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的車那麼好搭,你拿什麼東西來換呢?
076.我的車那麼好搭,你拿什麼東西來換呢?
「師姐?」宴北川涼涼的斜昵了她一眼,「別亂認親戚。」
話罷,拿了外套徑直往門外走去,徐伽跟在他後邊,狐疑問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說,現在又要去哪?」
「吃飯!」男人的身影朝門口走去,見她還停留在原地,側著身子回頭望了望,「再不過來,你論文可就…」
徐伽的手指僵了僵,媽蛋,居然敢威脅她?
醫院餐廳里,徐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動作優雅的拿著刀叉,順便還接受身旁異國金髮美女的各種注目禮,她嘴角抽了抽,動了動已經黑掉的小臉兒,柔聲道,「宴老師,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篇論文,而且上次通電話的時候你也說可以了,那現在…」
是不是代表這事已經完結?
男人放下叉子,輕聲回答,「老實說,以你的水準,寫出那樣的論文我一點兒都不意外,只是我覺得你還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徐伽,你從醫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你這一年的研究生時間只是為了用來逃避,那我可以給你通過。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做的更好?」宴北川淡淡的說著,幾個月沒有見到她,她身上帶來的氣質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是因為那個男人?
當初,她空降來做了他的徒弟,宴北川帶過的學生很多,有聰明的,也有愚笨的,有的人聰明可不願付出努力,可徐伽卻是聰明又勤奮的那一個,如果說他的嚴苛是一種病態,那麼她的努力足以與他抗衡。
而她交上來的那一篇論文,矇混過關可以,可他相信她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連他都看出來了,當初她來英國只是為了逃避,可她卻不知道,宴北川曾經向z市的熟人詢問過她的情況后,這才知道。
想要進宴北川門下的人有很多,可是徐伽卻偏偏不信這個。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頓了頓,女人這才開口道,「我會重新寫的,宴老師。」
如果顧蕭言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個,那從醫就是她最終的人生夢想,在生命面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駕臨在其之上。
宴北川看著對面女人的堅定表情,心裡卻躊躇萬千,這些事在電話里交代也是一樣的,可為什麼卻要讓她回來?明明知道她怕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讓她回來。
男人的神情越來越複雜,這讓徐伽有些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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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停留的一周,都是在陰沉沉的陰天度過的,倒是最後一天晴朗了半日而已,顧蕭言的電話每天三個,也維持了一周左右,臨上飛機前,她發了條航班信息給他,沒等到迴音,便起飛了。
顧家裡,陰了多日的面孔終於回暖了幾分,安敏在一旁拿著串水果餵給顧潭應,邊開口道,「笑的那麼開心,是小伽要回來了?」
自從顧蕭言隻身回來后,每天的表情都是同一種,除了每日去公司,便是加班,能露出這副表情,她不用猜都想的到。
她真服了顧蕭言的情商,一點兒都沒他爸來的上道。
「嗯。明天到。」顧蕭言回身走了過去,順手拿起她正在吃的水果咬了一口,惹得安敏更加驚訝了,「你不是…不吃葡萄的么?」
顧蕭言淡淡看了一眼,平時是不怎麼愛吃,可是偶爾吃一點,好像味道也不錯,吞下了一顆后,男人的手指夾了一串后,這才轉身朝樓上走去。
安敏仍膩在顧潭應懷裡,忽的開口問道,「小伽回來,他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住了?」
女人的話語有些軟糯,小聲的不舍問著,顧潭應低頭看了看她的臉,「不捨得?」
早些年顧蕭言想搬出去,都被安敏直接否決了,現在他結了婚,理所應當的要和自己的妻子住在一起,她不會.……
又想著別的招來阻止吧?
對上了他漆黑如墨的幽深眼神,安敏這才笑了笑,「哪有不捨得,他出去住我們正好兩人世界,對不對?」
安敏嘴甜,即便心裡捨不得他,可她更捨不得顧潭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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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機場,徐伽出了海關后便在門口看到了那輛黑色車子,女人拉著行李箱走了過去抬手敲了敲他的車窗,車窗應聲而下,女人明艷的臉上笑意淺淺,一雙眼睛像珍珠一樣明亮,幾分鐘后紅唇緩緩開了啟,「先生,介意搭個車么?」
徐伽看著顧蕭言的側顏,幾分鐘后那男人下了車。
「我的車那麼好搭么,你打算拿什麼來換?」顧蕭言低著頭看向懷裡越發明艷的小女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面,再見面,卻敢來調戲他了?
女人揚了揚頭,「我會給小費的呀。」
聞言,顧蕭言笑了笑,身子彎下了些,溫熱的呼吸在她耳邊響起,「小費,倒不如——肉、嘗。」
「好呀。顧先生喜歡哪種肉?豬肉還是牛肉?」
「我喜歡美人肉。」
徐伽轉身坐在了車上,一伸手就要去拿安全帶,可卻被駐足在一旁的顧蕭言搶先彎下了腰,男人身上的味道鑽到了徐伽的鼻腔里,「美人肉沒有,美人倒是有一個。」
對上徐伽的目光,顧蕭言眸中帶笑,車子發動,男人單手打著方向盤,隨口問道,「事情都辦完了?」
女人頜首,如實回答,「沒有。」
想到這一趟的倫敦行,徐伽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昏暗,霍曼臣的事情在她心裡像個負擔一般,宴北川有沒有找到解決根治的辦法,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找不到,那他豈不是.……
車裡很安靜,連音樂聲都沒有,徐伽轉頭望向窗外,剛才的好心情好像已失去了大半,直到車子往越來越陌生的道路行駛后,她這才開口問,「我們去哪?」
「回家。」一路上她的沉默寡言,顧蕭言並沒有過於深究,她心裡有事,他知道。
他們之間好像保持著成年男女之間的默契,允許對方的小秘密,允許對方有瞞著自己的事情。
「哦…」徐伽低低的應了聲,上次他說過的事情她還記得。
房子是顧蕭言早已準備好了,屋內的傢具原來也有,只是又按著她的喜好重新買了一套,三樓卧室里,徐伽看了看周圍的擺設后才發現這些東西好像都是全新的。
女人側目看了看一旁正在把箱子放好的男人,問道,「你把所有東西都換了?」
男人點了點頭,「嗯。」
之前的風格偏歐式,不符合她口中的冷淡風.……
徐伽嘴角動了動,心裡泛起了一股甜,轉了個身朝陽台上走去,「我們不是應該先去拜訪你的父母?」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附近連景色都好的很,看來價格也不會便宜到哪裡去,身後突兀的傳來一陣暖意,女人被他抱在懷裡,顧蕭言的下巴抵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有時差,我們明天再去也是一樣的。」
說不定,顧潭應和安敏並不希望他們回去打擾二人世界。
「嗯…」女人低低的回答,卻發現停留在脖子里的那個人開始不安分起來。
顧蕭言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原本也只是想親親她而已,可卻一發不可收拾,開始吸吮起她的脖頸了,吸了幾秒,那紅便褪不下去了。
女人皺了皺眉,拿手推他,「疼……」
她現在哪有力氣滿足他,只想著好好補一下眠,徐伽疲憊的很,連腦子都開始漸漸放空了,身後的男人看出了她的疲憊,便也只是小懲大戒的吸了一下而已,便放過了她,「去睡吧,我在隔壁書房,晚飯來叫你。」
話罷,男人的手鬆了開,徐伽轉身朝浴室里走去,女人低低的聲音傳來,「嗯…你去忙別管我。」
徐伽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10點,顧蕭言曾來看過她一次,床上的女人睡的正熟,她的呼吸聲很淺,兩條雪白的胳膊把一團被子抱在懷裡,反倒是露出了大片大片的後背。
看過一次以後,顧蕭言便沒有再來過。
10點半的時候,男人再次推開了房間門,卻發現燈是亮著的,徐伽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把頭埋在膝蓋上,顧蕭言踱步過去,手指握在了女人瘦小的肩膀上,「怎麼了?做噩夢了?」
徐伽的皮膚有些涼,房間里沒有開暖風,她這樣穿這麼少在房間里,怎麼會不冷,女人悶悶的發出聲音,「我認床了,沒睡好。」
更重要的是,她是被餓醒的。
顧蕭言把堆在一旁厚厚的被子扯過來蓋在她的後背上,男人嗓音低沉,「要不要再睡一下?」
話音才剛剛落,就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從女人的身上發出,顧蕭言笑了,「餓了?」
「睡那麼久都沒有吃東西,怎麼不餓。」徐伽若無其事的回答道,直接把剛剛的聲音忽略掉了,隨手扯過衣服穿上,「我們下樓吃還是在外邊吃。」
「下樓吃。」看著她兩條雪白的腿,顧蕭言的喉結很應景的上下滾動了幾下,這才開口說道。
餐桌上,簡單的4菜一湯,徐伽輕描淡寫的看了看,沒等他開口便自動坐在椅子上開始動筷子,顧蕭言也不多說,坐在她對面一起吃,她沒醒,這菜反倒熱了好幾次。
徐伽的胃口很好,在倫敦才待了小半個月,她就覺得自己的胃開始跟她狠狠的抗議了,這是回來后吃到的第一頓中餐,自然胃口很好。
大概吃了小半碗米飯後,徐伽這才酒足飯飽,懶散的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休息,男人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幽深,「吃飽了?」
聞言,徐伽淺淺的笑著,他那一臉期待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在等著她開口誇他?
頓了頓,徐伽才點了點頭,「飽了。清荷齋的大廚做的飯水平一直都很高,只不過就是熱了幾次,沒原來的味道好了。」
顧蕭言的目光有些詫異,也有些尷尬,她這麼久都沒回來,居然知道清荷齋?
徐伽看著男人英俊的臉上,幾秒種之內換了幾次表情,這才開口問道,「你想說這些東西是你做的,那你就找個我不熟的菜館,找個我知根知底的算什麼?」
女人臉上漾著淺淺的笑容,他是有多不了解她的事情?
「你呀,結婚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擅長什麼,哪兒才是你的薄弱項么?廚藝這個事情,我看再好的廚房在你手裡,也只會被炸掉而已,你還在這個方面討誇獎,顧先生,你還真是天真。」徐伽淺淺的笑著,明裡暗裡都在擠兌顧蕭言,講到開心的時候,連眼角都泛起了笑意,根本不擔心是否會在臉上出現魚尾紋這種東西。
顧蕭言的臉色黑了幾度,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這菜原本就是讓人做好了送來的,誰知道她對這個味道很熟悉!
男人的聲音啞了啞,這個事情被她這樣戳穿,還真是尷尬,只能不去理這個事情,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讓她得意好了,顧蕭言把最後一口米飯咀嚼了幾下,便吞在了肚子里,緩緩開口道,「明天把時間空出來,我媽很想見你。」
「哦…」一說到這個,徐伽剛才擠兌人的興奮勁便失去了大半,不知道她的婆婆會不會生氣。
「別擔心。如果我媽數落你,你就說是我提議這樣做的。」顧蕭言抬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開口道,「她能理解你想要的。」
這樣做之前,顧蕭言自然是跟安敏說過,出乎意料的她表示同意而且很支持徐伽這樣的想法。
婚禮本來就應該簡簡單單的,太複雜的婚禮只是給別人做戲罷了。
「顧蕭言,我覺得你媽比你懂事多了。」聽了他的話,這是徐伽唯一給出的評價。
桌子上發出了一連串的響聲,顧蕭言垂眸望去,墨色的眸子里寒意肅起,徐伽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沒事。」男人把手機鎖了屏,拉著她往樓上走去,邊走邊道,「今天早點睡,多睡睡對你有好處。」
徐伽,「…」
是讓她長更多的肉么?
也許是時差還在作怪,躺在床上還沒有20分鐘,徐伽便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在她回到房間后,顧蕭言便往書房裡走去,隨手撥出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號碼,「幫我去查一個人,一個小孩子。」
宋家裡,宋翊安正拿著瓶紅酒不耐的灌著,聽到顧蕭言的聲音,忍不住的就快哭出來了,嗓音沙啞又凄慘,「言哥——我被綠了!」
「他媽的,居然是我先被綠的,我一直都覺得,應該是你先被綠才對!」
聞言,顧蕭言的眉頭皺了皺,大晚上的發酒瘋,男人的聲音冷了冷,降低了幾度,這才道,「宋翊安我告訴你,你別給我裝醉酒,你幾斤幾兩能喝多少,你以為我不清楚?你麻利的給我去辦!辦不好,你不止是被綠,我會讓你自己整個人都變成綠的!」
哐當一聲,宋翊安面對著灑了一地猩紅的大理石地板,傻了眼。
他言哥真的太污了,居然威脅他?!嗚嗚嗚,他的心真的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去就去…明天就去…你就會使喚我!」宋翊安的聲音還沒說完,顧蕭言便掛斷了電話。
一張照片被他放大在電腦上,男人的眉頭緊了不少,愁緒千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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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涼,寒風在清晨里都顯得冷冽了,徐伽套了件黑色裙子站在玄關處穿鞋子,一抬頭,便對上了顧蕭言的目光,這男人今天穿衣打扮都隨性的很,身材好,穿什麼在他身上都不那麼的突兀。
徐伽緩緩開了口,「車鑰匙呢?」
她的車應該還在徐家的車庫裡放著,而且她記得,顧蕭言也有一輛那種車,只不過和她的顏色不同罷了。
男人皺了皺眉,「自然在我這裡。你要來做什麼?」
女人的臉上笑意濃濃,是細細裝扮過的,嘴唇上抹了一層珊瑚色的口紅,白皙的好皮膚襯的更加雪白了,徐伽揚了揚下巴,「好久沒開,手癢。」
顧蕭言的目光和她對視著,若有似無的淺笑,「嗯……穿著8厘米的高跟鞋去開車,你頭是不是被門擠了?」
當真不怕鞋跟卡住出不來?
更何況車上還有他在,這女人到底有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意識?
徐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平時我都是這麼開的,這麼多年了都沒事,怎麼車上一有你就會出問題,那依我看,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你在車上。」
顧蕭言,「…」
男人的唇動了動,旋即把鞋子穿好,大步的邁向門外,不一會兒,一輛跟她同款的黑色跑車開了出來,嗡鳴聲不斷,女人緩緩的站在門口等他,顧蕭言的技術很好,車門剛剛好停在了她身體前邊,車窗被開啟,透過這小小的一扇,女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的側顏。
「要麼你上來,要麼你走過去。」話罷,顧蕭言的目光探了探穿在她腳上的那雙價值不菲的高跟鞋,似有些惋惜,「真可惜今天不能看你秀車技了,不然豪車美女,還真的很吸引人的征服欲呢。」
他這語氣,說的倒像真的惋惜一般,就差眼睛里冒光了,幾分鐘后,徐伽才開了車門,飄之而來的還有她的柔聲款款,「也是,你那麼想做司機的工作,那我就不跟你搶了,豪車美女,也得看環境才能玩兒,對不對,結了婚的男人.……應該也用不著看什麼豪車美女了。」
女人說的明白,他是司機,而她是.……讓別人追逐的豪車美女,話音剛落,顧蕭言手臂上的青筋便一根根的冒了出來。
呵.……憑她現在的那張臉,不論放在哪大概都不會有人敢打什麼歪主意了吧。
一路上的氣壓太低,直到進了顧家的大門后,這氣壓才漸漸回升。
顧家門前,徐伽先下了車往屋內走,顧蕭言則去車庫停車,顧家的傭人見了她,打招呼倒是熱情的,可是怎麼看…
她都怎麼覺得她們像很害怕,很尷尬一樣,什麼情況?
顧潭應和安敏坐在客廳白色沙發里,見她進來,安敏先開了口,「小伽…你回來了。」
徐伽的目光望了過去,禮貌回了聲嗯,背對著她還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披著頭髮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和她說話,女人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家裡有客人?」
安敏說不出話來,一臉尷尬的望著徐伽,她的表情怎麼了?
徐伽一頭霧水,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迎面看到的那個人卻讓她有一點小小的意外。
那女人看到她時,甜甜的笑著,「徐小姐,好久不見了。」
「你怎麼在這?」徐伽沒有說話,而這道聲音的來源,只能是在他身後的——顧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