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小皇子夭折
其實瑤妃並不歡喜酒味,尤其是從人的嘴巴裏嗬出來的那種,聞著總有一股酸澀的味道。
此時的慕容雨澤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極像是睡著了。可她知道得很,身後的那個人正在假寐。若是她稍稍一動,慕容雨澤就便會牢牢的將她鎖回到原來的位置。
站定在邊上的小量子有些尷尬的往邊上挪了挪,今個兒的皇上真當是奇怪,喝了些酒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好在肖婉妃為人比較溫和,若是像靈妃那般,定是會早早的去太後那邊告狀,或者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瑤妃微微的瞪了一眼小量子,非得將這個假意醉酒的慕容雨澤弄到她的寢宮來。這後宮寢宮別院都那麽些,非得讓她過不好日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瑤妃覺著自己的胳膊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便輕輕的往後推了推慕容雨澤的肩膀,“皇上,臣妾的胳膊酸了。”
慕容雨澤將腦袋轉而靠在了瑤妃另外一個肩膀上,微閉著眼睛將她的胳膊低低的揉了一會兒,動作很輕,一點都不像那個殘暴無禮的慕容雨澤。
瑤妃無奈的往後轉了個身,瞧著他微微抖動的睫毛,恍然想起紫月方才同她說起的生養皇子的事情。若是她原先的那個寶寶順利的生下來,應該會同慕容雨澤這樣有著長長的睫毛,還有堅挺的鼻尖。
想著想著她就有些困乏的打了個盹,卻在此時聽到外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散亂的腳步聲,夾雜著不知是誰的嘶吼聲。
原本寧靜的後宮,突然又蘇醒了起來,宮燈紛紛的被掛在了走廊上、道路邊。
小量子生怕皇上動怒,便匆匆的跑出去探個究竟。
他剛打開房門,就撞上了一臉驚慌的紫月。
“我說,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連你都如此慌亂。不知道皇上在休息嗎!”小量子低低的訓著話,厲聲戾氣的看著跟在紫月身後頭的幾個宮女。
“公公,肖婉妃的小皇兒夭折了。”紫月哆哆嗦嗦的說了聲。
原是這些事情與瑤華宮並無絲毫關係,隻是她方才聽到從肖婉妃的宮中揪出了一個宮女,說瑤華宮的宮女。
她細細的點算了一遍,這瑤華宮中果真是少了那新來的蘭心,一時慌亂便想來找小量子尋思個對策。沒想到門還未打開,小量子就沉著臉色走了出來。
一聽到小皇子夭折,小量子差點沒站穩腳跟。誰不知道這羅曼國的皇子就肖婉妃所生的那個皇兒,一早就有人說這肖婉妃所生之子就算成不了太子也會成為權傾一時的王爺、貝勒,沒想到那小皇子還未周歲就傳來了夭折的消息。
小量子伸手扶了扶門框,“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連太後都匆匆去了肖婉妃的宮殿。這會兒想來太醫院的人都聚集在那邊了。”紫月說話的時候擔憂得衝著緊閉的房門看了眼,她也不想那樣的,若是有人追究起來,娘娘恐怕又要遭受牢獄之災了。
“我去同皇上稟報去,你們,就好生在這邊呆著。”
小量子說完便雷厲風行的進了屋子,腦海中思忖著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原先去看小皇子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會傳出突然夭折?況且這些時日,太醫院的太醫都會輪番去替小皇子號脈,若是有什麽瘧疾也立馬就會知道的。
看來,這個後宮又要變得不太平了。
見小量子進來,瑤妃條件反射的抬了抬眉。她隻隱隱的聽到小量子同紫月在外頭絮絮叨叨的說話,卻未聽清楚是說了些什麽。似乎是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小量子這會兒也不會是一副喪氣的表情。
還未等瑤妃開口問話,小量子就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啟稟皇上,方才有宮人來報,說是小皇子突然夭折。”
隨著小量子的話音落下,慕容雨澤就猛然得睜開了眼睛,坐在他懷中的瑤妃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怎麽回事?”慕容雨澤沉聲問道。
說話的時候他就將瑤妃從懷中放了出去,之後就匆匆的往外頭走去。雖說他對這個小皇子並沒有多少的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的生生骨肉。
愣在原地的瑤妃感到事情不對勁,伸手便抓了件錦袍,吩咐方進來的紫月一同跟著皇上去肖婉妃的寢宮。這後宮中死個娘娘不算什麽,可若是夭折了個小皇子就是出了大事。甚至要坐到舉國哀悼的份。
惺忪著眼睛出來的冷紫荷有些詫異的望了眼形色匆忙的瑤妃,“妹妹這是怎麽了?”
“小皇子方才夭折了。”瑤妃急急的走到了外頭,像是想起什麽一樣,便又停住了腳步,“姐姐同妹妹一道去吧。”
“哦。”說話間,冷紫荷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好在她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衣衫都穿戴完畢了,如若不然踏出瑤華宮可是會失了冷太傅的麵子。
一行人匆匆趕到肖婉妃寢宮前的時候就聽到了聲嘶力竭的哀悼之聲,有宮女的、也有太監的,最為響徹的就是那肖婉妃。邊上有一群人在好心的勸說著,可畢竟起不了什麽作用。
早她們一步的慕容雨澤見到此番場景,心中咯噔了一下。
“原是你今個兒在這邊的,怎還會是從外頭趕過來,怎還是要宮女太監去稟報!”坐在邊上的太後輕輕的撫了撫趴在她腿上大哭的肖婉妃,說話的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她盼了那麽久才有的皇孫,沒想到這麽快就夭折了。更可恨的是那個做父皇的人根本就不在肖婉妃的宮中,連自己兒子夭折都未是見到,都是要聽宮女的稟告。
太後眯著眼看到後頭走進來的瑤妃之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便將擺在邊上的茶杯扔向了剛踏進門口的瑤妃。濺開來的茶水全都倒在瑤妃素白色的錦袍上,像是一朵盛開嬌豔的花朵。
跟在後頭的冷紫荷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瑤妃的衣袖,擔心又有什麽事情衝著她來。
坐在邊上的靈妃小心倒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回看你還有什麽本事活著走出去!
“母後息怒,兒臣方才與肖婉妃喝了些酒,有些醉意便往外頭走去了。”慕容雨澤坐下來稍稍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母後。
“皇兒的酒量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差了?”太後挑了挑眉便低頭將肖婉妃臉上的淚珠細細得擦了擦幹淨,“你還年輕得很,失了這個皇兒,日後會有的。”
那肖婉妃抽抽搭搭的看了看慕容雨澤,又看了看太後,“可是臣妾的皇兒,就,就這麽無關無辜的沒了啊。原先皇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甚至還喝了些清粥。”
怕太後不信,肖婉妃跪著撲到慕容雨澤的目前,“皇上,您說是不是,是不是啊!”
一聲撕心裂肺將慕容雨澤的心再一次的揪了起來,他伸手便將肖婉妃從地上拉扯了起來,又將她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懷中,生怕有個什麽閃失。他清楚肖婉妃的個性,有些事情要真是落在心間,就成了心病。
“朕知道,朕方才來的時候小皇子還好好的。你便是好好歇歇,朕定會找出殺害小皇子的真凶,嗯?”慕容雨澤的這番話說得很晴,卻很有威信。
哭鬧累了的肖婉妃便安安靜靜的呆在了慕容雨澤的懷抱之中,兩眼無神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許久未說話的靈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睡得好端端的聽到小皇子夭折的消息便匆匆的趕了過來,“誠如妹妹說的,這小皇子夭折依臣妾看就是有人蓄意加害的。”
“靈妃,此話怎講?”慕容雨澤低眉看了眼靈妃的方向,寬大的手掌卻一直搭在肖婉妃的身上。
“方才有太監在肖婉妃的宮門外頭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宮女,從她身上還搜出了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方才妹妹哭得太傷心,臣妾便沒有講起。”說罷,肖婉妃就將擺在邊上用娟帕包裹起來的東西遞到了慕容雨澤的手中。
在見到娟帕紋樣的時候,慕容雨澤的臉色便微微的沉了起來,這方繡花紋樣是隻有瑤華宮中所有的,“驗驗這東西是何物。”
慕容雨澤將那包東西扔到了李太醫的身上,而剛落座的瑤妃卻是一臉戒備的看著慕容雨澤方才那個眼神。其實她應該習慣這樣的場合,那個做為她丈夫的男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擁著其他的女人,有著他人的孩子。
李太醫從裏到外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便將那包粉末狀的東西放到了身邊的太監手中,“回皇上,這是改良過後的砒霜,無色無味。”
“可是檢查過小皇子是如何夭折的?”慕容雨澤捏了捏手掌,他定不會放過那個人,不論是誰。
原先跪在地上的太醫哆哆嗦嗦的說道,“依,依著李太醫所說,那,那小皇子應該是砒霜中,中毒而死的。”
“朕問你,什麽是叫應該。難不成朕是養了一群飯桶在身邊!”慕容雨澤氣急,差點就將身邊的矮桌子掀翻。
“皇上,依微臣看,小皇子確是中了砒霜。不過用量極輕,一般是不會發覺的。”替小皇子再次把脈之後,李太醫才推斷出如此確鑿的結論。
靠坐在慕容雨澤懷中的肖婉妃聽到自己的兒子是被砒霜毒死的,心中更是一陣苦悶,伸手揪著慕容雨澤的龍袍更是一陣痛哭,“皇上,一定要替臣妾找出凶手啊。皇兒,皇兒死得不明不白,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凶手的。”
話落,肖婉妃便眼神狠利得往四周看了一圈。
晴妃像是好奇的從捏著砒霜的太監手中捏著鼻子挑起了那方娟帕,在燈火之中細細的看了許久,“這,臣妾看這方娟帕,怎麽那麽眼熟?”
“也是,依著做工來看,應該是哪宮的娘娘。江南的織錦在宮中連尋常的嬪妃都用不得。”靈妃湊著身子上前,“這娟帕,難不成是瑤妃妹妹的?”
當靈妃轉眉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瑤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