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膽色過人
“你不怕？”
莫以北無謂地聳聳肩，“如果你說的是剛才的那個人，我倒是覺得罪有應得。”
“莫二小姐膽色過人，值得佩服。”
即墨顧城不由得更加高看了莫以北一眼，若是適才那一幕換做任何一個大家閨秀看了，恐怕都會嚇得魂不附體，可莫以北非但並不害怕，反而覺得大快人心，如此奇特的女子，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說著，莫以北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跨過了尚未幹涸的血跡，然而還未等她離開，即墨顧城便淡然開口，“等等。”
“有何吩咐？”
不得已，莫以北隻得回過頭來，她本心不想和即墨家的人有任何糾纏，可天意竟然安排即墨顧城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自己，也使得莫以北不得不一次次地回憶起前世的過往來。
若非和即墨洵糾纏不休，她也不會落得那般淒慘的下場。
“左右今日我也無事，不如和莫二小姐一起去流翠樓尋個樂子，如何？”
“我並沒有打算去流翠樓。”
莫以北心中警鈴大作，看來她的行蹤已經盡數被即墨顧城所掌握，就連她之後要去流翠樓，即墨顧城竟然都一清二楚。
隻是，即墨顧城為何要監視自己？
見莫以北渾身上下散發著警惕的氣息，即墨顧城不由得微微一笑，“不過是偶然遇見而已，莫二小姐何必那般緊張？更何況那裏也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有我在，到底方便一些。”
“我說過，我並沒有想去流翠樓。”
莫以北強調一番，想來今日她的計劃又要被即墨顧城所打亂，她不由得貝齒輕咬，那模樣竟然分外誘人。
“不去也罷，隻是可惜了，驚鴻姑娘今日難得有空，道是有些鹽商的消息，要與我一同分享呢。”
鹽商？
莫以北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她今日去尋驚鴻，原本也是為了京中鹽商之事，自古以來，做鹽商的無一不是發了家，因此莫以北自是將主意打到了這上麵。
瞧著莫以北的眼珠子轉了又轉，即墨顧城不由得覺得好笑，就連嘴角都上揚了些許的弧度，“如何，莫二小姐現在還想去流翠樓麽？”
“想！”
莫以北沒有絲毫的猶豫，左右她上次去見驚鴻之時，她未曾吐口道是要和自己合作，如今有即墨顧城這麽一個強大的靠山在，她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若是能得了鹽商的消息，她日後也好從中運作，牟取一筆可觀的利潤來。
這一世，莫以北認定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若是想要報仇，首要便是荷包要鼓，唯有如此，她方才能夠撼動那個人的地位。
畢竟，那可是當今太子！
“既如此，那且隨我來吧。”
即墨顧城在前麵帶路，而莫以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惹得齊闌不禁在心中連連歎氣，似乎自從自家主子遇到莫以北之後，就連性子都變了許多，從前的時候，即墨顧城即便是個閑散王爺，也做不出這等為人作嫁衣的事兒來。
難不成，即墨顧城對莫府的二小姐動了心思？
齊闌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趕緊搖搖頭，將腦海中這個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作為即墨顧城的心腹，他自然知曉於即墨顧城的內心深處，永遠隻有那一位的存在，至於這位莫府的二小姐麽，想來也是因為神似那位而已。
想到這裏，齊闌不禁默默地同情了莫以北一把，說到底，她也不過是替代品而已，隻是能夠得了即墨顧城的垂憐，也算是莫以北的好福氣，否則她指不定死了多少回。
流翠樓。
莫以北早已換了小廝打扮，和齊闌一同隨著即墨顧城入了流翠樓，即墨顧城儼然是熟客一般，早有老鴇招呼著即墨顧城上了二樓，熟門熟路地帶到了驚鴻的房間，作為即墨顧城的小廝，莫以北和齊闌自是也得以入內，隻見驚鴻一身蘭色輕紗，端是一位香香軟軟的佳人。
“墨公子來了。”驚鴻柔柔一笑，若是旁人見了，定會驚為天人，然而即墨顧城卻見慣了這等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因此倒也不為所動。
“今日我帶來了一位朋友，聽聞驚鴻姑娘有關於鹽商的消息，所以一同分享。”
驚鴻這才移了目光，落在莫以北身上的時候，她不禁掩了紅唇，“咯咯，奴家道是誰呢，原來是上次來的公子。”
“既然相識，那便最好不過。”
即墨顧城存了揶揄的心思，而莫以北被揭穿，倒也不惱，左右流翠樓本就是交換情報之處，雖說在外看來，這裏不過是煙花之地，而其中情報的流傳速度，恐怕並非常人所能想象得到。
“此番官鹽相爭，共有三家可能性最高，分別是洛家、柳家與莫家。”
說著，驚鴻意味深長地看著莫以北一眼，她自是知曉莫以北乃是莫府二小姐，而她所在的莫府，便是此番官鹽的有利競爭者。
“洛家倒也罷了，不過是近來新崛起的暴發戶而已，可柳家乃是當今宸妃娘娘的母家，恐怕莫家想要與之相爭，會有不小的難度。”
誰說莫家要和柳家相爭？
莫以北早早地打好了算盤，倘若她幫著謝桂芳得了運送官鹽的資格，非但落不到好，反而會使得謝桂芳和莫以南對自己增添一分忌憚，這並非是莫以北想要的結果，她之所以探聽鹽商，乃是為了自己培養一股子勢力，以此來競爭官鹽的運送資格。
而溫子安，就是最好的人選！
對於莫以北的想法，即墨顧城雖非完全知曉，卻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以她在莫府的處境，若是足夠聰明的話，便不該將所有賭注都放在莫府上，因此她定會留有後手。
“驚鴻姑娘，你可知這幾家為了鹽商之爭，都有多少銀錢壓在上麵？”
驚鴻微微搖頭，“這等機密，唯有三家主事者方才能夠知曉，我卻是不曾知曉。”
“如此，倒是我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