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二番:認錯自己的男人,走錯他們的家(7
182二番:認錯自己的男人,走錯他們的家(7000+)
一堆談笑聲中,喬旎旎收拾好牌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海藍色V領毛衣的男人撥開眾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陸藍港長相屬於很雕琢的陰柔,喬旎旎不太喜歡這種細皮嫩肉的長相,精緻過了頭,再加上之前有些不愉快的經歷,她對他甚至連正眼都沒有抬一下,
「怎麼,要跟我單挑嗎?」
陸藍港撐著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怎麼說呢,你在香港被捧成什麼樣,我在北京就被捧成什麼樣,」
他年輕氣場在一群中年人中格外出挑,笑容璀璨,「不如我們來一場地域挑戰賽吧,你代表HongKong,我代表PeKing?」
「隨你。」
喬旎旎回答的很淡漠,反正輸贏這種東西對她而言,本來就很無謂,因為她基本沒怎麼輸過。
選的遊戲依然是橋牌,只不過這次開的是1V1局,整個包廂里所有人都旁觀著他們。
喬旎旎的牌技當然是不用說的,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陸藍港的實力,絲毫不在她之下。
他打牌守得緊、攻得狠、叫得准、打得穩,無論領先還是落後,都很有風度,是名副其實的橋牌高手。
她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在這種領域不相上下的人,幾番交鋒,內心竟隱隱有些欣賞。
「沒想到你很厲害么。」陸藍港顯然也對她產生了欣賞,
「牌沒打完,輸贏還不一定。」
「輸贏乃兵家常事,棋逢對手,卻不是那麼容易。」
喬旎旎笑了笑,就像唇角的冰雪消融開出一朵花來,「陸公子,你再不看牌,北京就要輸了……」
……
出了酒店門口,她覺得腦路通暢了很多,心情也一樣跟著舒暢了起來。
這裡離醫院不遠,她準備走著回去。
可能是正值下班的時間,步行道上的人群洶洶湧涌。他們和她都是相反的方向,只有她一個人是逆流前行。
人群中有很多張臉,說笑的,嚴肅的,紛紛在她眼前一閃而過,驀然嗡的一聲,喬旎旎剎那間覺得腦子裡有點暈,趕緊抱住了身上的大衣,
黑色平底靴一步步踩在鋪著小雪的路面上,步子不經意的慢了下來。
那種熟悉的眩暈,再次包圍住了她,不知不覺停在了原地,再次抬頭看他們是,那一張張臉都已經變成空白了。
只剩下軀殼和大概的外形在那裡走。
喬旎旎腦中不清不楚,心底卻是一片慌張。她吃力而緩慢的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想給白祈玉打一個電話。
她把手機舉到面前,手機和指甲在陽光下反射出通透的光芒,這些光芒讓她眼睛有些看不清,把手機來回翻面了好幾次,都沒有認出來哪個是正面,哪個是反面……
另一邊,白祈玉接到喬旎旎失蹤的消息,早已經是天下大亂,
不管是私人還是公家的力量,能動用的不能動用的,他全用了,甚至還去機場查了所有的航班,
他知道喬旎旎的媽媽是資深酒店業,酒店和機場服務向來關係密切,為了以防萬一,也拿出了更大的背景去逼著機場工作人員搜查。
可還是一無所獲。
因為喬旎旎沒有用任何交通工具,也沒有用到身份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太緊張了當然什麼都查不到。
喬旎旎原本是不想讓白祈玉知道她去了哪裡的,可現在她卻無比希望白祈玉能趕緊找到她,終於,人群中不知道是誰不經意的一擠,她手機啪的掉在了地上,
手機還在震動,屏幕上白祈玉大寫的三個字。
她彎腰想去撿手機,誰知直接被洶湧的人潮湮沒……
路邊匝道,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停了下來。
陸藍港本來早就走了,走到一半突然想看看那樣的女人會開什麼車,所以就原地掉頭折了回來。
讓他意外的是,她是步行來的,並沒有開什麼車。
就這麼跟著她在後面走了一段,然後看見她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停下來,舉著手機在那裡發獃。
起初,他還很不解這個女人在幹什麼,於是就停在原地看著她。然而知道她蹲下身摔倒在地上,他終於沒忍住開門沖了出去。
「喂?喂,你怎麼了……」
「你醒醒,你怎麼了?」
「喬旎旎!」
旎旎……
聽到最後兩個字,喬旎旎感覺有人在叫她,她有些惺忪的睜開眼睛。
她跌倒在地上,上半身被他抱在懷裡,男人專屬有力的臂彎和健碩的胸膛。
喬旎旎能辨認出他是個男人,但他的臉在她眼裡還是一片空白,不過她在心裡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下一秒,她直接笑了出來,笑得春風和煦,
「啊,我不小心摔倒了……你怎麼才來?」
陸藍港被她這句話問得有些發懵,就這麼看著她的笑,以及眼睛里眷眷流露出的溫柔,他的歲月有一秒鐘的僵滯,
「你說……什麼?」
「對不起啊,我感覺有點走不動了,你能抱我一下嗎?」
……
一切事情都發生在意料之外,或許又是上帝冥冥中自有安排。
喬旎旎被陸藍港帶回了車上,她沒有系安全帶,也沒有倒下來靠住椅背,就這麼直視著前方,脊背挺得筆直。
陸藍港坐上駕駛座,把她掉在地上的手機遞給她,看著她的神情略有一絲狐疑,
「你的手機。」
「噢,謝謝。」喬旎旎把手機拿過來,「剛才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對不起啊。」
陸藍港一下子就變得更困惑,
他並沒有給她打什麼電話,而且就從她剛才對自己的態度來看,未免也有些,過於親密了。
他是欣賞她沒錯,可他也厭惡這樣不知廉恥只想著攀關係的女人。
不知覺心裡莫名蒙上一層遺憾,一層煩躁,「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喬旎旎很快報出一個地址。
陸藍港皺眉,「不要開玩笑,那個地方在香港。」
「我家就是在香港啊。」
他一下子變得更厭煩,心裡就更確定她同樣也是變著手段想要靠近他的眾「撈女」之一,冷冷的嘲諷,
「難道你在北京就只住男人的家裡么?還是都在酒店?」
諷刺的語氣,極度不尊重,然而喬旎旎就像沒聽懂一樣,淡淡的否定著,
「噢,不是啊,你知道我離開紫府以後就回香港了,最近不都是住在醫院裡的嗎。」
這次,陸藍港眸光狠狠一震,
「你在醫院?」
「是啊……」
後來他也問她在哪個醫院,可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說了一堆在北京根本不存在的醫院名,他也是沒有辦法。
問她有沒有家人聯繫方式,或者朋友聯繫方式,她也說沒有。
陸藍港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要把她拉上車了。
「算了,現在天晚了,你先去我家休息一晚。」
喬旎旎皺了皺眉頭,但最後還是同意了,「好啊。」
陸藍港本來是想隨便把她扔進自己名下某套公寓的,然而車剛開到一半,就接到了陸老太太的絕命連環召喚。
沒有辦法,他只能帶著喬旎旎回了陸家。
陸家在城北河邊的一棟別墅,典型的英式王爵建築,很是穩重高雅。
「一會見了我奶奶,你就說是我朋友,知道了嗎?」
喬旎旎點了點頭,跟著陸藍港進去,可還是很懷疑的開口,
「你奶奶不是很早就過世了嗎?」
她的記憶中,白正陽的妻子,在白峻寧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白祈玉更是沒有見過他的奶奶。
陸藍港整個人都愣住了,剛想示意她別亂說,誰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
「是哪家的臭丫頭咒我死呢?!」
陸老太太從大門裡走出來,手裡拄著根拐杖,身後跟了好幾個小心翼翼的傭人。
陸藍港見狀趕緊擁了上去,「嗨,奶奶,誰敢咒您啊,沒人咒您啊,就是一剛從香港來的朋友沒地兒住……」
陸藍港說著就摟著陸老太太進屋了,
很快,也有傭人出來接引喬旎旎,把她帶引到屋內用晚餐,並安排了起居室。
晚餐的過程,平淡而正常。陸老太太基本都一心撲在孫子身上,也沒過多關注喬旎旎,
喬旎旎吃相斯文乖巧,吃好了就打了聲招呼,直接上樓休息。
陸老太太看著她黑色孤絕的背影,鼻子里沒忍住「哼」了一聲。
「哎呀。怎麼了?」
「你交的都什麼女朋友,對長輩愛答不理,也不愛笑,吃完飯也不知道幫忙收拾碗筷!」陸老太太很不滿意的細數著。
他有些無奈的給她夾了幾筷子土豆絲,「都說了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打橋牌認識的,哪兒有什麼女朋友呀……」他說著,繼續笑嘻嘻,「我要是要交女朋友,怎麼也得像是溫熙若那樣的,娶回來天天給您演戲啊!」
陸老太太叱吒商場一聲,晚來頗熱衷於溫熙若演的國產肥皂劇,聽到這裡,終於露了幾分喜色,
「算你孝順……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娛樂圈裡的女人,還是太複雜……你剛才那個朋友是幹什麼的?」
「她啊?噢,香港一個天才金融師。」
「天才?」陸老太太有些不可置信,「比你還天才?」在她眼裡,自己孫子永遠是最聰明的,而且她確實也沒見過智商比他更高的。
「是的啊,今天跟她玩橋牌,我輸了不少呢。」
「敗家!」
陸老太太嘴上是那麼說,心裡卻已經徹底對喬旎旎改觀了,甚至有點欣賞起來,「噯,不過能讓你這臭小子甘拜下風,也是不容易……奶奶剛才表現不好,你一會解釋解釋啊……」
「奶奶您說什麼呢……我跟她就只是……」
陸藍港話剛說一半,門口就響起了音樂通傳的聲音。
「誰啊?」陸藍港走出去看錄像。
錄像是高清的,雖然光線有點暗,但還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大概有黑壓壓二十個黑衣人,模樣看上去像保鏢。為首的那人個子很高,容貌英俊,在一群黑衣人中穿了耀眼的白,冷厲的容顏在整座四九城裡都如雷貫耳。
陸藍港看到他後有一瞬間的怔愣,CL是娛樂帝國,陸家多年致力傳統第二產業,兩個公司合作交集都很少,
這麼晚了,他怎麼回來。
陸老太太很快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對勁,在餐廳里大聲問道,「誰啊?!」
「奶奶,是白祈玉。」
「白祈玉?」
聽到這個名號,陸老太太也是暫時緩不過勁來,「他來幹嘛?」
「不知道,他是帶人過來的,我出去看一下。」
「噯!」
陸老太太一下叫住了孫子,「你慌什麼,人家堂堂CL的總裁,還能做什麼殺人滅口的事?」她說著,自有她混跡商場多年的底氣,「既然來了,就沒有讓客人站在門外的道理,請進來。」
沒過多久,白祈玉就一襲白衣的進來了。他顯然很懂規矩,一個人進來的,並沒有帶身後那二十個保鏢。
陸老太太穿著一身經典的定製黑白套裝,坐在沙發上,白祈玉慢步走到她面前,第一件事,就是鞠了一個躬,斯文又優雅。
「陸夫人,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像剛經歷過一場大驚慌,因此唇和弧線還有緊繃著的痕迹。
「無事不登三寶殿,白公子帶了這麼多人來,有話直說吧。」
白祈玉抿著唇,矜冷的眸子緩緩抬起,「我來接我女人回家。」
「你女人?」
陸老太太和陸藍港異口同聲道。
白祈玉不動聲色,而是把視線緩緩落到陸藍港的身上,如浸泡在冷冷的月光之中,
「她今天一個人從俱樂部出來後走丟了,承蒙陸公子收留了她,現在我要帶她回去。」
「等等!」
陸藍港開始還覺得喬旎旎可能是見男人就攀的「撈女」,可是如果真的是撈女,總不可能連白祈玉這樣的高嶺之花也能被他「撈著」,於是反而還生了幾分戒備之心,
「你要怎麼證明,她是你的女人?」
「不需要證明,只要讓她看到我就可以了。」
白祈玉說著,隨後把目光落到了陸老太太的身上,平靜,但也有隱隱的壓迫。
陸老太太年紀很大了,論歲數也可以當白祈玉的奶奶。憑白祈玉的教養,是不會對一個前輩、長輩露出這樣的神色,但是今天他太著急了,所以刻意收斂的鋒芒全部露了出來。
陸老太太知道自己孫子不樂意,但人都找上家門,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擺擺手讓傭人把喬旎旎帶了下來。
喬旎旎這時候已經睡下了,下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陸家備用女性的鵝絨睡衣。
睡衣睡褲,沒有戴眼鏡,黑色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神情有一些惺忪。一步一步的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還沒走下最後一階台階,白祈玉直接就上前抱住了她。
她踩著一節台階,可是身型依然沒有男人高,下巴剛好湊在他冰冷的西裝上。
能感覺到白祈玉整個人都是冰冷的,連衣服都沾染北方冬夜的白雪,男人渾身都不著痕迹的緊繃著,把她抱的很緊。
她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空,下一秒,開始用力掙紮起來,
「你是誰?放開我!」
白祈玉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
他就這麼抱著她,閉上了眼,長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住琥珀色眸底的一切情緒,
陸藍港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三步兩步就沖了上來,
「白祈玉,你放開她!」
他被迫被他拉到一邊,眼睜睜看著他的女人一下躲到陸藍港背後,緊緊抓著另一個人的衣角,
「白祈玉,她不認識你,你回去吧!」他有些憤怒的說著,轉而安慰躲在自己背後的小女人,「旎旎,別害怕,我不會讓他帶你走的。」
喬旎旎點點頭,繼續戒備的看著白祈玉。
白祈玉一時有些進退兩難,他想帶她回去,又不想嚇到她,只能冷冷對著陸藍港說,
「你和她並不熟悉,就這樣把她帶進家裡來,不會覺得很不合適?」
「那你這樣深夜帶人闖我們家就很合適了?」
……
幾番對峙,白祈玉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拉著喬旎旎的手就往外走。
喬旎旎被他碰到一下就尖叫起來,「你是誰啊!你放開我……」
陸藍港拔腳就追,而白祈玉帶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闖了進來,把他困在原地,
她一下子被拖出好遠,驚聲尖叫,「白祈玉,你說好不讓他帶我走的!我不要跟他走,我不要跟他走……」
喬旎旎一喊出來,還在掙扎的陸藍港就愣住了,包括坐在沙發上的陸老太太也有瞬間的驚訝,整個陸家上上下下的傭人更是捂住了嘴。
她,怎麼會管陸公子叫「白祈玉」?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喬旎旎已經被男人拉到門口了,路過一個巨大的花瓶,她一把掃落摔了滿地的碎片。
奢華的陸家別墅,在剎那之間變得一片狼藉。
歇斯底里是真的歇斯底里,痛苦也是真的痛苦。
喬旎旎的手腕已經被他勒出一道血紅,語氣有些軟弱,「你放開我好嗎?我要住在白祈玉家,你把我放開吧……」
她柔聲哀求的說著,每個音節都像鋒利的鋼針,插在他的心坎上。
白祈玉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去看她一眼,生怕只要看一眼,就會心軟,就會不忍心帶她離開這裡,
「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我不要!我要留在這裡!」
「這裡不是我的家。」男人的聲音略有一絲乾澀,「我帶你去白祈玉的家。」
「你騙我,」
喬旎旎說著,然後紅著眼睛搖頭,她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很平靜,很冷艷,然而透出來的卻是一種絕望的憂傷,
「他明明說過,以後不會再有人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可是為什麼現在你還是在逼我?」
白祈玉本來心情已經躁鬱到了極點,他很想發火罵醒她,搖醒她,是強忍著脾氣才忍到現在。可是直到聽到她說這句話,他手裡的力道還是鬆了松,
「我知道沒有一段親密關係能走到最後,我也知道慢慢的他會對我失去耐心,可好聽的話誰不喜歡聽……」
「哪怕我告訴自己不要去相信,可是他說的話,我還是忍不住去相信……」
她涼涼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在跟那個所謂的「白祈玉」對話,還是在和自己對話,在一片巨大寂靜的別墅穹頂下,微弱卻有一種痛徹心扉的酸楚,
白祈玉心一橫,想靠著最後的狠戾把她強行帶出陸家別墅,
可右腳剛邁出向前一步,不知為何腦海中就回放出她記錄冊上最後那句話,
白祈玉,喬旎旎喜歡的人。
唯有我愛你,是不可以忘記的。
……
剎那之間的心情難以名狀,他沉默了一段時間,最後鬆開女人纖細的手。
白祈玉不知道,此時此刻,是怎樣一種心痛,
他鬆開她的手,就這麼看著她一下子像逃離魔鬼一樣逃離了他,蹬蹬蹬跑到陸藍港後面,躲在後面再也沒出來。
獨留穿著白衣的男人一個人站在原地,嵌在大門外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高大,耀眼,也有一種幽深幽深的寂落,
白祈玉沒回頭,就這麼淡淡的說著,
「花瓶的錢我會賠,硬闖的事對不起,我把她在你們家留一夜,」
他說著,聲音平穩,冰冷,也沒有什麼感情,輕描淡寫就像討論天氣那樣,只是有些喑啞,
「她晚上睡覺不安穩,麻煩傭人守一守,別再讓她跑丟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
大鬧過的陸家別墅,傭人很快就收拾的光鮮如初。
喬旎旎又睡下了,只有陸藍港和陸老太太在二樓的書房裡緘默不言。
「奶奶……」
陸藍港放下窗帘,回頭看著坐在書桌上陷入沉思的陸老太太,有些頭疼的說,「白祈玉還沒回去,現在都半夜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