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滾遠點
“如此,你便趁早斷了念想,至於外麵那個麽……”
莫以北沒有繼續說下去,到底是人家離春風的私事,她點到為止也便罷了。
“我知道應該怎麽做。”
離春風深吸一口氣,施施然打開了胭脂鋪的大門,而已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林伯遠見離春風終於肯開門,登時堆砌了一臉的諂媚笑意,而正是這種笑意,使得離春風心中最後一絲猶豫都消散得幹幹淨淨。
她心中那個風度翩翩的林伯遠,可從來不是這等為了銀錢就折腰的人物!
“春風,從前是我豬油蒙了心,竟讓魏可柔那隻狐狸精所誘惑,如今我浪子回頭,還望春風你念在從前我們海誓山盟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離春風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林公子此言差矣,你我之間不算熟悉,何來饒恕一說?便是從前有過海誓山盟,也是年少不更事罷了。”
此言一出,便是離春風都覺得訝異,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放下林伯遠,如今方才知道,那不過是自己心中的一抹執念而已,而今見到如此世俗的林伯遠,隻會讓她平添一分厭惡之情。
“春風,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有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我回頭了,悔改了,難道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麽?”
然而離春風的麵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林公子說笑了,你是否是浪子,亦或是否會回頭,和我都沒有半分關係,倘若林公子還賴在我這春風胭脂鋪不肯走的話,那麽我隻好讓夥計請你離開。”
說著,已然有兩個夥計虎視眈眈地看著林伯遠,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將林伯遠拖走一般,而離春風此舉,也終於使得林伯遠完全確定,離春風並非隻是單純地在生他的氣,而是對他們的感情心如死灰。
說到底,都是因為莫以北!
想到適才用兩千兩銀子打發了他的女子,林伯遠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若非是莫以北,他此刻也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兩手空空,他竟不知前路在何方。
倘若此仇不報,他也難以咽下這口氣!
“春風,無論如何,我對你的心意都不會改變,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然而離春風卻隻是淡漠轉身,於她而言,林伯遠的這般誓言如同笑話一樣,離春風甚至可以想象,他已經對魏可柔說過千百句比這更為動聽的情話,可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財而負了另外一個癡心的女子?
莫以北知道離春風心情不好,因此略略地多說了幾句,今日她來春風胭脂鋪乃是為了瞧瞧玉顏香粉的入賬,豈料竟趕上這麽一出好戲,她今日還要趕往流翠樓,因此也便不再耽擱,這才起身告辭。
然而莫以北不曾知曉,在她離開春風胭脂鋪之時,已然有人悄悄盯上了她,隻為尋找一個機會毀了她的清白,借此勒索一番。
“主子,有人盯上了莫二小姐。”
齊闌敏銳地察覺到了跟在莫以北身後的林伯遠,他和即墨顧城自是全程看了發生在春風胭脂鋪外的那場好戲,在為離春風扼腕歎息的時候,即墨顧城同時對莫以北的興致更為濃厚了些許,這個小丫頭,似乎對負心漢十分仇恨,難不成,從前她也曾經為情所傷?
不知為何,在心頭剛剛冒出這等想法之時,即墨顧城竟覺得有些酸澀,仿佛若是有人辜負了莫以北,他便恨不得立刻為其討回公道一般,而如同莫以北那般聰慧的女子,到底有誰竟能得了她的心之後,又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呢?
“跟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墨顧城和齊闌亦尾隨在了林伯遠的身後,隻是遠遠的不曾被林伯遠發覺,更遑論是莫以北,她想著今日見了驚鴻,是時候該套取些情報,否則她的心思也不必白白地花費在驚鴻的身上。
“不許出聲!”
驀地,莫以北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推進一條小巷子裏,因了春風胭脂鋪在郊外,而流翠樓卻在城中最為繁華的地帶,這其中有數條像這般無人的小巷子,而林伯遠也終於逮住了機會,成功地將莫以北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慣會從背後做小動作,難怪配不上春風。”
從最初的震驚中緩和過來,莫以北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來,而正是這抹不屑的笑意,成功地燒毀了林伯遠的最後一絲理智,“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交出兩千兩金子來,否則的話,我今日便毀了你的清白,讓你日後再難以抬起頭來做人!”
又是這套!
莫以北真真是厭倦極了如今的男子動不動就以女子的清白作為要挾,難不成沒了清白,女子便活不成了麽?
若真是如此,那麽莫以南就應該頭一個去死!
見莫以北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的神色,林伯遠十分不爽,他作勢要去扯莫以北的衣裳,豈料他剛剛抬起右手,便覺得右手一陣劇痛,竟是從腕子處齊齊斷裂開來,鮮血登時嘩啦啦地流下,很快染紅了林伯遠的腳下。
啊!
一聲響徹天地的慘叫聲響起,林伯遠捂著手腕,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被斷了右手,然而他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失去了右手。
“又是你?”
莫以北秀眉微挑,當他看到齊闌收起利劍的時候,便知道是即墨顧城來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每每陷入困境之時,即墨顧城都會及時出來相救。
可即便沒有即墨顧城,她也不會如何!
“你似乎對我的出現並不滿意。”
即墨顧城一腳踢開林伯遠,絲毫不理會他還在哀嚎,隻是淡淡地吩咐了句,“滾遠點!”
齊闌不愧為即墨顧城的心腹,不過是短短幾個字,他便立刻知曉了自家主子的心意,因此拎著林伯遠,大踏步地消失了數息的時間,等到齊闌回來的時候,莫以北覺得耳根終於清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