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重走一番
他最煩許懷從早到晚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點欲望，不好酒不好財，連女人都隻那一個，而自己為了二皇子的計劃，卻要裝成他那副樣子，真是令人惡心。
“呸，回頭看老爺抓住那個臭書生怎麽收拾他！”程先鳴麵容扭曲在一起，高高立起的領子下一條細長且深的痕跡猙獰的盤踞在脖頸上。
屋內，錢大人對楊廣把他硬拉進來甚是不滿，楊廣摸了摸茶壺，還有些餘溫，便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才開口。
“錢大人別忘了張權的前車之鑒，我看那姓程的不簡單，大人跟他交往可得留個心眼。”楊廣提醒錢大人，張權藏得夠深的了，這次程先鳴八成又是一樣的情況。
錢大人搖搖頭，他不信程先鳴會誆騙自己，且看他盡職盡責的樣子，他倒覺得他沒什麽問題。
“楊大人多慮了，我看他倒是清廉得很。”進城時路上百姓豐衣足食，見到他們還會行禮問好，可見頗有素養，若不是程先鳴治理有功，百姓怎麽會如此安樂。
“咱們進城時你不是沒看到，那些百姓哪個是愁眉苦臉的，一派祥和安樂的樣子，可見程先鳴這父母官定是不錯。”
錢大人記起進城的那些百姓，這可是他從下江南以來，看到的最好的百姓狀態。
“我總覺得奇怪。”楊廣想起那些百姓，心裏就不舒服，那些百姓看起來的確安樂，個個臉上帶笑，比起隔壁武陽縣城的百姓，不知道日子要好多少倍。
可是，武陽縣城的百姓跟這些百姓卻也有不同，楊廣想起那些百姓在背後對他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好像對官員並無畏懼之情，哪怕武陽縣令跟自己提起關關那些刁民時，那些刁民也並無懼意。
“有什麽奇怪的，你看武陽城，百姓都能戲耍縣令了，那才是糊塗官。”錢大人沒好氣道，武陽縣令這個糊塗蛋是糊塗可也沒什麽大錯，他倒是想給他摘那頂烏紗帽，可惜沒抓到他的錯誤。
“可是.……”武陽城的百姓對武陽縣令有喜有怒，但淮鄉的百姓倒像是對程先鳴喜愛有加，以至於臉上的笑意都如此之假，好像硬擠出來的一般。
楊廣撓撓腦袋有些想不通，他總覺得不對勁，而錢大人則覺得定是程先鳴做得好，才有了今天的淮鄉。
“也罷，但是錢大人別忘了我們可是為了稽查這裏的銀礦案，大人切勿因小失大。”楊廣思前想後找不出程先鳴的一絲破綻，隻能這樣提醒錢大人。
錢大人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打開房門，邀請院中傻站的程先鳴進屋來。
另一廂，白薇跟墨玄瀲正在聽暗衛的回報，厚厚的一本賬簿也已經握在墨玄瀲手中。
“啟稟王爺，本來我已經探到賬本所在，但不知何時王爺身邊的護衛增加了許多，屬下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暫時沒敢上前。”
暗衛有一套嚴格的行為準則，他們直屬於墨玄瀲，不與任何護衛發生關係，甚至最好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所在，而他們離開後再返回，卻見暗處多了護衛，心中疑惑但為避人耳目也隻能靜待機會。
“你是說外麵的那些衙役？”白薇挑眉，那些人怎麽看也不像高手，暗衛躲過他們進來應該不是問題才對。
“不隻，還有十幾雙眼睛在暗處窺探，但貌似並無惡意，是以我們也沒有分外注意。”暗衛低頭回應，白薇眉頭緊鎖，什麽時候的事，她以為程先鳴隻是派了衙役看守，沒想到暗處還在監視著他們。
墨玄瀲擺擺手，示意暗衛先下去，暗衛領命離開，心中也有些擔憂，若他沒猜錯，那些人應該是墨玄毅身邊的人，看來他這次勢必要跟自己決一死戰了。
墨玄瀲眸色微暗，墨玄毅他並不擔憂，隻是白薇.……墨玄瀲看向白薇細嫩的側臉，他是怕會波及到她。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豈不是都要受限？”難怪程先鳴能在城外就能趕來迎接他們，原來是墨玄毅已經盯上他們了，可是他們為何這麽心急，明明他們還沒有進城，除非，他們是怕路上會出什麽意外。
白薇腦海中閃過一絲可能性，屠村那麽大的事情程先鳴都能幹的出來，想必他對淮鄉百姓做的壞事也多不勝數，難道他是怕有人在半道上截住墨玄瀲，告發他的罪狀，甚至破壞他的什麽計劃不成？
極有可能，畢竟他們一路南下，懲治了不少江南涉案貪官，之前的血洗早已讓墨玄瀲名聲在外，這次也說不準會有百姓冒死相諫。
白薇抬頭對上墨玄瀲的眸子，“恐怕這進城之路還真有什麽秘密。”
墨玄瀲的話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白薇點頭，兩人陷入沉思，“看來這進城之路還得重走一番。”
白薇點頭附和，不過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也得想個辦法，引開那些眼睛才行。
“方法多得是，隻需要.……”墨玄瀲嘴角輕勾，跟白薇輕輕耳語了一番，白薇眸中一亮，麵上也輕鬆了許多。
縣衙中，錢大人跟楊大人忙著稽查淮鄉賬簿，程先鳴就立在一旁，一副側耳聆聽的模樣，恭順的樣子讓楊廣甚是不悅。
他總覺得這人很假，說不出來的怪異，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卻被錢大人總結成了嫉妒。
“你就是油滑到了極點，見不得別人比你清廉。”錢大人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還滿是嘲諷，楊廣冷哼一聲，他又不是假清高的錢大人，對這個所謂的清廉一點都欣賞不來。
“錢大人還是抓緊看你的賬簿吧，這麽多賬本，你要看到何年何月啊。”楊廣扔過去一本賬簿，小山似的賬本堆在錢大人身前，遮住了他肥大的肚子。
“你這個老匹夫，就知道偷奸耍滑。”錢大人見他又扔過來一本，氣的臉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