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端的起了這麽一出,在司徒倩瑤的心中還是有一些疙瘩的,但也沒有流於表麵。她伸手玩著邊上的流蘇,饒是一派清閑的看了慕容雨澤一眼,不會說話倒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應付麵上的事情,連動筆都省了好些。
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能夠看到的是慕容雨澤較為好看的麵貌,她是頭一回發現原來他也是極其好看的那種人。不如顧逸致來得妖媚,也不如納木錯來得生猛,介於兩者之間的感覺。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慕容雨澤突然就跟納木錯大吵了起來,被絲竹之聲掩蓋倒也聽不清兩個人是說了什麽話。隻是她能夠感覺到慕容雨澤的怒意,而在邊上的薌容大概也是猜到了其中的不對勁,猛然之間就將自己的腦袋抬了起來。
薌容衝著納木錯的方向施施然地走了過去,越是走得近她就越能夠感受到來自兩個尊貴帝王之間的那一種無言的對峙。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對決,這讓她原本淡然的心起了稍稍的波瀾。
“本王就是要將本王的親妹妹留在這璃珠國當中,既然皇上是給不了本王妹妹的保護,那本王就隻能夠將她留下來了!”納木錯一臉怒意的看著麵前的慕容雨澤,手中捏著的酒杯格拉格拉地發出著聲。
低眉的慕容雨澤卻是很沉穩地說了一聲,“朕不準。”
饒是這樣的一句話卻是傾注了他全部的脾氣,饒是決不能夠讓人將這樣的情懷給傷及到。也絕對不讓什麽後悔的事情發生,他稍稍的抿了抿嘴。
聽著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薌容依舊是很慵懶地坐到了納木錯的身邊,衝著空氣當中微微的翹了翹蘭花指,頓時整個場麵的絲竹管樂之聲都停了下來。那些原本是在私底下交談的聲音也都突然就停了下來,在場的人都好奇似得看著最前麵的幾個人。
“若是皇上可以,同王那樣後宮不娶佳麗三千可甘願?”薌容在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擁到了納木錯的懷抱當中。
原先璃珠國的國王都是後宮佳麗無數,可偏偏到了納木錯這邊,卻隻有一位皇後。而這位皇後自然是受盡寵愛,連林太後都沒有反駁的意思。可想而知這位皇後在璃珠國的地位是有多麽非同凡響,饒是她說的每一句話納木錯都會記在心中。
在薌容話音落下的刹那,晴妃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她原是沒有想到薌容會有如此尖銳的話語說出來。尋常百姓家都是會有三妻四妾的主,更別說是皇家的人了,她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慕容雨澤,但後者卻依舊慵懶地坐在那邊。
隔了好一會兒,慕容雨澤才開口說道,“朕以為兩件事情沒有直接的關係。”
“皇上怎麽會是以為沒有了的?”薌容微微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梢,“若是後宮之中蛇蠍心腸的女人多了,那麽勢必是會對妹妹造成傷害的。現下妹妹隻是不會說話了,皇上還希望妹妹變成聾子聽不見嗎?”
雖說薌容的這一番刻薄了一些,但句句珠璣,將慕容雨澤問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坐在邊上瞧熱鬧的司徒倩瑤微微的皺了皺眉眉頭,她倒也不在意璃珠國的皇親國戚給自己爭強好勝一些,但這件事情的起因跟結果都是由慕容雨澤引起的,那倒是有些不好說了。廖若是那些嬪妃做的事情,那慕容雨澤早早的就發怒了,也不像現在這番安安靜靜的端坐在一邊。
“朕會保護好瑤妃的,切勿薌容皇後操心。”慕容雨澤冷硬地說道,這番他絕對是不會將自己身邊的女子放在璃珠國的皇宮當中。
沉默了許久的納木錯很嫻熟地從薌容的手中拿過了酒杯,如有所思的看著慕容雨澤,接著才緩緩地往下說,“皇上是要知道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而且……”
納木錯並沒有將心中的話往下說,而是給薌容調整了一個較為舒適的位置。他後頭的那句話故意說到一半,其中的柔腸百結自然是隻有慕容雨澤知道的。現在羅曼國當中正有著內憂外患的隱患,廖若是將一個女子安防在自己的身邊肯定是會惹來殺身之禍,他端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些的時光,最後衝著司徒倩瑤看了一眼,才下了一番自己的決定。
“這幾日瑤妃是可在璃珠國的皇宮當中住著,算是了卻林太後的相思之苦。朕會時常派人過來,若是瑤妃有不適的地方,朕定然是會將她早早的就接回去。”說這番話的時候,慕容雨澤的眼睛一直都是看著司徒倩瑤的方向,他大抵上是希望她能夠有所明白和有所感悟的。
隻是後者卻很懶散的將麵前的湯藥盅蠱給喝了個盡,隨後便是一臉無辜的看著慕容雨澤的方向。畢竟她大抵上也猜到了其中多多少少的原因,依著慕容雨澤的性子怎麽是會讓她那樣隨意的就回到了璃珠國的皇宮當中。
那幾個嬪妃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大抵上都是很樂意見到的。這樣的話她們的皇上就不會再同自個兒搶了,就算司徒倩瑤的身份是璃珠國的嫡長公主,安防到羅曼國的地盤上大抵也是不怎麽如意的。
突然安靜下來的絲竹管樂之聲很快就又開始了,但不若原先時候的清脆,聽起來多少有幾分哀怨的情懷在。原本熱鬧非凡的晚宴頓時就多了幾分詭異的氣氛,也沒有人能夠說出來這樣的場景究竟是為何會有的。
大抵上也就沒有多少人能夠注意到坐在角落當中的慕容沉樂一直都是彎眉巧笑的模樣,雍容華貴地拿捏著手中的茶杯。而他的眼睛都是停留在司徒倩瑤的身上,一舉一動一眉一笑都是那樣的動情。也正是因為有如此熱烈的言行,這番場景落在荷妃的耳中就顯得更加奇詭了起來。
臨去的時候慕容雨澤還將身邊的幾個暗影留了下來,大抵上也是為了能夠確保司徒倩瑤的身心安全。
站在人群中央的司徒倩瑤衝著他微微地抿了抿嘴,眼神流轉當中瞥見慕容沉樂略顯孤寂的背景。她心中猛然一抽,恍然之間想起原先顧逸致在的時候同慕容雨澤說的那些話,大抵上是要求堤防著慕容沉樂。可究竟是要提防人家什麽東西,她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由此,司徒倩瑤就便同冷紫荷在璃珠國的皇宮當中住了下來。納木錯向來是極其重視這個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妹妹,故而將皇宮當中最為舒適的宮殿留給了司徒倩瑤,至於冷紫荷是陪同的嬪妃故而是同司徒倩瑤住在同一個寢宮當中的。一個住正殿,一個住了偏殿而已。
當紫月召喚宮女將宮殿打掃好之後就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酒宴上還未吃飽喝足的司徒倩瑤便是很慵懶得靠坐在椅子上頭,時不時的看著窗外的明月。林太後在回自個兒宮殿的時候特意將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子交到了她的手中,說這是璃珠國的規矩,她也沒好反駁,就隻能夠任由她戴到她的手腕之上。
如此安靜下來就著月光看的時候發現這玉鐲還當真是玉器當中的極品,剔透光潔像是剛剛被打磨出來的樣子。
“娘娘,這玉鐲看起來是極好的,瞧著晶瑩剔透、綠色均勻分布著,還有一些血痕的樣子呢。”收拾好床鋪的紫月微微的瞧了一眼玉鐲。
司徒倩瑤伸手撫摸了一下手上的玉鐲,隨後就從茶杯當中沾了一些水滴到玉鐲的上頭,低頭瞧了許久都沒有散去的模樣。她用手掌貼在玉鐲的上頭,感覺到絲絲的透涼,仿佛是給她的心一種安然的神色。
“娘娘,這璃珠國皇宮之內的玉怎是會有加的,況且還是林太後贈給娘娘的呢。”紫月說話的時候彎了彎自己的嘴角,這辨別玉的方式是她早些年就已經知道了,但宮中的人都是很少用到的,除非是那些新進來的宮女。
聽著紫月的說話聲,司徒倩瑤倒也沒有什麽在意的,原是想到了這件事情便動手做了。宮中的玉器極多,倒也不會在意這麽一丁點的東西。隻是那林太後故意當著薌容的麵將玉鐲放到了她的手中自然是有深意的,畢竟要給玉鐲這種東西都不會當著其他人的麵。
她微微地打了個哈欠,若是這樣的事情再細細地想下去也是勞心勞肺的,在如此美好的夜晚應當是要早早的入睡,免得被外頭的世界所打擾到。
瞧著自家娘娘性意盎然的模樣,紫月就便熟稔的將她攙扶到了床榻之上。因是在璃珠國的皇宮當中,故而那些經由宮女之手的事情紫月都是會小心翼翼地弄好,免得有哪些有賊心的人加害到自家娘娘的身上。
也不知是為何,向來淺眠的司徒倩瑤竟然在沾到床鋪之後便安然的睡了起來,仿佛這個地方就是她注定成長的地方。每一絲的氣息都融入在了空氣當中,嗅著有種淺淺的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