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裡應外合廢太子
第173章 裡應外合廢太子
花錯乾脆閉上眼睛,對他不厭其煩的刁難充耳不聞。
夜明鉞卻偏就不放過他,傾身湊近他面前,壓低聲音,邪魅地眸光在他精緻地五官游弋著,半是商量地引誘,「我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喜歡過男人,正好圖個新鮮。」
歸嫻聽不下去,扯了頭下的方枕便砸了過去。
夜明鉞被砸得趴在了車廂里,慌亂地躲避,那方枕落在他背上,他卻乾脆舒服地就那麼趴伏著,「左邊點,右邊,用力……」
歸嫻被他氣得快要吐血,伸腳就踢在他腰側,卻像是踢在一塊石頭上,反害得自己腳尖生疼。
「你這是打我呢?還是打情罵俏?看準了再踢……否則,人家甄嬤嬤恐怕要回去給你告狀,說你故意與我鬧曖昧呢!」
花錯靠在車廂上,好似休憩,彷彿這些時日還沒有歇養好似地。見歸嫻打得狼狽,頓時有些看不下去,掌中凝聚了真氣,卻到底又收回。
他是什麼人吶?不過是一護衛罷了,打皇子,那是以下犯上。
歸嫻素來做事掌控分寸,真的允許他打,也就不會親自動手了。
可,他這樣懂她的本事,到底是何時修鍊來的呢?且不知不覺,竟刻進了骨子裡,未經腦子,肢體便先有了順應她的意識。
從前,他甚至比夜明鉞還惡劣,明明心裡念著十三,卻移情於她,倒也難怪夜明鉞瞧不起他。
甄嬤嬤卻彷彿一個隱形人,視線不住地在三人之間流轉,卻沒有阻止,也沒有驚擾,彷彿什麼都沒看見。
她是賀蘭太后的人,歸嫻從一開始的警惕她,戒備她,懷疑她,到現在,信任她,依賴她,不能沒有她,所以,她也必須選擇忠誠,而且,如歸嫻需要她一樣,她也需要她。
不該說的話,她早已學會不說,更何況,她相信歸嫻,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現在,她也學會了,就算看到可憐人,她也要分辨一下,看這人是否真的可憐。
譬如——眼前一身金甲的花錯。
他一點也不可憐,只是自討苦吃罷了。
*
一入宮門,馬車卻被攔住了。
花錯看了一眼歸嫻,起身掀開車簾,就見夜鑲,正帶兵搜查前面的一輛車。
夜明鉞也湊到車簾處,望著前面宏大如宮殿的金色華車,忍不住問道,「那誰的車?」
花錯不敢恭維地冷笑,「太子夜逸痕的馬車,這回大赦天下,可見是赦免了不少人,該放的不該放的,都放出來了。」
花錯直接把車簾掛起,下了馬車,朝著過來的夜鑲行禮問安。
夜鑲示意他免禮,忙又對車裡的歸嫻與夜明鉞俯首行禮。
「九嫂,明鉞皇兄,得罪了!因帝后祭天大典在即,父皇下令每日搜查入宮的所有車輛與行人。」
「夜鑲是吧?」夜明鉞跳下馬車,不羈地拂了拂袍子,「你倒不如去花樓里玩玩。我之前來回喬裝易容幾時回,你都不曾察覺什麼,現在你搜能搜到什麼?」
夜鑲被他的嘲諷激怒,尚顯青澀的面容,頓時漲紅。
「我……你……有本事,你下來搜,你要真搜出點什麼,我親自去父皇面前,給你邀功領賞!」
「我搜就我搜。」夜明鉞這就接招。
耿直的夜鑲,背負聖旨,完全被他的挑釁氣昏頭,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就這樣把絕妙的官職都拱手相讓了……
歸嫻與車下的花錯相視,花錯別開了視線,歸嫻雖然看得明白,卻沒有吭聲。
夜明鉞找點事做,總好過又拉著那位珍珠姑娘去御花園尋歡的的好,鬧得滿宮風雨,她和夜離觴也成笑話。
夜明鉞卻直接走到了前面夜逸痕的馬車旁,朗聲道,「三皇兄,初次見面,得罪了,鑲皇弟拜託我搜一搜,您可別介意。」
華車內的夜逸痕優雅打起車簾,靜冷俯視車下的夜明鉞。
他身旁坐著的是那次幾位皇子得太後集體賜婚時,剛迎娶的側妃羅胭,姿容不比沉魚差,身骨纖柔,舉手投足更是嫵媚絕倫。
她在夜逸痕身側側首,與夜明鉞視線相對,不禁驚艷微怔。
「殿下這位新皇弟,果真名不虛傳。聽說皇弟在御花園裡出了名。」
夜明鉞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卻從未聽聞皇嫂的大名,皇兄不介紹一下?」
「側妃,羅胭。」夜逸痕言簡意賅。
「若是皇嫂想試試御花園裡的事,那片假山我給您和皇兄留著,若是皇兄沒有這閒情逸緻,我陪您去試試。」
夜逸痕勃然大怒。
羅胭卻漲紅了臉。
如此當眾調戲太子側妃,這廝分明是找死!歸嫻擔心地忙從後面的馬車下來,朝著夜逸痕行禮,「皇兄皇嫂莫怪,明鉞失禮之處,我代他賠罪。」
夜明鉞見她這就一手托著大肚子,一手籠著裙擺跪下去,臉色蒼冷劇變,煩躁地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肘……
夜逸痕冷傲抬臉兒,漫不經心地擁著身邊的女子在懷,冷笑道,「九弟妹,人家不領情,你也不必賠罪了!你和老九是怎樣的人,為兄心裡有數,人家明鉞自恃有位當皇后的母親,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夜明鉞清絕哼笑,懶得與他廢話。他之前暗害歸嫻是妖孽時,可是把幾位皇子的家底都摸查清楚的。
「夜逸痕,把你懷裡和腿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吧,還有,你太子府里私藏的髏西最好也交出來!」
夜鑲不可置信地忙帶人上前來,質問夜逸痕,「三哥,您身上藏了什麼?髏西真的在你府里嗎?」
「鑲兒,你別聽他栽贓陷害,如果你搜完了,我這就去給母妃請安了。」
夜明鉞雙臂環胸,絕美的唇微揚,似笑非笑地定定瞧著夜逸痕。
夜鑲僵持,不敢冒然放行。
歸嫻額上沁出了一層冷汗,轉頭看向花錯。
花錯轉身,就出了宮門,直奔刑部去了。
然而,他卻不是通風報信去的,見了夜離觴,他對於宮門處的事,隻字未提,直接道,「髏西藏在夜逸痕的府邸,不能明搜,要暗查。」
「消息可靠?」
「夜明鉞說的。」
*
宮門處僵持的幾個人,到底是驚動了帝后,夜魘身邊的貼身護衛,親自前來把他們請到了早朝未散的大殿上。
幾個人跪下,夜魘無奈地看了眼歸嫻,嗔怒道,「丫頭,你一個孕婦,怎麼總攪在這渾水裡?」
「父皇息怒,兒媳知錯。」
「給恆頤王妃賜坐。」
歸嫻忙道,「謝父皇恩典,兒媳還是跪著吧,跪著心裡踏實點。」
說著,她嗔怒看了眼夜明鉞,只希望他能明白,這皇宮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張揚跋扈,遲早會惹禍上身。
那日沅妃,煙妃,蓮妃,恬妃,敏妃都在賢貴妃寢宮裡,與四位皇貴妃嘀嘀咕咕,她始終耿耿於懷,平靜了這麼久,不知道有什麼陷阱等著他們呢。
夜明鉞綳著臉,聽著夜魘審斥夜鑲,被歸嫻看得煩悶,冷白她一眼,便直接道,「父皇,不是兒臣無理取鬧,三皇兄懷裡藏了一枚毒針盒子,腿上放了兩把匕首,腰間還有五蟲五毒粉,這毒粉對於吸血鬼來說,不算致命,卻能叫人疼起來生不如死,而對於九皇嫂這樣的人類孕婦來說,無疑更是致命。」
夜魘卻是認定了他無理取鬧,卻還是叫夜逸痕起身。
他親自從龍椅上起身,下去丹陛,一件一件拆了夜逸痕的官帽,朝服,中衣……一堆東西無所遁形,全被抖落在了地上。
倒是不只有匕首,毒粉,毒盒,還有一個貼身的符咒,上面寫著一行血族古字,夜魘只看了一眼,便隨手一握,紙片化成了粉末,他卻揮掌打在夜逸痕臉上。
夜逸痕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忙又跪好,撐在地上的手臂卻禁不住顫抖起來。
百官們面面相覷,不知那紙上寫了什麼字,竟惹得陛下如此震怒。
歸嫻也不明所以,卻看出夜魘是有意饒夜逸痕一命,才這樣迅疾地毀掉證物。
夜魘正想把幾個人打發走,門外,卻又有宮人匆匆進來通報。
「啟稟陛下,恆頤王殿下帶了一個人在外求見,說是剛從太子府抓來的。」
夜魘深吸一口氣,冷怒轉身,一揮袍袖,在龍椅上坐下,「宣!」
夜離觴扯住被斷了筋骨的髏西進門,便丟在了丹陛下,正摔在夜逸痕身邊。
狼狽地囚犯一襲黑色披風撲蓋在地上,像是一隻狼狽的黑色蝙蝠,手腳朝向不可思議的方向,顯然他骨頭不是斷了這麼簡單,而是被強大的內力震碎了。
夜逸痕不可置信地側首看著髏西,額上驚出豆大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