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和你共為九魔
魔鏡裏已經沒有了當年記錄下的所有九魔的行蹤,殘存的,不過是皊魔姐妹的一些念想。
那裏有楓安初見皊魔姐妹的樣子,他們簽訂契約,皊魔問,是永久的契約麽,楓安說,不,等一切步入正軌,你們就自由了。
可是皊魔忘記了這不是永久的契約,她們以為會一直伴在楓安身邊。
那裏有幾百年前我剛入櫻園的情景。
“為什麽要監視她呢”皊魔問。
“監視九魔,不正是我給你們的任務麽。”楓安沒有理會。
“可是九魔已經齊全了。”皊魔不解。
“誰能左右生死呢。”楓安有些歎息。
“是讓他代替熾君麽”皊魔恍然大悟。
“是啊”楓安笑著說。
“皊魔,無人能決定怎樣生,但皆有權力決定怎樣死,如若是你們,會選擇如何離開呢”
“自然是同瑤境共生共滅。”
“果然是瑤境精靈呢”楓安寵溺的笑。
可是皊魔不知,我代替的,不是熾君,而是她們。在那一刻,楓安賜予了她們最厚重的禮物,依照她們的夙願選擇如何死亡。
我坐在瑤境的地上,任憑手臂鮮血直流。
有些混亂的大腦,一切真的隻是一盤棋?皊魔也好,我也好,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料到有一天瑤境會亡?他料到有一天我會自願成為九魔?
我搖搖頭,這樣斷定未免太過草率,有些順著熾君的說法走。信息如此零散和稀少,漏洞如此之大,怎能隨意判斷。
我不忍心顛覆楓安在我心中的形象,他是那麽一個值得我去奔赴效勞的一個人,我如此的敬仰和信任他。
我一路走到楓安的門前,忘記了敲門,推門進了去。
楓安在內屋,聽到門開驚訝的走出來,看到有些憔悴的我,看著滿臂鮮血的我,不禁大驚。
“你怎麽了”他關切的走過來。
“皊魔她們為什麽會死呢”我幽幽的說。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楓安歎息一聲。
“你真的不知道,皊魔她們有危險麽”我有些幽怨的看著楓安。對他的回答,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唉”他歎了口氣。“知道又能怎樣”
“如歌,假若你有七個孩子,一個孩子遭遇了險境,如果不救,他就會死,如果帶著其他六個孩子去救,那麽可能偶有孩子都有生命危險,你會怎麽做呢。”如歌看著我。
“可是,這六個孩子很強啊”我眼圈有些紅。
“這才是可怕,不是麽”楓安有著淡淡的憂傷。
我掩麵哭泣,一方是撒旦和熾君,甚至可能還有千殤。另一方是犬牙,鷹娘他們,如果打起來,即便保住性命,怎能保證戰力不危及到周旁國家,帶來更多的災難。
“難道就這樣目睹著她們死麽”我有些不能接受,如果是我,不,換做是犬牙,鷹娘,其他九魔,都會不顧一切的去挽救,不會考慮那麽多後果。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是被駕馭的九魔,而不是理智權謀的駕馭者。所以他才是駕馭著我們的楓安,不是意氣行事的九魔。
楓安撫了撫我的頭。
“或許你會怨我,甚至責備我,認為我冷血,冷漠。但是正因為如此,才少了更多的悲怮,不是麽。”
“我理解你,隻是我難以接受。”我哭著說。
那天我一夜未睡,我思量著如何選擇,大義總是有所舍棄的,是否其他九魔都是經過了這心理準備,都有了大徹大悟的覺悟。
第二天,整理了著裝,走向了楓安所在的方向,這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儀式,沒有特殊的場地,也沒有故弄玄虛的道具,屋內隻有我和楓安兩個人。
我隻感覺千萬黑絲侵入我的身體,交纏住我的每一個器官,每一縷魂息,痛的我大聲嚎叫,腦內一片混亂,拚命保持著一絲意誌,在身體內掙紮,掙紮,再掙紮。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痛苦褪去,那千萬黑絲在我左胸上匯聚成一個鳳凰的印記。
滿頭大汗的走出屋,屋外犬牙在等著我。
“你叫的要不要那麽淒慘,叫的我比你都難受。”看到我,犬牙崩潰的說。
我笑了,那時才知,我在楓安屋裏待了五個時辰,掙紮了五個時辰,這五個時辰,沒有一瞬我是昏迷者的,因為我有預感,若是昏迷,便會被這黑絲奪取意誌,或許永遠都醒不來。
我們出了櫻園,犬牙沒有帶我回犬國,而失去了人界,在一家酒館點了好多菜肴。
“這麽多,吃得了麽”我看著滿漢全席,咽了咽口水。
“吃不了打包”犬牙用胳膊拄著下巴寵溺的看著我。
“對了”我突然想到“我回來後發現落落和莫暖關係變得很好,經常在一起呢”
犬牙想了想“大概是知道了莫暖也是撒旦的女兒吧,惺惺相惜。”
“哦”我點點頭。
“怎麽,你這都吃醋?”
“哪裏有!我就是想到了順便問問!”我敲犬牙的頭。
三姐妹在一起,何嚐不是一個美好的畫麵呢,我構想著三人相處的樣子,美滋滋的笑了。
最後肚子吃到爆炸,犬牙故作嫌棄的看著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吃的傾家蕩產。”
雖說是成為了九魔,卻沒有實感,感覺和平時無多大區別。這幾天我在思量,難道因為不想引致更多的禍患,就縱容撒旦和熾君嗎,難道不會造成更大的禍患?
後來不再多想,楓安心裏肯定自有打算,我何必操這個心。
終於敲定好我、莫暖、蘇應台、犬牙四人都有空閑的時間,準備一起出去玩兒個一段時日。
說不懷念是假,曾經四人遊山玩水的日子,快活自在得很,更重要的是純粹的幸福吧。
我們沒有指定多麽驚險壯魄的路線,也沒有走多麽優雅煥麗的景色,單單去往人間,逛一逛集市,吃遍所有美食,觀一觀戲曲,拍手叫好嗑瓜子,好似日常生活,好似我們回到了平淡無奇的生活中。
我們住在一座別致的院落中,洗衣刷碗,練武專研,若不是因為莫暖的些許不對勁,我或許已經沉浸在這美好的假象中。
不知是否我多想,莫暖近段時間來雖仍與我說笑打鬧,卻與我保持著隱形的生疏距離,不似曾經應台說的因為犬牙攪撒旦的隔閡,好似又發生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