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心中的那一根刺
其實論司徒倩瑤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應該早早的就從納木錯的寢宮當中走出了出去,而不是這樣端坐著看麵前的兩個像是連體嬰兒的人,心中不免低低一笑,隨後轉身靠在了椅子上,而不是瞧著麵前兩個無端繡著恩愛的人。
有很多的時候,她都希望自己上前然後拿著剪刀將他們之間的其樂融融給親自剪短。此刻她的心情並不是想原先那般低低柔柔的好說話,反倒是想要早早的就離開這邊,畢竟她早上起來得實在太過於匆忙,現在隻是想要一些時間好好得休息一番。
司徒倩瑤困乏地打了個哈欠,這場仗一點驚心動魄的感覺都沒有,倒是機關算盡。她拿捏著手中的絹帕微微地擦拭一下手掌新,抬眉的時候看到紫月已經將簡單的花片茶端了過來。近來她可以吃一些尋常的東西,但也要進行分門別類。
她還未端起花片茶就聽到格麗公主饒是抱怨地說了一聲,"為何還沒來阿?"
"你當從邊關那邊趕過來隻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再說了這一回我們還有好戲看呢。"薌容將納木錯身上的流蘇打了個結,之後便是很滿意地笑了笑。
外頭的天空漸漸地明朗了起來,久違的陽光照射到屋子裏有些暖意在心頭。司徒倩瑤給自己換了一個略微舒適的位置,隨後才抬眉看了眼坐在麵前的納木錯,至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她還是挺歡喜的,畢竟她淡薄的人生當中竟然是有了可以相互陪伴的人。
納木錯牽著薌容的手掌剛要說話,就聽到從外頭傳來的馬蹄聲。倒是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皇城內院當中竟然是會有如此猖獗的聲音,隻是細想著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司徒倩瑤隨著眾人起身,施施然地走到了大殿的門口。原本以為會瞧見風光正好的慕容雨則,看到的竟然是從馬背上翻落下來的慕容沉樂。她的心一驚,回首時就瞧見格麗公主快速地跑到了慕容沉樂的身邊將他好生生的攙扶著。
此時的慕容沉樂還有些稍稍地清醒,他衝著稀薄的空氣笑了一下,那種安然的模樣令冷紫荷的心揪了起來,她知道這種笑意不是對自己的。
"快去將李太醫喚來!"隨後下馬的慕容雨澤衝著空氣喊了一聲,立馬就有宮女跑了出去。
因是要照顧到司徒倩瑤的身子,故而那李太醫是跟隨著她來到璃珠國的皇城當中。雖說是外來的太醫,但也是被安置到了太醫院當中,連日負責司徒倩瑤的藥方。
薌容瞧著從慕容沉了後背上滲透出來的血痕有些嚇人,條件反射地躲到了納木錯的身後。這樣的鮮血淋漓還是她頭一回瞧見的,像是要了人命一般。
前來的幾個太監將慕容沉樂攙扶到了納木錯的寢宮當中,他們剛剛將慕容沉樂放到軟塌上的時候,李太醫就已經匆匆地跑了進來。他手中的藥箱被紫月很嫻熟的拿了過去,接著便急匆匆的跑到了慕容沉樂的邊上,她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那樣多的血,拿捏著藥箱的手有些微微的發顫。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司徒倩瑤條件反射地將冷紫荷的手掌捏在了自己的手中,隨後便臉色沉重地看了慕容雨澤一眼。那一封封前來的加急當中並沒有提到慕容沉樂是受了那麽重的傷,也沒有提到這場看似雲淡風輕的戰爭居然也是流血流汗的。
正巧抬眉的慕容雨澤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後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像是在安慰她那般的說道,“往回趕的時候不知道敵軍陣營當中有炸死的,一個冷箭就傷到了他,好在不是什麽重要的部位。”
司徒倩瑤低低的點了點頭,有時候隻需要一句話,她原本的心就可以安靜下來。
慕容沉樂的傷口不算太嚴重,李太醫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外袍給脫了下來,交到紫月手中的時候都是沾染著血跡的。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慕容雨澤同納木錯兩個人分別將身邊女子的眼睛捂了起來。
呆在邊上的薌容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也沒有說話,畢竟這樣的場麵確實是有些恐怖的。她同納木錯南征北戰也是有些時候的,可都沒有親眼見到過如此血腥的場景。
手腳冰冷的冷紫荷微微地有些發愣,她使勁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讓差點掉落眼眶的淚逼了回去。她知道在這樣的場合當中若她流了一滴淚那也是對慕容沉樂的一種莫大傷害,於是乎,她隻能夠沉默,不知覺中香凝伸手拉扯了自家小姐的衣袖。
前殿當中安靜地嚇死人,幾乎所有的人都盯著李太醫嫻熟的給昏迷著的慕容沉樂療傷。隨著李太醫慕容沉樂的後背當中取出一個帶著血痕的箭頭,站在邊上的格麗公主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從未是有見到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心中無比的疼痛著,她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安然無事。可到這樣的田地,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隻能夠稍稍的低落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但腦海當中全部都是清晰的血跡。
許是被身後的疼痛給驚醒,昏迷著的慕容沉樂低低的哼哧了一聲,而這個聲音卻全然地落在了格麗公主的耳中。她機靈地俯身到慕容沉樂的嘴角邊,問了一聲,“王爺可是有哪裏不舒服的?”
可回答她的依舊是慕容沉樂略帶隱忍的痛哭聲音,他的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過。
拿著消毒藥水的李太醫小心翼翼的將慕容沉樂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因為箭頭不是埋得很深,故而也就沒有太多的細細處理,“王爺現在還處於昏迷當中,格麗公主,這些都是無礙的,隻需要王爺好好調理一段時日便是了。”
隨著李太醫拿起邊上的草藥,慕容沉樂緊皺的眉頭才稍稍的有些舒展開來,雖說他和慕容沉樂之間是會有權勢的鬥爭,但畢竟還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若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慕容沉樂在自個兒的麵前死去,那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折磨。若不是為了能夠迷惑敵軍,他們就不必冒險前去一戰。大抵上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高估了軍隊的能力。
站在慕容雨澤身前的司徒倩瑤很敏感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出來懊悔的情緒,她衝著地麵看了眼,無聲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算是短短的安慰。想來,若是慕容沉樂就這麽死了的話,對這邊的所有人都不會有什麽好的影響。
感覺到司徒倩瑤的這個小動作,慕容沉樂懸著的心突然就變得安穩了起來,也不知是為何,那顆空落落的心很快就被一種溫暖給填補了起來。恍然之間想到何太妃曾經同自己講起的,若是當真愛上了一個人,無論是在怎樣的絕境下麵都會變得溫暖如春。
反手,他將她冰冷的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當中。
慕容雨澤瞧著麵前的李太醫很嫻熟的將慕容沉樂的傷口給包紮了起來,伺候在邊上的幾個宮女隨著李太醫的吩咐上前幫忙。很快,紗布就已經被纏了起來,隻是慕容沉樂卻是依舊未是醒來的。
“王爺這段時間需要靜養,生辣之物都不能吃。”起身的李太醫對身邊的紫月吩咐著。
仿佛這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落在慕容雨澤的眼中卻是變了一些些味道的。畢竟紫月是司徒倩瑤的貼身宮女,一個宮中之人怎能夠記著宮外王爺的事宜。但他並沒有將心中的鬱結表現出來,隻是吩咐身邊的小量子去避暑山莊當中準備著慕容沉樂回去的事宜。
自始至終,他的手掌都沒有鬆開過司徒倩瑤的手。
獲得自由的薌容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戰爭沙場的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對了,皇上可是有將通敵叛國的兩個人給抓起來?”
盯著狡黠的薌容,慕容雨澤低低的哼了一聲,“璃珠國的人已經抓到了,納木錯國王可隨時審問。至於羅曼國的,是要好好的去找一找。”
他心中所氣的就是那南宮太尉果真是狡猾的狐狸,整個事件當中一絲絲的馬腳都沒有落下,就連調動皇城的兵馬找的都是替罪羔羊。更為可氣的是竟然是通過如此的方式,南宮太尉還將晴妃的父親給辦理了。手段嫻熟並且狠毒,卻不留一絲絲的痕跡。
這件通敵叛國的事情在麵上是落下了帷幕,畢竟在羅曼國也抓到了一些心術不正的官員,至於南宮太尉這個罪魁禍首,慕容雨澤依舊是有法子將他的羽翼全部給剔除。畢竟現在的南宮太尉身邊有許多連結的官員都被抓了起來,沒有羽翼的人始終都不會存活太久的時間,而慕容雨澤隻需要趁著時間找了一樣罪名將他給法辦了便是。
在此事當中獲利的自然是肖婉妃的哥哥肖振國,本就是被放配到邊疆的大將軍起了很大的作用,這場流放他鄉的戲也算是很完美的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