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歐陽哲的情意
宇文澤卻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對華瑤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已經沒有用了，從他知道你會和我一起回去的那天，他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想，現在陳國送給秦國的那十座城池的契約書已經送到了父皇的手裏吧。”
“什麽！”華瑤閉上眼睛，隻感覺腦子裏一片混沌，就像是灌滿了漿糊一般，她雖然一直都隻是把歐陽哲當做朋友，但是歐陽哲的情分已經重的讓她心中有愧了，這個男人，不僅僅是一直在身邊默默的關心著自己，而且，還事事替她考慮周到。
其實回到秦國的事情，她早就想到過了，畢竟身為堂堂太子妃，如果一輩子都不回去了，那還好，但是一旦重新回去，一定會受到不小的指責，但是現在，歐陽哲卻已經用他自己的方法幫她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危機，不管是從前她剛從秦國逃離的時候，還是現在，他始終都是那樣，默默的為她付出著一切。
如果華瑤說自己一點都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但是華瑤的心中更多的還是愧疚，而這種愧疚卻始終無關愛情一分一毫。
突然之間，華瑤真的覺得好諷刺。
“為什麽？”華瑤喃喃的說。
宇文澤輕輕一歎，說：“我原本以為在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是我，但是我現在我卻覺得我錯了，歐陽哲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我少，所以，我想要問問你，你跟我回去，會後悔嗎？”
“我想說我不跟你回去了。”華瑤整個人像個失神的布娃娃，淚滴滑落，雙眸空洞的看著前方。
頓時，宇文澤感覺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往一個萬丈深淵裏倒下去。
剛剛……瑤瑤說她不跟他回去了？
她終究還是被歐陽哲的深情給感動了。
“瑤瑤，我……”宇文澤緊緊地握住華瑤的手，一點兒都沒有絲毫要放開華瑤手的意思。
是的，不管在什麽時候。比起歐陽哲來，宇文澤的愛都要自私得多。他隻想永遠的一生一世的霸占華瑤。因為，他始終堅信著，把自己心愛的人與其托付給別人，倒不如托付給自己，因為他同樣可以為了華瑤失去自己的一切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做不到。”突然，華瑤繼續說道：“為什麽你們男人的心，可以容納三妻四妾。而我們女人的心卻狹小到隻能容納一個人，除了自己愛的人，其他的人就算將全世界奉送到我們手上，我們的心卻依然可以堅硬如磐石，不為所動。”
“瑤瑤，你……”宇文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而他原本要掉入深淵的身體，瞬時飛入了九霄天堂之中。
華瑤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抬起頭看著宇文澤，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我不會後悔的，歐陽哲的情分，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以後一定會找機會全部報答給他的。但是，他這一生一世在我的心底卻是能是朋友。不能是其他。我可以為他拚命，但是我卻不能把我的情給他。”
“瑤瑤！”喉嚨炙熱暖流翻滾，宇文澤起身，一把將華瑤緊緊地抱入懷中，而宇文澤先前原本沉重的臉色這時才緩緩的放鬆下來，然後幸福的笑容一點一點的爬上他的臉頰，他點點頭，對華瑤說道：“我知道，不過，瑤瑤你不用擔心，歐陽哲的那份情，就讓我來還就好了。我隻要你能夠好好的守護在我的身邊，不要再輕易從我身邊離開就好了。”
“那得看你的表現。”華瑤吸吸鼻子，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而且，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可不要開心的太早了，我雖然說過會和你一起回去，但是你不要忘記了，宮裏還有皇後和莊玉瑩，而且，你已經娶了我的姐姐為側妃了。至於我是去是留，那都看你如何表現。即使，我以後不來陳國，也並不代表這皇天後土，就沒有其他我華瑤的容身之處了。”
華瑤說完，便轉身瀟灑利落的離開了宇文澤的房間，全然的不理會宇文澤的反應。
“小姐，宇文太子好些了嗎？”一出門，念芹便走了過來，關心的詢問。
華瑤輕輕點點頭，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道：“他已經好多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等下派個侍女過去看著，畢竟他喝了那麽多的酒。”
“是，小姐！”念芹點點頭，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華瑤。
華瑤歎了聲氣，輕輕問道：“他怎麽樣了？”在宴席結束的時候，她將歐陽哲交給小嚴，是因為她真的不摘掉該怎麽麵對歐陽哲。
可是現在，她已經知道歐陽哲在背後為她所做的一切一切，就算對歐陽哲再覺得心中有愧，華瑤都覺得在自己離開陳國之前，還是應該再見見歐陽哲最後一麵的。
念芹的臉龐上開始露出一副不忍心的樣子，有些埋怨的看著她，說道：“小姐當時怎麽也攔著啊，皇上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如今喝的正在吐呢，都快把苦膽給吐出來了，簡直都沒有人樣了。”
“什麽？”華瑤的心中一震，便想要去看歐陽哲。
“他現在在哪裏？我去看看他。”
念芹卻是一把攔住了華瑤，目光複雜。
“小姐，我想，您還是不要去的好，皇上雖然現在是傷心了點，但是如果你這一過去，指不定心中會更傷心，更舍不得呢？”
華瑤的腳步猛地一頓，是啊！她這樣一去，無疑是給歐陽哲一個希望。讓他覺得，隻要他繼續等待下去，總有一天，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如此一來，她豈不是會虧欠歐陽哲更多更多。
然後，華瑤重重的歎了聲氣，便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夜色如墨，天階涼如水。
這一夜，華瑤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宿都沒有好好的睡著，而宇文澤和歐陽哲也是如此。萬千心事累積心頭，理不清，剪不斷。而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個“情”字鬧得。當真是那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情不關風與月。
因為之前一夜沒有睡好，所以第二天的時候，華瑤便索性早早起床了，一開門的時候，就發現宇文澤正站在門口。
華瑤擔憂的看了看宇文澤，然後皺眉說道：“你昨天喝的那麽醉，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她果然是關心自己的。
宇文澤咧嘴，輕輕一笑，說：“我已經好多了，而且也沒有什麽大礙了，我們去用早飯吧，等會就出發了。”
華瑤輕輕的點點頭，說好。
其實兩個人並沒有什麽心思吃早飯，隻是隨便的對付幾口就完了，倒是一邊的念芹不放心華瑤的身體，硬是嘮叨著讓她又喝了一碗粥。
而兩個主角宇文澤和華瑤卻是彼此沉默，各懷心思的吃著一頓最食不知味的早餐。
吃早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怎麽說話，對於昨晚的一切，更是沉默，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已用完早飯，兩個人就各回各房了，隻是約定半個時辰後在大廳集合。
因為華瑤已經在這裏住了許久的原因，又因為花都一事歐陽明賞賜了許多物件，所以念芹整理了許多的箱子，華瑤看到之後，皺眉。
她既然要不起歐陽哲給自己的情，那這些東西帶走也是徒勞的。反而，還會徒增心頭煩惱。所以，不管是說她故作清高也好，還是說她太過無情也罷。
華瑤看著念芹，然後淡淡的說：“念芹，這些東西都不用帶走了，當初我們是帶著什麽過來，現在我們就帶著什麽走吧。”
念芹一愣，但仍舊是按照華瑤的話做了，隻是整理到最後的時候，還是拿出了一根翡翠發釵。
“小姐，這是之前皇上特地拿過來給你的，你看，這樣東西該怎麽辦？”
華瑤愣愣的看著那枚發釵，不由得想起那時候，當時歐陽明還在，歐陽哲還是太子，突然有一天，歐陽哲就拿了這樣一根發釵過來，也不說什麽原因，放下就走，隻是吩咐念芹多給自己戴著。
華瑤原本就喜歡素淨的東西，見到這枚發釵也是歡喜，便時常的戴著。
華瑤想了想，還是把發釵戴在了頭上，然後對念芹說道：“我們走吧。”
“是，小姐。”念芹點點頭，隨著走了出去。
因為華瑤和宇文澤的行李並不多，所以隊伍非常的清簡，如果說多的話，恐怕還是華瑤名義上的姐姐華青雪最多了，這幾天，她一直都很安分，即便是在不經意的地方遇見了華瑤，也是淡淡的一笑，隨意寒暄幾句，隻是華瑤都知道，就算華青雪是在和自己說話，但是她的視線卻是停留在宇文澤的身上。
她對宇文澤的愛，恐怕早就已經是根深蒂固到骨髓裏了的吧。隻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越是深刻，她又怎麽會允許自己心愛的男人，視線之中停留在別的女人身上呢。即使，有著親人身份在那裏支撐，但是在愛情的戰場裏，女人可以犧牲的祭品太多太多。
回到秦國，這一條路並不好走。
仰頭，看著天空，湛藍的天空卻染滿了絲絲猩紅刺目的紅色。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宇文澤和華瑤終於要離開了。
當華瑤坐上馬車的霎那，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不出她所料，不僅是歐陽哲，就連小嚴也沒有出現，不過她剛才特地派念芹出去打探了一番，歐陽哲現在正在上朝，既然他可以上朝，就說明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也正在努力要求自己去麵對承認她要離開陳國的事實。
華瑤回轉過腦袋，坐上了馬車，念芹也隨之上來了，而平安則是和宇文澤一樣，騎馬而行。
隊伍終於開始一點點的緩緩移動，向陳國宮外一點一點的離去，一步步重新走向華瑤離開已久的秦國。
而此時，正在養心殿上朝的歐陽哲卻突然趕到心口一疼，他強忍住痛意，然後揮手示意小嚴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