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離婚條件
然而,也隻是一瞬,他淡漠地撇開視線,好像什麽也沒看到似得,寡冷絕情的聲線繼續:“我已經跟盧裏司簽好了協議,現在我們都已經全麵接手了中東市場,他的女兒……也該回到他們身邊了。做生意就講究一個信譽,約定好的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嚴白氣得要瘋!
一旁的律師,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門外,林楚楚僵硬石化,渾身冰涼。
原來……
真相是這樣。
身子搖搖欲墜,她站在那裏,隻覺得天地間茫然一片,大腦完全空白。
顧宴娶她,是因為知道她是盧裏司失散多年的小女兒,拿她做要挾的籌碼,換取盧裏司在中東的石油生意。
難怪,他故意帶著她出席那些商業場合,跟盧裏司接觸。
這幾個月,他走的每一步,都帶著明確的目的。
而她……卻傻乎乎地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她還感激顧宴,覺得是他促成了自己對盧裏司的采訪,繼而晉升主編。
多可笑!顧宴是不是覺得她蠢透了?
放在門把上的手虛弱無力地垂下,她恍恍惚惚地轉身,還沒挪動步伐,眼前一片發黑,身子軟軟地朝下倒去——
“顧太太!”護工正好推門出來,見狀,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衝過去將她扶了住,“太太,您怎麽了?”
門外的騷動驚擾了門裏,嚴白臉色巨變,趕緊開門出來,一把抱住林楚楚,又趕緊招呼醫生。
一陣手忙腳亂,林楚楚被送回病房,重新躺下。
醫生忙碌地檢查著,嚴白等在一邊,一手摩挲著下巴,臉上都是焦慮無奈。
好一會兒,醫生轉身過來,他連忙上前:“醫生,她怎麽樣?嚴重嗎?”
醫生歎息了聲,解釋道:“要說嚴重就嚴重,要說不嚴重……”
醫生停頓了下,又回頭看了眼已經幽幽轉醒的林楚楚,低聲道,“情緒起伏太大,一時承受不住,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隻是——這個精神狀態,不利於病情恢複,你們家屬還是多注意一些。”
“好,我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
嚴白見林楚楚醒了,無心跟醫生多談,趕緊走到病床邊去。
“小嫂子……”嚴白站定,小心翼翼地露了點笑,“你感覺怎麽樣了?”
林楚楚示意護工幫她把床頭調高一點,嚴白立刻過去幫忙。
等安頓好,林楚楚才緩緩舒了一口氣,看向嚴白,異常平靜地開口:“你能……讓他過來一趟嗎?有些事,我希望聽他親口說清楚。”
“這——”嚴白遲疑,有點為難。
倒不是別的,主要是擔心她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
然而,沒等嚴白做出回應,病房門打來,律師推著顧宴主動過來了。
嚴白回頭看了眼,眸底一片大勢已去的頹喪。
勸了那麽多,看來都白說了!
林楚楚緩緩轉過視線來,看向顧宴,水琉璃般的眼眸猝然收緊。
兩人視線對上, 她以為心早已麻木,卻不想,還能感受到強烈的痛楚。
輪椅停下,顧宴淡淡開口:“你們都出去。”
護工跟律師,應聲朝門口走去。
嚴白不放心,皺著眉道;“表哥,你們——”
“你也出去。”顧宴無動於衷,沒等他把話說完,冷漠打斷。
嚴白狠狠咬了咬牙,攥著拳,一狠心,索性不管了,轉身狠狠拍上門。
同樣是穿著病號服,可輪椅裏的男人依然矜貴清雅,單單坐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兩人俱都沉默。
好一會兒,顧宴率先開口,嗓音平靜淡漠:“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麽,剛才,你已經都聽到了,真相就是這樣。遊輪上那一夜,是你主動送上門來,我看到你胸前的胎記,懷疑你的身份,就去調查了下。結果發現,你就是盧裏司尋找多年未果的小女兒——後來娶你,就是為了用你做籌碼去要挾盧裏司,讓他出讓中東的生意。”
林楚楚本來已經平複下來,可聽了這些,眼淚又控製不住地汩汩下落。
轉過頭去,眼眸闔上,酸澀的液體順著嘴角沾染到舌尖,苦澀順著味蕾一路蔓延到心底。
“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答應了你父親,不想讓你知道事實真相,可你既——”
“你不要再說了!”林楚楚狠狠吸了口氣,大腦又鈍痛起來,胸口窒息的好像血管全都堵塞。
狠狠吸了口氣,她趕緊抹去臉上的淚,直接問:“利用完了,你要離婚是吧?”
顧宴盯著她,眉心沉沉壓著,薄唇緊抿。
“我父親在中東的生意,應該不止區區一個多億吧?你這樣的身價,離婚就給一套房子,是不是太寒磣了?”
顧宴意外至極,緊凝的眉宇倏然揚起,“你想怎樣?”
林楚楚吞咽了下,臉色也帶著決絕,“我要你公司的股份,這樣我可以每年拿到分紅,才能保我衣食無憂。”
“嗬——”聞言,男人登時笑了,“你父親是盧裏司,你難道缺錢?”
林楚楚很利落地回擊:“有人會嫌錢多嗎?你這麽有錢,為了賺更多的錢還不是不折手段?”
顧宴再次吃驚。
顯然,沒想到這丫頭突然之間伶牙俐齒,竟懟的他啞口無言。
“怎麽,不想給?不給的話,這婚怕是不好離。而且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對你個人跟顧氏,都會有不良影響,到時候,損失的也是利益。”
林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變的——就在突然之間,變得這麽討人厭!
她想要錢嗎?一點都不想!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為自己討回點什麽!
顧宴沒說話,嘴角扯出微微笑意。
他渾身放鬆下來,更舒服自在地坐在輪椅上。
臉上明明笑著,微微抿起的薄唇在那張清雅矜貴的臉上形成一道慵懶性感的弧度。
可眸底,卻又藏著深沉冷峻,犀利逼人。
房間裏光線明亮,外麵高溫籠罩,可他卻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仿佛與一切溫暖隔絕。
林楚楚與他對峙,心顫抖到幾乎龜裂,臉上依然是那副絕然犀利的模樣。
反正——最差的結果已經擺在眼前。
兩人對峙了不知多久,顧宴清涼的語調驟然響起:“你想要多少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