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瑤妃醒來
在意識混沌當中的司徒倩瑤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了多少的時間和空間,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陡然發現原本炎熱的夏天已經悄然的從身邊溜走,她有些詫異地盯著床沿上頭的木質雕花,仿佛連床榻都已經是換了個模樣,她微微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才看清楚那些紋樣竟然是隻有慕容雨澤才會用到的龍紋,她有些吃力地嗚咽一聲,試圖引起周邊人的注意。
而這樣的一聲嗚咽正巧被方走進來的紫月給聽了去,紫月立馬放下手中的湯藥快步的走到自家娘娘的身邊,含著淚光低低的說道,“娘娘可是醒了。”
司徒倩瑤很是勉強地用胳膊將自己的身子從床榻之上支撐了起來,接著便饒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紫月,“本宮是有昏睡了很久?”
“是有五日了,連李太醫都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了呢。”紫月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眶,隨後便悉心地將一個柔軟的靠墊塞到了自家娘娘的身後,“娘娘要是再不醒過來,恐怕皇上又要發怒了。”
“皇上為何是要發怒?”司徒倩瑤有些不明就裏的看了一眼紫月,她隻是恍恍惚惚的記得那日昏倒之前的場景。在那樣的一日,慕容雨澤好似氣得要將自己的性命奪去那般,接著她就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若是這樣,那慕容雨澤為何是要發怒來著?
“娘娘可是昏睡了許久的時間呢,皇上自然是要生氣的。”紫月低低的說了聲,“若不是有鎮國公在,恐怕娘娘的命早就已經不在了。”
一想到那日自個兒見到的恐怖場景,紫月就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要知道在那樣的一日當中她真的很怕自家的娘娘就此從自己的生命當中消失。因為那一日就連醫術高超的李太醫都在她的麵前連連搖頭。
隻是司徒倩瑤卻並不知道自己曾經當真是在鬼門關之前走了一遭,她隻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這個夢裏她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夢小語的身上,而那個時候的夢小語沒有自己所愛的人,卻時時刻刻在為自己的生活做著奔波和忙碌。
瞧著自家娘娘有些出神的狀態,紫月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掌在司徒倩瑤的麵前晃動了幾下,“娘娘是在想些什麽呢?那麽出神。”
“本宮隻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能夠為自己的生活做打拚。”司徒倩瑤微微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便又將話題轉移到了紫月的身上,“你是說顧逸致來過皇宮?”
“是啊。奴婢竟不知鎮國公的醫術是有如此高超的,就連李太醫都很是佩服呢。”紫月轉身將原先放在矮桌上頭的藥碗端到了司徒倩瑤的麵前,“這藥方就是鎮國公配置的。”
司徒倩瑤嗅著藥碗當中的氣味就有些難受的往邊上挪了挪,“這便是什麽藥方,怎麽是會有血腥的氣味?”
“這可是去除蠱毒的,鎮國公可是說了這個藥方雖說是有血的腥味,但娘娘可是要連著喝上好幾日的。”紫月很是鄭重的將手中的藥碗抵到了自家娘娘的麵前,自從顧逸致來了之後,她心目當中的男神瞬間從慕容沉樂變成了顧逸致。
瞧著紫月麵上的容光煥發,司徒倩瑤便是猜到了其中的一二,隨後便是接過了紫月手中的藥碗,“那鎮國公是挺英俊瀟灑的。”
“那是自然了,而且待人接物都是細致得很。”紫月有些崇拜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隨後便是尷尬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晃兒之間想起女子是要有應當的矜持。
不過至於麵前紫月的表現,司徒倩瑤卻是視若無睹的,在她的心目當中那個顧逸致就是一個斯文敗類,隻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斯文敗類竟然能夠是有醫術高超的時候。她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湯藥,接著便是很難忍地將手中的這碗湯藥一飲而盡。
瞧著自家娘娘將湯藥都給喝了,紫月便是小跑著將原是擺在桌子上的話梅果子端到了自家娘娘的麵前。
隻是此次的司徒倩瑤卻是沒有動那話梅果子分毫,因為此次的湯藥雖然聞起來有一股濃重的氣味,但是喝到嘴巴當中卻滿是甘甜的氣息,就連那血腥濃重的味道都沒有在她的口腔當中有絲毫的逗留。
司徒倩瑤便是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紫月,“這藥方當真是顧逸致配置的?”
“在鎮國公從皇宮當中離去的時候就重新給娘娘配置了一副湯藥,是說李太醫的那一些委實是太苦了,怕娘娘喝不下便是重新配置了一些。”紫月說話的時候微微的笑了起來,“後來鎮國公還將一些日常的方子都重新寫了藥方交給李太醫,是說按著他的藥方配起來的都不會是有苦澀的味道。”
“哦?那本宮原先的時候是小瞧了顧逸致了。”司徒倩瑤伸手從紫月的手掌當中拿過一方娟帕,便是細細的將自己的嘴巴擦拭了一番。
也就隻有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她才有所空閑地往四周看了一眼,隨後便是一臉困惑地看了一眼紫月,“寢殿當中的東西都是有換過的?”
“娘娘,您可是瞧清楚了,這裏可是皇上的寢宮。”紫月說話的時候稍稍的有些得意。
“皇上的寢宮?”司徒倩瑤有些詫異地重複了一遍紫月說的話,“這曆朝曆代以來可都是沒有後宮嬪妃住在皇上的寢宮當中的,再說了太後難不成是沒有意見的?”
“這便是皇上下的聖旨,太後便也是沒有什麽法子的。”紫月小心翼翼的將司徒倩瑤身上的被子稍稍地扯了扯,“再說了,憑著娘娘是璃珠國嫡長公主的身份入住乾清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後怎是會有什麽反駁的機會。”
聽著紫月絮絮叨叨的話語,司徒倩瑤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反正她身處在這樣一個後宮當中,有太多的事情是有身不由己,同時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夠用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楚,縱然是她也沒有什麽良好的心態去對待這樣的一件事情。
靠在軟墊上頭的司徒倩瑤有些晃神地看著麵前寢殿的裝置,皇帝的寢宮是同後宮嬪妃的寢宮有很大的差別,光是從麵積上就多出了好幾倍。裏頭擺設的物件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就連隨意擱置在架子上的花瓶也是曆代的珍寶,若不眼睛細一些還當真是不能夠發現這樣的一個地方竟然是能夠堪比現代的一個博物館。
司徒倩瑤在心中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若是將眼前的這些東西悉數拿出去賣了。興許她就可以成為富可敵國的人了。不過前提是她的小腦袋還能夠安然無恙的裝在自己的身體之上,畢竟這一些都是皇家專有的物件,民間的那些人無論是怎麽膽大也是不會將皇宮當中的玉器古玩收為己有的。
隔了好些的時候司徒倩瑤才稍稍的有些晃神,“皇上是將本宮安排在了乾清宮,那其他的嬪妃可是有什麽微詞的?”
“宮中自從沒了靈妃娘娘和晴妃娘娘,其他的那些嬪妃都不會如同原先的時候張揚了呢。”紫月說話的時候讓伺候在外頭的宮女將寢殿當中的幾扇窗戶給打了開來,瞬間,外頭的陽光全部都照射到了寢殿當中。
“本宮倒還是歡喜那些嬪妃能夠如同靈妃那般明著來的,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司徒倩瑤瞧著外頭的眼光有些稍稍的出神,“荷妃姐姐的身子可是如何了?”
“荷妃娘娘可是有太後娘娘身邊的嬤嬤悉心照料著,自然是不會有什麽情況的。”一聽到荷妃這兩個字眼,紫月便是有些憤懣不平了起來,原先的時候自家的娘娘待麵前的那個姐姐可是千般好的,可如今自家娘娘生了病,竟然連麵都見不到,甚至連探望的物件都沒有出現在這邊。
瞧著紫月略顯失落的神色,司徒倩瑤便也是從中猜到了三兩分的意思,隻是紫月不說她也是有所知道的。
寢宮的外頭不知什麽時候傳來的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料想到來人,司徒倩瑤便是有些悵然地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還未等她將張揚的情緒平定下來的時候,慕容雨澤就已經出現在了寢殿當中。
瞧著已是蘇醒的司徒倩瑤,慕容雨澤的心情就便瞬間大好了起來,接著就便大步的走到了床沿上,將她愈發瘦弱的身軀懷抱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那顧逸致說的也無大錯,隻需兩三日就可以醒過來。”
“皇上,今日無朝事?”司徒倩瑤盯著穿著日常服飾的慕容雨澤看了眼。
“也無所大事,朝堂之上的奏章朕早早的就看完了。”慕容雨澤說話的時候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嘴角,他想著她能夠在自己的麵前醒過來已經是想了許久的時間,沒想到竟是會在如此陽光明媚的日子當中發生。
還未等慕容雨澤同司徒倩瑤細細說話的時候就聽到外頭的宮女慌慌張張的前來稟報,是說荷妃娘娘的胎像有些不平穩,太後是要讓皇上過去一趟。
看著慕容雨澤有些遲疑的表情,司徒倩瑤就便低低的說了一聲,“還是姐姐那處重要一些,皇上就便是過去吧。”
“你一個人?”
“便是還有紫月伺候著麽,皇上還是早早的過去便是。”司徒倩瑤微微的揚了揚自己的嘴角,不經意的催促了一下麵前的男子。
慕容雨澤便也沒有多做停留,匆匆地就從寢殿當中走了出去。此時的司徒倩瑤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了,就算麵前的慕容雨澤對冷紫荷是沒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他的心是有記掛在那個龍胎的身上的。
衝著空了的寢殿,司徒倩瑤突然就歎息了一聲,“他從來都不會是我一個人的。”
就算是她剛從病魔當中蘇醒過來,他也可以為了另外一個女子肚子當中的胎兒離開她,匆匆的從她的麵前離去。那她住在這個浮華的乾清宮當中究竟是有什麽樣的意思呢,或者是說究竟是要以什麽樣的麵貌去看待麵前這個原本就已經很是紛雜的世界。
有時候,她寧願呆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長長久久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