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周展
楊廣搖著頭走遠，眼角的餘光輕輕瞥了眼程先鳴，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踱步離開。
那個衙役跟他在茶樓交談時的情景時常浮現在他眼前，他至今想不明白，他一個縣令為何要對一個衙役卑躬屈膝，那個身份不明的衙役到底是什麽人呢？
楊廣帶著疑問離開，程先鳴則在身後開導錢大人。
“錢大人莫要灰心，楊大人的話是難聽了些，但總比讓您去碰王爺的黴頭強啊。”
程先鳴耐心十足的開導錢大人，心中暗喜不已，至少現在已經讓他們內部開始懷疑墨玄瀲了，這樣他們的計劃就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坐實墨玄瀲的罪名了。
“那銀礦之前是許懷自作主張扣下並開采的，具體地址我也不知，可至少是在我的轄區內，隻要耐心，總能找到的，淮鄉就這麽大，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定把它找出來。”程先鳴信誓旦旦，心中卻另有打算。
“程大人說得沒錯，隻要找到銀礦……”錢大人攥緊拳頭，眼中冒出一抹希望的光，程先鳴心中暗笑一番，隻覺得計劃暢通無阻。
夜色降臨，淡淡的涼意籠罩在黑夜中，燈火通明的一艘遊船上，格外熱鬧。
“怎麽，現在不生氣了，不說我打亂計劃了？”淹沒在脂粉香氣裏的人影在燈光中露出臉來，粗獷的臉上滿是風沙摧殘的痕跡，額角的傷痕，讓他的麵目顯得更加猙獰。
“周兄神機妙算，下官佩服，佩服。”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程先鳴撩開擋在麵前的簾子，走進艙內，剛一現身，便有幾個容貌豔麗的女子迎上前來，嬉笑著將他包圍起來。
“喲，這不是程大人嗎，幾天不見，奴家還真以為你吃素去了。”
“哈哈哈，姐姐真愛說笑，莫不是大人家裏的那位吃醋了，不讓大人出來了吧。”
鶯鶯燕燕在程先鳴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銀鈴般的嬌笑下透出滿滿的熟稔，更有衣著暴露的膽大女子，已經攀這他的胳膊不放，胸前的柔軟更是抵在他胸膛上。
“先別鬧，談完正事再跟你們玩。”程先鳴嘴角浮起一抹邪笑，抓住那女子好一陣揉搓，才抱在懷朝著裏麵走去。
“大人能有什麽正事，不過自從京中的官員來了，大人倒當真老實了不少。”一女子嬌笑著，程先鳴長臂一攬，也摟在懷中，“我老實不老實，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大人真壞。”那女子笑著推開程先鳴，隨著他一起坐在周展對麵。
周展懷中的兩個女子正伺候的他舒服得不得了，見程先鳴坐下，才緩緩開口。
“還是程大人受歡迎，一來把我這兒的姑娘都攏過去了。”
周展一臉戲謔，程先鳴笑笑，“你們要是不把周大人伺候舒服了，我可是要挨罵的，還愣著幹嘛，趕緊的啊！”
幾個姑娘應了一聲，嬉笑著圍住周展，有捶腿的，有捏肩的，淡淡的脂粉味更加濃鬱。
“說吧，這次怎麽謝我。”周展半眯著眼睛，從眼皮縫隙裏瞧著程先鳴，這次夜襲全部是他一手策劃，本想著將許懷除掉，沒想到許懷根本就沒來，不過好在他早有準備，這點變故根本不會妨礙大計。
“這次有勞周兄，夜襲雖然讓他們對墨玄瀲起疑，不過你那些棋子打算怎麽辦，我看你給他們可留了不少。”程先鳴就著一女子的手飲下一杯酒，手在女子身上不安分起來，那女子也不躲，由著程先鳴肆意揉捏。
“一些小棋子，留著也沒什麽，反正能達到目的就是了。”周展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那些人是他故意留下的，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乎，隻要能死死咬住墨玄瀲就行了。
程先鳴挑挑眉，“萬一他們反水……”
“不會，我帶出來的兵，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周展已經有些醉意，眼神都朦朧起來，程先鳴扯扯嘴角，周展這個人行事老辣，操這個心倒是有些多餘了。
趁著周展還沒醉死，程先鳴趕忙將來意說清，他本來就不是來找他閑聊的，可他現在醉成這個樣子，不知能聽進去自己的話嗎？
“周兄，你可還清醒，我有話要跟你說。”程先鳴推了推伏在桌上的周展，卻被他噴出的酒氣熏了回去。
“周展，周展……”程先鳴厭惡的推了推他，這人行事謹慎，就是喜歡酒色，這個毛病他若不改，遲早會被這弱點拖累。
周展晃了晃身子，對程先鳴的呼喊並無所覺，隻是聽到程先鳴對他直呼其名，才猛的做了起來，麵色不善。
“本將軍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嗎，拖出去，軍法伺候。”周展嘟嘟囔囔說了幾句，一邊的女子紛紛露出笑意。
“喲，睡夢中還當自己是將軍呢，睡在美人鄉的將軍嗎？”有女子調笑幾句，一旁的女子哄笑起來，隻有程先鳴麵色不虞。
“好了，別笑了，今日所言誰要給我透漏出去半句，本官就割了她的舌頭發配到邊關去去喂狼！”程先鳴一臉陰鬱，懂得察言觀色的女子忙斂了笑意，應了聲，退了下去。
“什麽呀，不就是句夢話，說出去還能有人信不成？”門外一女子抱怨，旁邊有人趕緊捂了她的嘴，勸她小點聲，門外的聲音漸遠，程先鳴才放下緊繃的神經。
她們都以為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人物是個無名小卒，隻有他知道此人身份非同小可，若暴露出去更是後患無窮，“周展，二殿下派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享樂的。”
聽到二殿下的名號，周展朦朧醉眼中才透出一絲清明，程先鳴抓住機會，將他想要說的事情傳達到他耳朵裏。
“楊廣那隻老狐狸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你抓緊時間進行下一步，先把墨玄瀲的罪名坐實，銀礦的事情也要抓緊了。”
程先鳴一連說了幾次，周展才笨拙得點點頭，眼看他又要睡過去，程先鳴又提點了他幾句，才匆匆離開。
楊廣那老東西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會對他起疑，本想借周展的手除掉他，沒想到還讓這個老家夥逃過一劫，今後他更得小心偽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