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機會隻有一次
時間已經很晚,董柏言匆匆踏進周衛國的家門。剛才在路上心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非要在光華機械廠上做文章,其實光華機械廠的牌子已經砸到底,負債金額已經達到本身固定資產百分之三百,如果原地重新開始,無疑會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這樣對企業發展是一個很不利的因素。為什麽不能跳出舊有的窠臼另起爐灶呢?為自己的這個大膽的想法,心中有些激動。
走進書房,周衛國坐在裏麵,見到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董柏言走過去坐下神情還是那麽恭敬。周衛國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卻流露出欣賞的意思。
“柏言,今天你可是放了一個大衛星,讓我這個老頭子現在都激動不已。”周衛國笑了,但是言語中表達出濃濃的關心還有一絲責備。
董柏言知道周衛國責怪自己,事前沒有與他商量就講那番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老板擔心了。”
“算了,既然你已經表態,我也就不多說了。剛才電話裏你有什麽事情要說。”周衛國擺了擺手。
“老板有這麽個事情…”董柏言將齒輪變速箱的消息一五一十說出來。
“齒輪變速箱?這個項目可操作嗎?”周衛國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董柏言,這兩個人一樣,對於機械方麵都是純純正正的棒槌。
硬著頭皮將自己道聽途說的那點底子,跟周衛國解釋了一遍,看見對方迷茫的眼神,心中暗自得意,這次輪到你傻了吧!
“柏言說重點,那些機械構造我聽不懂。”
董柏言還沒得意很久,對方的一句話打斷了自己暗爽的心情。
“老板,齒輪變速箱是汽車主要傳動設施,如果發動機是汽車心髒的話,齒輪變速箱說是汽車的大腦也不為過,屬於重要的零部件。”董柏言深入淺出從生理構造方麵,解釋了這個齒輪變速箱究竟是何方神聖。
“嗯,你這說我明白了。”周衛國點點頭沉思一會兒問道,“那麽你嘴裏說的齒輪變速箱市場前景怎麽樣?”
董柏言發現自己很有當名師的天賦,如此複雜的機械結構,經這麽一說,連周衛國這個超級大棒槌都能聽懂,心中又暗自得意一下。
“老板,改革開放已經有二十多年,我國城鎮居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早已經解決了溫飽問題。甚者大部分人已經提前進入了三步走的預定目標中,而且他們已經成為這個社會的消費主體。生活質量提高的同時,他們對物質更高層次的追求成為了必然的趨勢。像傳統的家電已經不在他們消費的範圍之內,汽車正悄悄地走進普通家庭中。我敢大膽的預測,在未來的幾年裏汽車市場勢必會迎來高速呈幾何狀發展的高峰期,而且這個高峰期會逐年提高不斷持續下去。”董柏言看了看周衛國的臉色,發現對方閉著眼睛,但是眼皮在不斷顫抖,看來對方在思索自己的觀點。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齒輪變速箱作為汽車不可缺少的零部件,到時候市場的需求量可想而知。我們手裏的這個東西,無論從質量和水平上來說,都好於國內同類產品。更何況我們手裏麵還有國家專利局頒發的相關證件,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董柏言停頓了一下看著周衛國。
睜開眼睛看著滿臉帶著希冀之色的董柏言,緩緩說道,“實話實說,有什麽具體困難?”
董柏言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很遲疑地說道,“錢,現在就缺啟動資金。”
“我猜你也跟我說這個問題,五百萬多一分我也拿不出來。”周衛國又閉上了眼睛,繼續養神。
聽到這個話語,實在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覺,有種想抱住對方狂吻的衝動,盡管對方和自己性別一樣,不過沒關係,隻要對方不反對,我肯定也不會介意的。
“老板,你太支持我工作了。”董柏言一向養氣功夫不錯,這次卻有些喜不自勝失態了,雙手急切的搓著,似乎迫不及待立刻就想將對方許諾的東西搬走。
周衛國看到他急吼吼的樣子,嘴角微微一笑,看來這小子對光華機械廠真上心了。那個也好,光華機械廠在你手裏起死回生,我這頭也輕一些。
“老板,我還有個想法想跟您說說。”董柏言靜靜心想起自己在路上的想法,趁對方心情好一塊提出來算了。
“嗯,你說。”周衛國看了董柏言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您也知道,光華機械廠現在的情況資不抵債,負債率高達百分之三百。如果…”董柏言沉吟了一下。
“如果什麽?”周衛國睜開雙眼看著董柏言。
“如果原地燒冷灶的的話,我看這把柴填進去,水還沒有熱灶裏麵隻剩下灰了。”
“你想說什麽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周衛國眼神當中的柔和變成銳利,直視董柏言。
“我的意思另起爐灶,不如在原有的基礎上精簡機構成立分廠,這樣更能把資源進行整合,更有利於企業的快速發展。如果子企搞好了,同樣可以為光華機械廠輸血。”既然話已經說出來,隻好硬著頭皮把話講完。就像冬日早晨房間裏暖氣不足,從溫暖的被窩艱難的爬出來,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依舊哆哆嗦嗦穿上,晾了一黑夜冰冷的衣服。
周衛國聞言伸出手,董柏言連忙把茶幾上的煙遞過去,拿出打火機替他點上。抽了一口煙,又抽了一口,白色的煙灰在香煙的另一頭慢慢積攢越來越長。
董柏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過了好一會兒,周衛國將手中的香煙放到煙灰缸裏,餘煙嫋嫋拉出一條細長的白線,慢慢牽扯拉長就像董柏言繃緊的神經。
端起桌上的茶杯,打開蓋喝了一口輕輕放下,“你這樣做有把握嗎?”
“老板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認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董柏言低聲說道。
“那好,這幾天你先進行一個市場調查,然後聽取一下其他人的意見,盡快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周衛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熟悉他的董柏言知道,對麵的這個人心裏已經認同了自己的觀點。
“謝謝老板,我盡快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嗯!”周衛國點點頭。
“老板時間不早了,不打攪您的休息了。”董柏言看了看手表輕聲說道,
“好,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抓緊機會。你辦事我放心。”周衛國看了董柏言一眼,神情鄭重地說道。
“老板你放心我會的。”董柏言感受到了這話語的分量,眼前的這人已經決定全力幫助自己,如果自己失敗的話,那麽他也會承受很大的壓力,甚至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他前進的仕途。
董柏言從周衛國家裏出來,並沒有感覺達到目的的愉悅,反而心中沉沉的,無形的壓力伴隨著濃重的夜色從四麵八方向自己湧來,看著遠處無盡的黑暗,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一絲說不出的情緒在胸口蔓延,嘴裏輕輕吟誦著“香客嗬,憂倦的舊的年夜已經過盡了。 火灼的太陽在你的道路上帶來了破壞者的召喚, 那為過去的不潔而降下的嚴酷的天災。 淡淡的一線遠野延展在路邊 像乞丐的獨弦琴上的微音 在尋找他迷失的道路。”
是啊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黑夜,失去自信懼怕黑暗的人隻能在這裏沉淪,隻有知道黑夜過去之後就是白晝的人,才不會懼怕,他們在默默走著等著光明到來的一天。
董柏言對那些還在不幸中掙紮的關光華機械廠的工人,對漸漸陷入沉淪的人們產生無限的同情,這種同情慢慢滋生出無數觸角,無限渴望的和他們緊密相連。
慢慢向前走去,腳步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堅定,最後簡直就像在跑。董柏言掏出車鑰匙,將車發動。發動機發出歡快的轟鳴,吐出淡白色的輕煙,胸中的沉重似乎隨著這股輕煙消散在沉沉的夜色中,紅色的尾燈消失在茫茫的盡頭。
張啟義將手中的鑰匙放到董柏言的桌子上,笑著說道,“董廠長你們的住所已經安排好了,在廠裏的招待所。您也知道光華機械廠的現狀,已經好幾年沒有起新樓,所以沒有空餘的房子”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有些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似乎廠子裏擠不出一套像樣的房間安排董柏言,是自己重大的失職。。
“沒有關係,隻要能住人就好。”董柏言無所謂的說道。
“您現在有空嗎?我想領您去看看房,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想辦法盡量改進。”張啟義小心的問道。
“嗯,現在我還有點事情。”董柏言思索了片刻說道,“等一會我給你打電話,咱們一塊過去看看。”本來他的想法隻是讓張啟義告訴房間號,然後帶著誌軍和逸塵兩個人一起去看看,但是瞬間改變了主意。這樣做似乎在對方心中留有故意冷淡他的嫌疑,便改口說道。
張啟義的臉上露出笑容,“那好董廠長我就等您的電話。”
董柏言帶著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對了張主任,那幾個南方人的租廠房和設備,該簽合同就簽了吧!”
張啟義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看了董柏言一眼。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董柏言看著他微微一笑緩緩說道。言下之意,過去的事情我已經都了解了,但是現在我當家,跟以前絕對不一樣,你要小心自己的操守,認真去做每一件事情,隻要你認真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也不會趕盡殺絕滴。
張啟義將信將疑的看著董柏言說道,“董廠長那我就聯係那幾個南方人,讓他們盡快簽合同?”
“你去吧!告訴他們租金每個月七千絕不能再少,如果不同意的話,就讓他們滾蛋。”話語故意顯得很輕鬆,而且聽起來很熟撚。
張啟義沒有說話點點頭,眼睛中的目光在閃爍,似乎思考著什麽事情。
董柏言心中冷冷一笑,熱情的問道,“老張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沒了。”笑著回答但是話語有些慌亂,“董廠長您忙,我出去現在就辦這件事情。”
“好。老張你去吧!”董柏言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副溫和的微笑,張啟義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連忘返,最後轉頭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董柏言心中連連冷笑,機會我可是給你了,但是你沒有把握住,張啟義我看這一刀你是跑不了了。
林逸塵走進來看著董柏言說道,“老板我已經聯係到廠裏的前任財務處的李處長,他現在等著我們。”
“嗯,這件事情有人知道嗎?”董柏言問道。
“我是與他私底下進行接觸,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林逸塵考慮了一下說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董柏言站起身,逸塵拿上手包和水杯站在他的身後,兩個人匆匆走了。
在他們的身後,廠辦主任的門悄悄壓開一條縫,輕輕又合住。
張啟義回到椅子上,右手捏著下巴,考慮著剛才董柏言對他說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坐直身體,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郭廠長,我剛才看見董柏言領著他的秘書急匆匆的出去了,看樣子好像有什麽事?我不太清楚,那個秘書進出一會兒,他們就離開了。嗯,好的。有什麽事情我會向您匯報的。你昨天說的事情,我今天早上已經將東西放好了,對,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辦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將身邊的人支開了。對,對,好的,您放心。”
放下電話。就好像自己完成了了一件艱巨的任務,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伸出手摸了摸看著手裏的汗跡,自嘲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這一步跨出去,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他不是沒有聽出來,董柏言話語裏的意思,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已經走得太遠,實在沒有回頭的可能。
郭柏光放下電話,拿起一根煙點著抽了兩口,又將殘餘的大半根煙使勁摁到煙灰缸裏。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有不安的感覺。自從自己由廠長轉到書記的角色,手裏已經走了三任廠長,但是每一次新上任的廠長,都沒有像董柏言帶給自己的壓力這麽大。難道自己已經把他看成了一個很危險的對手?
他們之間也不過見過寥寥幾麵,說的話沒有超過十句,但是一看到對方溫和的笑容和熱情的眼神,自己的心中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這個人就像一把藏於鞘中寶劍光華內斂,但等到寶劍出鞘時,那種和善都會轉化成冷冷的殺機,必須在他行動之前,想辦法將劍柄抓在手裏,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車停在一間看是很清靜的茶樓下麵,董柏言走下車看了看,點了點頭。
林逸塵走過來小聲說道,“208”
董柏言沒有說話抬腿走了進去,林逸塵跟在後麵。
推開門,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坐在裏麵,看見他們連忙站起身來。
“李處長你好。”董柏言伸出自己的右手衝對方熱情的笑著。
李端金受寵若驚的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董廠長您好。”心中暗自驚疑,他怎麽會稱呼我為李處長,這個稱呼已經在好幾年前就已經不屬於我了。
“李處長坐吧!”坐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林逸塵將手包和茶杯放到董柏言的麵前。
李端金神情拘謹的坐到椅子上,半個屁股懸在外麵。他不明白新任廠長到底找自己有什麽事情,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與自己有關,否則不會坐在這裏。
“李處長喜歡喝什麽茶?”董柏言和顏悅色的問道。
“我,我喝什麽都行。”李端金遲疑地說道。
“那好,我就做主了,逸塵你告訴服務員來一壺鐵觀音。”董柏言笑著說道,林逸塵轉身出去。
“李處長,這些天我在廠裏了解情況,工人們對你的工作評價很高啊!”董柏言看了一眼對方。
李處長咧開嘴笑了笑,但是笑容就像杯很濃的釅茶,裏麵透露出絲絲的苦澀。
“嗬嗬,李處長我約出來隻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再度出山。”董柏言不想拐彎說話,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
“我,我再度出山?”李端金似乎沒有弄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帶著疑問的口氣又重複了一遍。
“我想起李處長牽頭成立財務處。我想你幹了這麽多年屬於老財務,手裏應該有靠得住的人吧!”看著對方董柏言笑了笑。
這一次,李端金明白自己的耳朵確實沒有出毛病,而且剛剛給力的大腦,終於明白再度出山的意思,可是臉部的肌肉卻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興奮激動不安以及對過往的傷心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邊臉哭一半臉笑怪異的表情。
董柏言看著對方的臉色有點奇怪,這算什麽?這個表情看起來很熟悉,好像前兩天在大街上見過。有個老漢在別人的攙扶下,艱難挪動著步伐。臉上的肌肉就是這種顫法。難道老李中風了?就因為我說的兩句話?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就因為兩句話把個人送進醫院,這真有點太誇張了吧!心中一陣緊張。
試探的喊了兩上,“李處長,李處長,老李,老李。”看到對方的神情還是沒有變,心中暗叫這下壞了,看來真的得打112了。連忙掏出電話,帶著鬱悶的心情忙不迭的撥著電話號碼。
“喂,急救中心嗎?”
“董廠長你給急救中心打什麽電話啊?”一個奇怪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
手裏握著電話看著臉部恢複正常的李端金,董柏言一個勁地發愣,手裏的電話還發出一迭聲的喂喂。親娘啊!看來這老李沒事,心中鬆了口氣。
“請問你們那裏買救護車嗎?”董柏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神經病,我們這裏是急救中心不買救護車。”聽著電話裏傳來掛斷的嘟嘟聲,董柏言聳了聳肩膀。
“董廠長你放心,隻要用得到我李端金的地方,我就算拚了這把老骨頭,也在所不惜。”這位仁兄終於恢複了正常。
董柏言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著對方暗暗運氣,正考慮自己伸分筋錯骨法用在對方哪個部位合適。後來看了看對方的年紀,將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徹底打消。他結結實實的感覺到人生確實是充滿了大喜大悲,可這也未免來得太突然了吧!其實這句話用到李端金的身上,遠遠要比用在他自己身上合適。
林逸塵領著服務員走進來,看見董柏言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裏有些奇怪,但是沒有說什麽,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到一邊。
從茶社裏出來,董柏言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跟這群寶貴的財富談話,絕對要注意說話方式,中風還好說,萬一來個心肌梗塞,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劉誌軍將車開過來,董柏言一言不發打開車門坐進去,林逸塵也鑽進汽車,將車發動離開這個令董柏言心有餘悸的茶樓,李端金這位老先生滿臉帶著笑容,向他們揮手致意。
劉誌軍感覺到自己的老板有些不對勁,看了林逸塵一眼。林逸塵將右手放到自己胸口,伸出食指輕輕擺動了兩下。
“誌軍車裏太悶,放點音樂吧!”董柏言心情感覺好了一點。
劉誌軍伸出手將車內的CD打開,一個雄厚的男高音從汽車音箱裏噴薄而出,C調高音之王,在用豐滿、充沛,帶有透明感的明亮嗓音歌頌著太陽,在整個樂隊的壯美的伴奏下,在車內盤旋。
“啊!多麽輝煌,燦爛的陽光!暴風雨過去後天空多晴朗,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爽朗。啊,多麽輝煌燦爛的陽光!還有個太陽,比這更美,啊,我的太陽,那就是你!… ”
在這歌聲中,董柏言閉上眼睛,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暗暗打著節拍。
請李端金出來負責財務,一小半是蘇泉的推薦,另一大半出於自己的考慮。現在財務處裏的人,肯定全部都換上了郭係人馬,即使不是核心也是外部從屬人員。他不想自己幹什麽事情都暴露在別人的眼裏,所以舊有的財務人員肯定一個都不會留下。不過好在現在廠子裏的財務處,隻剩下一個副處長裝點門麵,正處長早就跟兒子南下看孫子去了,倒省了他不少力氣。
再加上李端金是郭柏光手裏拿下的,心中肯定對郭敗光不滿意到極點,所以不肯能與姓郭的暗通曲款,這樣在財權上不會有太多的製肘,至於那個副處長看在他留守有功的份上,暫且還是呆在那個位置上吧!最多告訴李端金防著點,也可以堵郭柏光的口,省的說我董某人大搞一言堂。
張啟義這個人必須離開現在的崗位,廠辦主任毫不誇張的說,在廠裏可以當半個家。這個職務可起到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如果不是自己人坐在這個位置上,自己隨時有被架空的可能。更何況平時的一舉一動都看在對方的眼裏,實在有些如果如鯁在喉的感覺。
今天自己與張啟義的對話,實際上就是一種試探,在看對方的態度,接過即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失望之中。既然爭取不過來,不妨就搬開這塊絆腳石,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看了坐在前麵的林逸塵一眼。
汽車停在了廠辦大樓的門前,董柏言走下車,林逸塵緊跟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大樓裏。劉誌軍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裏,將火熄掉靜靜等著。
過了一會兒,董柏言林逸塵和張啟義三個人走出來,將車發動著等待著他們上車。
董柏言走進房間看了看,是個套間裝修的風格如果放在七八年前,絕對是當時最流行的風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廠子衰落下去,似乎這房間也變得就像遲暮美人。美則美矣但終究無法抵擋歲月的侵蝕,圍繞在石榴裙下的眾多追求者,早已作了四處星散,隻剩下獨自悵惘追昔往日的風光。
“董廠長你看這個房間還滿意嗎?”張啟義笑著問道,上半身微微向前傾著,一副標準的英式管家模樣。
“嗬嗬。”董柏言笑了笑沒有說話,四處轉了轉看了看,轉過頭對張啟義說道,“就這樣吧!張主任麻煩你了。”
張啟義聽見這個稱呼,臉色變的一黯旋即又恢複到正常的臉色,嘴角掛著標準式的笑容。
董柏言看在眼裏,將頭轉過去,推開窗戶向外麵看了看,“嗯,張主任房後麵的環境還不錯啊!好了就這樣,我很滿意。”笑著轉過頭看著張啟義。
“嗬嗬,董廠長滿意那就好,我去看看他們的房間缺點什麽?”張啟義笑著說道。
董柏言微笑的點點頭,看著張啟義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