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可描述之事
顏蓉靠在車窗上，心緒茫然。
不管淩向吧，不是個事，畢竟他是女兒的爸爸。
管吧，家裏的生意咋辦？
沒有了經濟來源，這一家老小怎麽活？
盤算來盤算去，顏蓉睡著了。
“醒醒，顏小姐，你是住這裏嗎？”原少儒從副駕駛上探過身子，搖著顏蓉肩膀
顏蓉睜開眼，就聽到了西亞的哭聲。
“是這裏，麻煩靠邊停車。”顏蓉拎著一堆東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房子。
原少儒和ay幫忙搬從後備箱往下搬東西，看到顏蓉飛奔，不明所以。
“你先把東西放在地上，我去看看，再來拿。”原少儒以為出了什麽事，也跟著飛跑起來。
顏蓉剛到門口，門開了。
淩母抱著雙臂靠在門上，斜眼睨著顏蓉：“沒跑啊，又回來了？還以為你逃回國了呢！”
顏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懶得回嘴，直接越過淩母，將東西拿進房子，先去看西亞。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原少儒追過來。
看到淩母楞了一下，打招呼：“伯母，你好！”
淩母怔了一下，馬上站直身子，臉上換上了職業微笑。
“你好，原博士。”淩母昂首挺胸，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伸出右手道：“我是銘利集團的副總裁單美榮。經常在網絡上看你文章，真是受益頗多。”
原少儒仍用中文回答：“感謝關注，感謝您的支持。”
很官方，但不失禮貌。
淩母又拿出手機，向原少儒展示：“原博士，你看，我還關注了你的個人直播，是你的粉絲呢！”
原少儒禮貌性地掃了一眼，說聲“謝謝”。
站上台階，伸長脖子望著房間內，揚聲問顏蓉：“孩子沒事吧？那我先幫你把東西搬進來。”
淩母訕訕地收起手機，用眼角的餘光向房間裏瞥了一眼。
眼神明顯不悅，但笑容一點不減：“東西多不多，我和你一起拿吧。”
“不太多，但是很沉的，您就別去了。”原少儒轉身回去搬東西。
顏蓉在房間裏忙活尿不濕，聽著淩母和原少儒的對話，心中感慨萬分。
不怪她瞧不上自個，確實是自己高攀了人家的兒子。
將心比心，換做自己，也不會同意引以為傲的兒子娶一個理發小妹。
顏蓉剛換好尿不濕，準備去給西亞熱牛奶。
淩母折身進來，陰陽怪氣道：“交際花的本事還真是有一套，才來米國一天，這就找到了下家。你是從哪找到的他，是打算讓他給我兒看病嗎？他的診費可是按時間收費的，我是沒錢的。”
顏蓉將手裏的西亞往淩母懷裏一塞，道：“兒是你生的，她是你兒生的，他和她都流著淩太太你的血，都是你淩家的血脈。牛奶在廚房的電杯裏，喂不喂你隨意。”
說罷，轉身出門而去。
“顏蓉”淩母怒氣騰騰追到門口。
顏蓉已在百米之外了。
她走到車邊，原少儒正抱著一堆東西往房子走。
“放下來。”顏蓉拉住原少儒，把他懷裏的東西拿下來，放再地上。
她對他和ay：“已經八點多了，你們還沒吃晚飯呢，回去要到十一點了，就不要再幫我搬東西了。今天真的太麻煩你們了，你們趕緊走吧。”
邊說邊又掏錢給原少儒。
顏蓉：“這是三百塊，也不知道夠不夠。如果少了，你就虧一點，若是多了，算我請兩位喝茶，感謝兩位今天熱心相助。謝謝！”
原少儒看著顏蓉手中的錢，用手指揉著鼻子，半笑道：“這…顏小姐，這讓我很為難唉！本就是我攔下了你，耽誤了你的時間，你還給我錢，這多難為情啊？”
“談錢是成人之間應有的體麵，不算難為情。再說，今天就是你不攔下我，我也趕不上回來的大巴，興許到現在我還沒找到超市。”
顏蓉將錢折起來，拉開原少儒的褲口，放進去。
原少儒攤著收手，聳聳肩：“好吧，錢我收下，不過東西還是要幫你搬回去的。米國可沒有咱們國家安全，一個人，晚上最好不要出門，門窗更是要關好。”
ay接口道：“老原說的沒錯。我們一起拿，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顏蓉點點頭，彎腰將比較重的東西拎起來：“世界上哪都有壞人，但還是好人多。來米國也就兩天我就遇到了三個好人。”
原少儒搶過顏蓉手裏的東西道：“怎能讓女生拿這麽重的東西，我來我來。”
ay一把撩起原少儒的體恤，拍著他的腹肌，笑哈哈道:“讓老原拿，他是力量型男人。”
“這還算重，還沒一百斤呢。”顏蓉一手拎起一桶油，一手拎起一袋麵：“我是金剛葫蘆娃，二十斤沒問題。”
ay驚歎：“哇塞，好厲害耶！”
原少儒望著顏蓉走遠的背影，楞了會兒神，才又拎起幾個重些的袋子。
搬完東西，送走原少儒和ay。
顏蓉返回房子，才發現多了張床。
淩母已經給西亞喂完奶了，陰沉著臉坐在床邊。
顏蓉也不理她，關緊門窗，洗手做飯。
家裏沒有冰箱，顏蓉沒敢買太多的葉子菜，買了些土豆、洋蔥、木耳、雞蛋和大白菜。
顏蓉速度超快，沒用多長時間，煮出半鍋麵片。
她先盛了一碗給淩母。
淩母嫌棄：“這三打一攪合的什麽呀？我不吃，減肥！”
顏蓉也沒讓第二次，往地上一坐，自己吃起來。
“小門小戶就是沒規矩，吃飯都沒個樣子。”淩母吞了吞喉嚨，轉個身繼續數落：“你不是皖南人麽？怎麽你做飯都是北方的飲食習慣？你到底是哪兒的家啊？十多年了，嘴裏就沒句真話。”
顏蓉愣住了，低頭看著碗裏的麵片。
她隻知道自己是養母抱養的，從沒問過是從哪兒抱來的。
皖南和魔都人都不吃扯麵片，也沒人教過如何做扯麵片……
楞了一會兒，顏蓉起身又添了一碗。
半鍋麵片，她吃了三分之二。
吃罷飯，又喝了碗熱麵湯，顏蓉滿血複活。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光鮮亮麗起來，就連淩向，看著也不覺得發愁了。
反正隻是傻了，又沒半身不遂，能弄好就弄，弄不好就帶回國慢慢養。
顏蓉心情愉悅，哼著小曲，洗幹淨鍋碗，端著半碗麵片來到淩向頭前。
“你這樣喂他，會噎死他的！你是想他死了，你好自由另嫁是伐！”淩母搶過碗。
“那咱辦？餓死他？”顏蓉又將碗奪回來。
“他是不會自己吃的，他要是自己能吃，還叫你來幹嘛！”淩母又來搶碗。
顏蓉將碗換到另一隻手，用胳膊攔住淩母：“怎麽照顧是我的事，您要再阻攔，我就不管了，我明天就回國。”
淩母可能真怕顏蓉撒手離去，坐回床邊。
顏蓉還和昨晚喂牛奶一樣，騎跨在淩向身上，自己將麵片嚼碎，嘴對嘴的喂給他。
淩母驚呆了，猶如泥塑木偶。
顏蓉在淩母的目瞪口呆之下，喂完飯，又將淩向剝了個精光。
“你，不知廉恥！”淩母怒罵一句，麵紅耳赤，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