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達成協議
林楚楚吃驚，眼眸抬起看向他。
他居然答應？
顧宴瞧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唇角笑意加深，卻更冷。
“怎麽，你提出這個離婚條件，是希望我拒絕？”
林楚楚認真地問：“你的意思是，答應了？”
顧宴未語，連眼睫都落下來，一副任由她開價的樣子。
事發突然，林楚楚毫無準備。
提出這個離婚條件，也含有不甘跟報複的意味。
現在顧宴突然答應，倒真叫她不知所措。
她是記者，涉略財經領域，對上市公司的情況也了解一些。
可顧氏產業複雜，囊括多個領域，旗下分公司或控股公司更是不勝枚數。
他們內部人員都未必全部摸得清，更別說她這個外人。
所以，顧氏旗下到底有多少上市公司，顧氏占股多少，這些她都不知道。
突然讓她說個比例出來——
林楚楚琢磨了幾秒，心一橫，看向他：“我要你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顧氏總部的！”
顧宴驀地抬眸，目光沉沉地凝睇著她。
林楚楚不甘示弱，也那麽盯著他。
片刻後，他冷嗤：“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怎麽，不舍得？”
顧宴沒回答，隻是問：“你知道以目前顧氏的營業狀況，百分之五意味著一年大概能分多少錢嗎？”
林楚楚知道自己不懂，被鄙視了，但還是堅持：“你就說答不答應。”
顧宴沉默。
林楚楚心裏忐忑起來。
她的確不知道顧氏一年的盈利狀況，也不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麽。
不過，看顧宴的態度，那應該是很大一筆錢。
房間裏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林楚楚以為他會拒絕時，這人卻突然出聲：“好，我答應。”
她吃驚的眼眸瞪圓。
答應了？
他就這麽想擺脫自己，不惜大出血？
心裏的痛再次襲來，可她嘴角卻勾起弧度，緩緩笑了起來。
“好，你答應我也幹脆，離婚協議你負責起草，弄好後我簽字就行。再找個時間去拿離婚證。”
林楚楚把話說完，轉過頭去，眼眸無力閉上。
“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
顧宴坐在輪椅上，沉默的俊臉在一室靜寂中越發淡漠矜貴，眼眸也是深不見底的暗鬱。
他定定地瞧著床上纖細虛弱的女孩兒，不知心裏琢磨著什麽。
良久，清冽的嗓音才沉啞開口：“那你好好養傷，住院所有開銷，算在我名下。”
林楚楚沒說話，但緊閉的眼眸越發用力，而後，眼角滑下一連串晶瑩的淚珠兒。
房間門打開，又緩緩關上。
好一會兒，林楚楚喘出一口氣，眼睛從又睜開，眸底猩紅的血絲，傷痛籠罩周身。
****
白薇薇得到好姐妹車禍入院的消息，已經是第三天。
一早，林楚楚聽護工說，顧宴已經出院了。
她麵上無動於衷，心裏還是傷痛難忍。
出院了，走之前招呼都沒打一句。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癡心妄想。
他從未愛過自己，一直把自己當做籌碼、棋子。
如今終於開誠布公，真相大白，他也不用再辛苦演繹了，自然是連客套都不必了。
正傷心著，病房門被敲響，護工應了句，她抬頭一看，是白薇薇來了。
一早，兩人微信聯係過的。
白薇薇提著果籃抱著花束，哼哧哼哧地進來，放下後喘了口氣：“累死我了。”
林楚楚看著果籃，笑了下，“誰叫你提這些的，又重，我又吃不了。”
“怎麽吃不了，多吃水果對身體好。”
白薇薇回了句，扭頭看著她，彎腰湊近了認真打量：“傷成這樣！你說你，我就出差幾天，你出這麽大事兒！我要不是今一早跟你聊天，我還不知道你住院在！”
林楚楚淡淡笑了下，“沒事，過幾天就出院了。”
“都成這樣子了，還說沒事！你這撞的可是頭，不養好的話，以後落下病根怎麽辦？”
白薇薇一邊嘮叨著，一邊把花束拆開，又找了個花瓶，去洗手間打水。
林楚楚有話要跟好友說，就把護工支出去了。
白薇薇拿著花瓶回來，將花束插進去，整理打量著。
林楚楚轉頭看向她：“薇薇，我要離婚了。”
“什麽？”白薇薇大吃一驚，手一抖，花瓶差點打翻。
她連忙接了住，好在花瓶沒落地，可是水灑了一桌，又流到地上。
白薇薇搞得狼狽極了，但無暇自顧，瞪著眼回頭看她：“你說什麽？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你沒聽錯。”林楚楚有氣無力，“我要跟顧宴離婚了——不，準確來說，是他要跟我離婚，我沒得選。”
白薇薇胡亂拽了幾張紙撲在桌上吸水，花瓶也扔在一邊沒管了，趕緊坐到床邊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們不是挺好的嗎？前陣子我去宴墨軒，你跟我聊得那些，我覺得——他就是喜歡你的啊！怎麽突然就要離婚？”
林楚楚垂下眼眸，一提這話，眼淚就又壓不住了。
可想到顧宴對自己的狠心決絕，她還是很快把眼淚忍了回去，臉上也振作了幾分。
“這件事，說來複雜……”
昨天，顧宴跟她攤牌後，她整整一夜沒睡著。
起初是回想這幾個月來，兩人相處的一幕幕。
有那麽多溫馨的瞬間，都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起碼是有好感的。
可那自作多情的歡喜，碰到殘酷的現實，立刻就摔得粉碎。
白薇薇見她強忍悲痛，故作堅強，心疼又著急，連忙安慰：“你慢慢說，不著急……先喝口水吧——”
林楚楚接過她端來的水，淺淺喝了兩口，等胸腔裏的哽咽好受了些，才將事情真相娓娓道來。
白薇薇先是被她的身世真相震得嘴巴張圓，下巴都要掉了！
接著，又被顧宴的做法氣到暴走！
“我K！這簡直了——都說無奸不商，我還以為他顧宴是個例外！搞到最後他是最奸詐無恥的那個！”
白薇薇一衝地站起身來，氣憤地喊：“你幹嘛要答應？別答應！耗死他！”
林楚楚淒淒一笑，“耗下去？你覺得我能耗得贏顧宴？而且，他既然跟我攤牌，肯定是已經跟我父親達成協議了，我若是不離婚，那他們犧牲這麽大的心血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