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他生來魔鬼:我必須讓她永遠都覺得對不
108.他生來魔鬼:我必須讓她永遠都覺得對不起我!
怎麼還,這是個問題,可在徐伽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解決方案的問題,霍曼臣看了看她的臉色,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丹尼爾在醫院門口等了很久,都不見他的車子來,190cm的高大帥男站在馬路邊,自然無比吸引人的目光,他定眸看了看朝自己方向走來的兩個東方面孔的男女,中文有個詞是怎麼形容的?
郎才女貌吧。
東方面孔的人在瑞士本就不常見,更何況還是來醫院這種地方,看樣子是專門來求醫的,女人長得還算普通,倒是那個男人讓丹尼爾側目多看了幾眼,最近來醫院的人怎麼好像比以前多了?
遠處駛來了一輛白色車子,穩穩停在了醫院門口,車窗落了下來,霍曼臣在車內和他淺笑,徐伽先下了車,站在一旁等著他下來,丹尼爾率先一步走到她身旁,一副壞痞的模樣,大掌已經伸到了她面前,「你好,我是曼臣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丹尼爾。」
「或者叫我.……honey.」丹尼爾拋了個媚眼給她,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聞言,徐伽的嘴角倒是抽了抽,甜心?
怎麼個甜法?
一道男聲倒是搶先一步傳來,「honey,你怎麼沒讓我這樣叫你?」
霍曼臣坐在輪椅上,眉角似乎帶著幾分戾氣,一個不留神,他就開始了。
男人涼涼的瞥了他幾眼,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兩人久握不松的手上,咳嗽了兩聲,道,「初次握手是代表禮貌,你倆這表示禮貌的時間會不會長了點?」
話一落,徐伽趕忙把手抽了回來,淺笑道,「沒關係,熱情也是好事。」
「別誇他,再誇他真的要分分鐘熱情起來給你看了。」
丹尼爾,「…」
倆人往醫院裡走去,丹尼爾在身後腹誹不已,他這是交的什麼朋友,只會給自己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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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曼臣的所有檢查項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這一番折騰下來也得兩三個小時,徐伽幫不上忙,在他身邊跟著也只會影響他的情緒,後來丹尼爾便讓她在一旁休息著等他。
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檢查項目,對人體的危害更是沒有。
徐伽閑著無聊,便拿出手機和俞涼夕在聊著天,時間倒也過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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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不認識顧蕭言,更不知道方悅心是誰,只是覺得他長得好看,便多看了幾眼,這次來瑞士,是陪方悅心做檢查的,確診的醫生是華裔女醫生,姓吳,已經60歲了,想要她看病的人已經預約到後半年,一臉嚴肅的看著方悅心問道,「有家人陪你一起來嗎?」
方悅心的心臟悸動了一下,在國內早已確診,是她自己不甘心不想死,這才求著顧蕭言陪她一起出來看病,聽到醫生在問,女人神情恍惚的回答,「有、他在外邊。」
話罷,起身把顧蕭言拉了進來,看到是男性陪她一起來的,吳醫生這才埋怨道,「你是她丈夫吧?你怎麼現在才帶你太太來看病?你看,這癌細胞都擴散了這麼多,都到晚期了!你這個丈夫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
擴散…
晚期……
「嗡——」的一下,方悅心的神經還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碩大的淚珠霎那間盈滿了眼眶,不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是早就對世界絕望了?
現如今被判了死刑,半年前她在國內的一次例行體檢中查出乳腺癌,可當時明明是初期,怎麼這麼快就到晚期了?
她的手腳彷彿失去了溫度,只覺得全身癱軟,身上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那醫生的嘴唇張張合合的,她在跟顧蕭言說什麼呢?說她活不久了?
她渾身癱軟的靠在顧蕭言身上,男人側目看了看她,開口問道,「她最多還能活多久。」
思緒良久,吳醫生才道,「如果切除,會活的久一些。」
聞言,方悅心的美目瞪的大大的,很驚恐的吼著,「我不要切除,我不做手術,我是個女人啊——切了它我還算什麼女人——我不切——」
哀怨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走廊,走廊末端的徐伽像似聽到了什麼動靜,在這異國他鄉聽到了中文的尖叫聲,所以她很敏銳。
那女人叫的凄慘,誰都不願放棄生命,到了失去的時候,彷彿更覺得它可貴一般。
唉,也是可憐人。
女人心裡這麼想著,心也忍不住隨著那尖叫聲抽動起來,明明互不相識,她為什麼會覺得這麼悲哀呢?
這叫聲像牽引著她的心一般,尖叫聲持續了一會兒后便消失了,徐伽剛站起身來想去看看,便被丹尼爾叫住了,「徐小姐,曼臣在等你。」
「噢,好的。」顧不得那女人的叫聲,徐伽急忙跟著丹尼爾的腳步朝他的辦公室里走去。
辦公室里,徐伽坐在霍曼臣旁邊的沙發上,神情比當事人還要嚴肅,偏偏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盯著手裡的報告在看,時不時的抬起眼睛來看看他們。
「怎麼樣?」女人按耐不住,問出了聲。
丹尼爾放下了手中的報告,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扣著,轉而對霍曼臣說道,「曼臣,不如你去幫我們買杯咖啡如何?你知道我最愛哪一家的咖啡了。」
霍曼臣當然知道。
丹尼爾看向他,見他始終不為所動,轉而擺了擺手開口道,「放心去,誰會欺負你帶來的人呢?」
「我吩咐底下人去買。」霍曼臣淡淡開了口。
丹尼爾拒絕了,「那可不行,他們不知道我的口味是什麼,只有你知道。」
徐伽多麼聰明的一個女人,丹尼爾話已經說的如此明顯,她若還看不出來他是有意的,不就太蠢了么?
「去吧。幫我也買一杯。」徐伽對霍曼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心。
霍曼臣如願離開了醫院,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只是這一切要從丹尼爾口中告訴她,不知道又會添多少的額外的東西。
只希望不要把她嚇壞才好。
丹尼爾要喝的那家咖啡,就在醫院邊上,不到10分鐘的路程,這一來一回,硬是被他拖了半個小時之久,霍曼臣回來時,兩個人早已結束了談話,丹尼爾尷尬的坐在一旁,手足無措的。
徐伽不在房間里,霍曼臣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她呢?」
霍曼臣口中的『她』,丹尼爾自然知道是誰,「她去洗手間了,你要我說的話我全部說了。」
「然後呢?」他更想知道,她有沒有說了些什麼。
丹尼爾嘆了口氣,哀怨道,「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在犯罪一樣,那麼單純的女人,一聽到我的話,眼淚立馬就留下來了,哭的那叫一個慘,我說曼臣,你到底是愛她還是不愛她,你愛她你讓她那個樣子為你擔心?」
「就是因為愛她,我才這樣做!」霍曼臣的手指死死的抓著輪椅,低沉的聲音怒吼著,「我愛她,我必須讓她的心裡永遠都有我的位置,我要讓她永遠都覺得對不起我,我必須這麼做。」
他的聲音嘶吼在胸膛里,他無路可選。
「你——」
「曼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霍曼臣的手一下子鬆了開,臉色很不好,帶著凄慘的白,「小伽。」
她的眼睛紅紅腫腫的,一看就是剛哭過,徐伽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的臉小聲道,「你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若無其事的回答勾出了女人的眼淚,徐伽的淚像流不完一般,喃喃道,「不會的,你放心不會這樣的,你不會永遠坐在輪椅上的,你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話到後來,她已然說不下去,蹲在霍曼臣的腳邊埋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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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哭暈在顧蕭言懷裡,同樣痛苦不已的還有他的妻子。
徐伽的哭聲持續了很久,她是真的傷心了,內疚了,所有的幻想都剎時崩塌。
她的哭聲像利劍一般刮在霍曼臣的心裡,男人的雙手死死的握著,手心裡的皮膚也被抓破,他不能心軟,絕不能,他要下地獄也在所不惜。
——小伽,你別怪我,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
霍曼臣的狠從來都隱藏在他的善良之下,那一場車禍奪走的不僅僅是霍黎蒼的生命,還有他作為人最基本的良心。
如果愛你只能變成魔鬼,那麼即便荊棘叢生,我也揮刀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