你們。
還好你們掉在了這裏,我以為你們進了死亡藤,都想打道回府不管你們了。”
男孩子雀躍的說著,他是真的很開心,渾身煥發的活力與朝氣,不由得令人親近。
“我打出生就在這裏,不曉得外麵是什麽樣,所以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人來了後那麽驚恐的想逃出去。
這裏比外麵差很多麽?
我很喜歡這裏,不過硬要說的話,我也想出去看看,這裏太小了,我都走遍了。
……”
不久出了山林,看來在這毫無章法的樹林裏,我們兜兜轉轉了好久,其實這裏並沒有那麽大。
“人帶回來了!帶回來了!”男孩兒奔向前方的村莊,一邊呼喊著,一邊舉著雙手搖擺著,好似是是多大的喜事。
村莊不大,若住滿了,也隻有三四千號人的樣子,很多耕作的村民停下了手中的農活兒,也有嬉戲的孩子跑了過來,臨近的家戶有人出來迎接,如此大的排場,我竟有些局促。
為村民熱情的推攘進去,大家圍著我們盡是安慰和開導,勸誘我們安心留在這裏,接受現實。
閔琳不適宜人多的場合,便以不適為由被安溯摻了進屋,狐宵一如既往的冰塊臉不發一語,整個場子,硬憑我一個人撐著明顯力不從心。
最不擅長應付的,便是熱心腸的大叔大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