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長江往事(1)
老頭眯著眼睛,望著江麵,傳來這麽一句話。
這個老人家,閱曆真的很高,看出來我是裝的了。
“我叫張蒼澤,老人家,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麽?”
李老頭沒有看我,緊盯這長江水麵。
“等會的吧,這裏是緊要關頭,你趕緊進船艙裏,別出來。”
說完,李老頭便不再跟我說話了。
我好奇的爬到船簷看了一眼長江水麵。
水下有幾個黑點在向上浮,慢慢的黑點越來越大。
那似乎是頭發。。。。
馬上就要浮出水麵的時候,我敢肯定,那是一顆人頭!
濕漉漉的頭發,耷拉在被水泡的浮腫的臉上。
一雙腐爛生蛆的眼球,死死的盯著我。
人頭徹底浮出水麵的一瞬間,刺鼻的氣味四散開來,當時我沒有反應過來,我和那顆人頭雙眼對視,僅僅之隔數十厘米。
腐臭味充斥這我的顱腔。
“快進船艙!”
老頭再次大喊一聲。
我剛想收回身子,躬身的一瞬間。
我敢肯定!
那顆人頭,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給我嚇得頓時站了起來,小船差點沒有翻船。
站起之後,我發現這不隻隻是一顆人頭,在水下還有剩餘的身體!
沒錯,就像師傅所說。
“當撈屍人遇見那種隻在水麵露一個頭的,他們會轉頭就走,因為那不是浮屍,是一種水鬼,被稱為煞,因為他們臨死的時候怨氣過重,必須找到替死鬼才能化解怨氣,前往輪回……”
我站在船上環望四周,發現書麵上,密密麻麻的,每隔個幾米就有一個頭顱浮在水麵上,盡管男女,發型不同。
但是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齊刷刷的盯著我們這邊。
“快去!進到船艙裏!”
老頭很生氣的罵了我一句,然後一腳把我踹趴下。
因為慣性,我剛搞就盡到了船艙裏。
老頭在外麵幫我吧船艙給關上了。
天上的大太陽透過船艙頂部的縫隙,照到裏麵來,不至於船艙裏麵太黑。
老頭這麽冷靜,沒有衝進來一定是有他的想法!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會衝出去把李老頭給拉進來的。
我現在蹲坐在創艙裏思考。
為了保守起見,我先隱藏我的陽氣。
因為我的命格以及體質的原因,陽氣外放的程度是普通人的數十倍,不被水鬼盯上才叫怪事呢。
還好當年入門的時候,師叔給我了一塊乾坤戒。
現在還掛在我的脖子上。
這戒指就是一個小石頭環罷了,當戒指真的難看。。。。。
乾坤戒可以儲存陽氣,我把我外放的陽氣盡力集中到這裏,這樣對於外界來說,我就不再釋放陽氣了。
靜心,掐訣,引導。。。
現在身體虛弱有點力不從心,船體幾次搖晃讓我有些分神。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撞船底,李老頭不斷轉換著穿的方向,我些許有些眩暈。
這若是平常我巔峰狀態下,掐這種等級的訣,簡直不要太簡單,我甚至可以一邊奔跑一邊掐訣。
但現在隻能就這樣子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船開始變得沉穩起來。
船艙的簾子被拉了起來,李老頭進來了。
李老頭驚訝的看著盤腿掐訣的我。
吹胡子瞪眼睛的說:“你怎麽沒死呢?”
李老頭一席話,把我從入定狀態拉了出來。
我驕傲的瞅了他一眼,說道:“就算我很累,但是這種程度的隱藏,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李老頭眼神裏立馬出現了淚光。
他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是有些欣慰的感覺。
他說:“好多年前啊,那次變節之後,那高人說過有人會拯救村子,拯救我。”
老頭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唉,老人家,別哭,哎哎哎,別哭啊,我最受不得別人哭了,尤其是.……您這麽大歲數.……哎呀呀……”
老人家一哭,頓時給我急的手忙腳亂。
老人家看我張牙舞爪的樣子,破涕為笑說道:“嗬嗬,小夥子,我信任你,有些事情我憋了幾十年了,我相信你就是村子的救世主!”
總算要說了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李老頭的故事非常期待。
在此之前,我問了一個問題:“老人家,你這船不是要去撈屍麽?怎麽不去掌舵?還有那黑狗怎麽沒進來?”
老人點點頭說道:“接下來,這船是安全的,沒有那群畜生襲擊,但是人不能站在外麵,因為這片水域有更恐怖的存在,登船漂到那蘆葦蕩的時候,咱們再出去。”
我想起來了,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水鬼浮現,一望無際的頭顱。
唯獨往西十幾米外,有一片水域,上麵什麽都沒有,而且那片水域似乎還在移動。
那些浮出水麵的人頭,就像草一樣,被撥開。
“那黑狗呢?”我接著問道。
“黑狗嘛,算了,都在我的故事裏呢,耐心的聽著吧。”
至今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老人家,你是怎麽把握撈出來的?這水麵不太平,我怎麽就沒事呢?”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老人搖搖頭沒說。
“聽我說,從現在開始別插嘴了。”
“嗯”
……
守江村,在長江中遊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在這片水域,長江流的水很緩。
在數十年前,正是戰爭年代,上遊常常有屍體漂下來,李大江是村子裏唯一的一個撈屍人。
有些人說撈屍人是吃死人飯的。
這麽說著實不恰當,真正的撈屍人隻會到死者家裏吃一頓素飯當報酬,臨走會叫家屬在中指上係一根紅繩辟邪。
李大江的祖先是這個村子裏的外來人,幾百年前來到守江村做起了撈屍一業,沒人知道他來這個貧瘠的小山村做什麽。
到幾十年前,就算死的人再多,李大江也不會多富有。
死人錢,賺了會占因果的。
無論什麽年代,當地政府都會供給一下李大江的撈屍一脈,無論當地政府清廉還是昏庸。
李大江一脈在這裏活的貧窮,卻不痛苦,戰爭年代,饑荒年代,動亂年代,對他的家庭都沒有過多的影響。
穩定的生活結束於數十年前,李大江在長江水麵上,撈上來一個詭異的婚裝浮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