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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執著

  ()韓楓獃獃地看著樂翔,兩人相視一笑,樂翔道:「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兒,只有我們兩個墊底,走,我的飛空之物雖慢,卻比你的強多了。」 

  韓楓一腳將一隻被割爛甲殼的蟲怪頭顱踩碎,朗聲說道:「走,追上他們。」 

  …… 

  穿雲舟不用靈元驅動,但是需要神識控制船的方向和飛行軌跡,陳雲生安穩地站在船頭,對面咆哮的風被一層流線型的薄膜逼到兩側,從穿雲舟兩側的船舷底部排到舟尾。 

  他回頭一看,只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孤零零地站在自己身後,陳雲生心中一寒,驚道:「怎麼?只有你一人跟了過來!」 

  白木容無奈地點點頭,道:「你走的太突然了,他們都沒有跟上。」 

  「那你為什麼會跟上?」 

  「時間久了,已經習慣你的動作,你一抬手,我便知道要招穿雲舟而不是放出驚雷術。」白木容從容地說道。 

  聽到女子如是說,陳雲生心中泛起一絲熱流,「有勞你了。」 

  白木容依然只是點頭,陳雲生想了一會兒說道:「你會cao舟嗎?」 

  女子搖頭道:「從來沒有用過。」 

  陳雲生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前方那個遙遙領先的黑點,只能作罷。 

  「你的靈元能支撐一會兒的戰鬥嗎?」白木容善解人意地問道,她洞悉了陳雲生當下的窘境。 

  「不是有你么?我只負責追上他,你來殺了他。」陳雲生苦笑一聲說道。他有看了看背後被甩的沒有蹤影的薛離和滄瀾衛,眉間那股憂se越來越濃。 

  「我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但是事到臨頭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陳雲生接著說道。 

  白木容看著前方逐漸逼近的黑se光點,舉重若輕地說道:「一會兒你不用出手,一切有我在。」 

  陳雲生心中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看著白木容,他蹙眉說道:「我倒不擔心那個皇子,反倒是那個女人有些古怪。」 

  「她有什麼問題?」白木容剔透的雙眸盯著陳雲生。 

  「她身上有種令我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陳雲生認真說道。 

  「那個女人未必是我們的敵人。」白木容很快回道。 

  「你怎麼知道?」 

  「女人的直覺。」 

  每到這個時候,陳雲生都會變得啞口無言,世界上一切東西都好說,但是直覺最令人費解,玄之又玄,有些時候卻極准,尤其是女人的直覺。他嘿嘿笑道:「又是直覺,既然你直覺這麼准,不如開個掛攤給人求仙問卜算了,一卦一百塊靈石。」 

  「這個笑話好冷。」白木容扁扁嘴道。 

  …… 

  姜無涯慌不擇路,他沒有飛向自在宮求援是擔心被姜玉衡知道這件事情。為了那唾手可得的王座,他寧願承受被對方殺死的風險,也不願在父親心中留下一個不堪重用的污點。 

  死了一百五十名修士,而且是他jing心培養的屍蛹,刺客也被救走了,姜無涯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如果被父親知道將是怎樣一副光景,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自此失寵,被姜玉衡打上廢物的標籤丟在一堆同樣貼著廢物標籤的兄弟之中,再也不聞不問,就如同那個無用的太子一般無二。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邊飛,姜無涯一邊念叨著,他似乎還不能接受一百個屍蛹就這樣被對方殺掉的事實,如同一個瘋子,不斷回身看著陳雲生的牙白se飛舟。 

  玄月女安靜地佇立在他身旁,冷眼旁觀這個驚慌失措,如同一個孩子般的皇子。她不明白他為何將自己帶上船,難道他還認為自己能夠逃出升天嗎?她看了看遠方那個不離不棄的白se光點,輕輕嘆了口氣。 

  姜無涯眼光散亂,突然他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點火光飄在空中,並不是流星,也不是孔明燈,那是一個修士的遁光,「有救了!」 

  姜無涯飛快地cao舟向那點火光飛去,不多時一個有些老邁的身影漸漸映入姜無涯的眼中,他喃喃說道:「居然是你!」 

  雖然這個身影令他感到不安,但是姜無涯還是迅速停下了小舟,來到老者面前,他率先說道:「上官落雨,你怎麼知道我被人追趕?莫非,莫非你跟蹤我?」 

  上官落雨無力地笑了笑,說道:「殿下當ri朝堂上你不聽老夫之言,才有今ri之禍。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復仇的魔鬼,不殺光西涼國的皇族他是不會罷手的。」 

  「你們只認為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冷月國,實際上卻不然。你們可知道冷月國雖然表面兇悍,卻是有所圖的,這便是他們的弱點。如果代價過大,他們就會妥協。然而這群人是來複仇的,他們要的是你們的命,沒有退卻,沒有妥協。不過,」上官落雨說到這裡語氣一頓。 

  「不過你早就看穿了他們的把戲是?所以你在此地埋伏,所以你準備出手幫我,對?我們兩個人合力一定能化險為夷,將他們擊殺。如果你救我出去,我保證在父王面前講明這件事情的利害,令他聽從你的建議。」 

  姜無涯心頭一寬,說話也隨意起來。他知道上官落雨的修為,已經幾乎要進階元嬰期了,況且對手只有兩個人追了上來,遠非上官落雨的對手。 

  「我並不是為了你才這麼執著的,我要為那枉死的五十名修士討回公道。」上官落雨冷冷地說道。 

  姜無涯眼中露出一絲不快,心中腹誹,「這老頭整ri公道,天理,怪不得父親不喜歡他,若真的有那麼多天理,恐怕西涼國的列祖列宗早就被天雷劈死無數次了。」 

  …… 

  陳雲生遠遠看到了前面有兩個人並排站在空中,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難道對方急匆匆逃命之時居然能尋來幫手,他心中頓時蒙上了一層yin影。 

  來到二人面前,陳雲生冷冷看著上官落雨那張蒼老了很多的臉,說道:「久違了,上官落雨。」 

  「如果我沒記錯,你叫陳雲生,是天穹派的餘孽。」上官落雨輕輕喚出了自己的本命飛劍,一柄淡藍的光劍在空中打著旋兒。 

  「我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們兩個恐怕都會死在這裡。」陳雲生將手中的雙刀再次緊握。 

  姜無涯手中攥著兩枚金se的珠子,和用來擊穿廣寒宮穹頂的雷火珠如出一轍。 

  「先不要動手,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姜無涯突然說道。上官落雨不解地看著他,要知道陳雲生身後還有十幾個極難對付的高手正往這邊飛奔,耽擱一會兒有可能兩人就有xing命之虞。但是他還是尊重了姜無涯的選擇。 

  「那天夜裡是你來到我的家中么?」姜無涯盯著陳雲生說道。 

  陳雲生不料他有此問,但是這件事情也沒必要對他保密,從容地點了點頭。 

  姜無涯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狠狠道:「將你拿走的東西還回來!」 

  陳雲生微微一愣,仔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從納虛戒中拿出那本破舊的畫冊,說道:「你指的是這件(首發:)東西么?」 

  姜無涯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他急速說道:「還給我!」 

  「這可不行,我恰巧有收藏書籍的癖好,這本畫冊我收了。」陳雲生收起了畫冊。 

  「你找死……」 

  姜無涯「死」字拖得極長,彷彿肺部的空氣不夠用一般,只見一根晶瑩剔透的冰錐從他的前胸冒出,滾燙的鮮血冒著白煙從冰錐兩側噴出。 

  姜無涯由於疼痛,面部表情變得極為猙獰,他一隻手握住冰錐,轉身望去,只見玄月女輕盈地站在距離他十丈遠的地方,左手上纏繞著一層冷艷的藍芒,彷彿剛剛施法完畢。 

  「你……」 

  姜無涯痛苦地抬起手指,指向玄月女,就算是修士,胸口被洞穿,也足以致命。上官落雨剛剛從驚變之中恢復,長劍凌空,she向玄月女,同時抱住姜無涯幾yu傾倒的身體。 

  陳雲生大呼,「小心!」 

  上官落雨是金丹後期的大修士,驚怒交加之下一劍的威力不同凡響,玄月女稍有不慎就有xing命的危險。雖然陳雲生不知道玄月女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刺殺姜無涯,但是她總歸從側面幫到了自己,最好不要因為此而斃命。 

  一道光梭劈風而至,刺向那柄淡藍se的飛劍,陳雲生擲出了鳳突來阻止飛向玄月女的劍光。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上官落雨那柄劍在距離玄月女五丈的空中如同碰到什麼東西,被狠狠地彈開了。陳雲生的鳳突也一樣,如同撞在一道透明的牆壁上,被彈開。 

  一陣清風將玄月女的面紗吹落,露出如同冰雕玉砌一般的面容,jing致的令天地失se,最令人驚訝的莫過於女子有一頭微藍的秀髮,根根見線,絲縷分明。 

  看到對方的容顏,陳雲生心中一沉,這是一張多麼熟悉的面容,無數記憶如同chao水一般紛至沓來,讓他眼睛驟然濕潤,顧不上上官落雨虎視眈眈,忘卻了對姜無涯的必殺之意,陳雲生獃獃說道:「你,你是思寒?」(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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