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隻要你留下,你想讓她怎樣都可以,嗯?(
109隻要你留下,你想讓她怎樣都可以,嗯?(5000+)
風晴子整個人被槍頂得向前一步,連話都咽回了喉嚨。
人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還是會恐懼。
米灼年從一開始就背對著他們,平靜得就像一個局外者。直到過了一會才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
起身的瞬間,她看到山下源源不斷湧入的黑衣人群。
就這麼冷峭地笑了一聲,她認得那些人,是喬承銘的。
昨夜她會同意回茗丞,不過也是為了放鬆他的警惕、好讓今天有這個機會去單獨會面風晴子而已。不過喬承銘顯然也沒對她放下防範,早早就派人跟蹤她,把這裡圍起來了。
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男人永遠不會被別人算計。
她淡淡的收回投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視線,轉身,然後沒有情緒地看著背後拿著槍的男人。
「喬承銘來了。」
白峻寧不為所動。
米灼年嗤笑一聲,一步步走過去,「白峻寧,」現在最平靜的人好像就是她,平靜到讓人不敢相信,像午夜沒有波瀾的深海,「如果你這一槍打下去,暖玉下半輩子怎麼活?」
一番話說得簡單又犀利,直擊男人最後冷靜的地方。
說完,她扯了扯唇角,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沒走幾步,她看到了風塵僕僕匆匆趕來的喬承銘。
男人的衣衫有些凌亂,扣子上面三顆解開,露出白皙的胸膛。就連黑色的短髮都有被風吹亂的痕迹。但反而洋溢出慵懶性-感的味道。
看見她后,直接衝上來用力抱進懷裡。下巴撞疼了她的額頭。
她面無表情也沒有反抗,宛如一個木偶。
「沒事?」他的聲音里有隱藏很深的焦急,因為剛才聽到了動槍的聲音。
「我沒事,」米灼年面無表情地說著,「她也沒事。」
「你沒事就好。」
喬承銘又很緊地抱了她一下,過了幾秒才抬起眸來看向白峻寧,聲線很冷,「把槍放下。」
白公子瞬間就笑了出來,「你讓我放下?」
「不然你要殺了她?」事情沒弄清楚,風晴子不能死。
「是啊,」他冷蔑地看著藍裙女人,每個音節都從喉嚨深處逼出,「怎麼,你不捨得?」
「別忘了你老婆還在,當著她的面這麼袒護另一個女人,」又是一聲冷笑,「合適嗎?」
「我再說一遍,」喬承銘的耐心顯然已經不太多了,他鬆開米灼年,手撫了撫眉心,身體站的筆直,「把槍放下。」
咚!
那把槍霎時掉落在地,空氣里的火藥味一觸即發。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朝喬承銘砸了下來。
男人這次沒再隱忍,閃身毫不費力地避開了那個力道,拳頭用力重重地向他砸出。
他和白峻寧同樣都是將門之後,鎖技擒拿更是不在話下,打架這樣歇斯底里的事情,由他做出就是有一股野性得英氣和優雅。
兩個男人都是動了真格,每一下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幾百個部下和保鏢竟是沒一個人敢上去阻攔。
很快,雙方都掛了彩。
白峻寧一張俊美陰柔的臉已經有了淤青,唇角溢出血,他抬手抹了抹,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他看了喬承銘一秒,再次衝上去和他纏鬥在一起……
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很多人已經急了,可是他們又不敢開口阻攔,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米灼年,希望老闆這次能聽聽老闆太太的話。
可只見那個女人只是長發嫵媚地站在那裡,兩隻手抱著雙臂,紅唇也緊緊抿著,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勸架的意思……
「夠了!」就在這時,另一道女聲響了起來。
風晴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空氣靜了靜。
風晴子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是那種讓她熟悉的眼神和眼角。米灼年視線回到她的身上,眼尾慢慢拉長。
是了。
她認得這雙眼睛。
哪怕是整容削骨,這雙眼睛也是江珠兒的眼睛。
怪不得,她從第一眼見起,就覺得莫名的莫名心涼……
「你幹什麼?」喬承銘俊眸危險地眯起。
「你們別打了!不要再打了!」風晴子顫抖著聲線說。
一方停止另一方也會跟著冷靜,兩個方才還恨不得要把彼此殺掉的男人,現在也停止了衝動的動作。
就因為女人這句話說停手就停手,米灼年想想都覺得挺有趣的。
她始終都安靜地站在一邊沒說話,等到好戲結束,抱著手臂涼涼地開口。
「完事了嗎?」
她挑挑眉毛走過來,漫不經心地說,「男人果然衝動的很啊,我不過就是找以前的姐妹玩個絕交,你們倒是把槍都帶過來了,」她百無聊賴地抽出一張濕巾,擦拭自己剛才沾了灰不太乾淨的手,語氣平靜的就像談論天氣,「完事了就讓人把路讓開,快下雨了,我可不想再碰到個什麼泥石流。」
米灼年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可能有諷刺,也有可笑,還有那麼一層很淡的失落。得到后的失去遠要比從未得到要傷人百倍,愛情和友情的雙重背叛,也遠沒有電視劇里演得那麼輕描淡寫。
……
不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突然想起太宰治在《人間失格》里說的那段話——
在所謂「人世間」摸爬滾打,我唯一視為真理的,就只有這一句話,
一切都會過去的。
………………
她在搬出去之前回過茗丞一次,去收拾物品。
碰巧喬承銘還在公司工作,她一路直上卧室收拾也少了很多的麻煩。
其實她自己的東西也不多,除卻電腦手機平板一些辦公用品,要拿的也就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這些東西還有衣服都是喬承銘買的,她也只是拿走幾瓶已經拆封的而已。
收拾梳妝台的時候,她看到了幾隻口紅。
她想起來喬承銘似乎格外喜歡送她口紅,各種顏色,各種牌子,各種味道……讓她一個不怎麼喜歡口紅的人,到現在都變得有些依賴、有些了解口紅了。
她想起來,曾經有一次她問他,為什麼總是送她口紅。
他說:「因為想讓你每天還我一點。」
……
一旁的傭人看她一副要搬出去的樣子,想勸也不敢勸。只能站在原地手放在白圍裙前絞著手指,手足無措了好半會兒,一咬牙還是偷偷打電話通知了喬承銘。
男人一路飆車回來的時候,她剛好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他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整齊的襯衫也沾上了褶皺,慵懶不羈而陰冷到不可逼視。
「去哪?」
「回家。」她拉著行李箱的手沒有動。
「把東西放下。」
她依然看著前方,餘光也沒有賞給他,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我再說一遍,」男人長腿上前一步,高大陰冷的身影把她整個人都籠罩住,「把東西放下。」
砰!
她一把甩開了行李箱,摔在地上重重的巨響,就這麼巧笑嫣然地朝他笑了出來。
「可以,東西留給你,我走。」
她把每個字都咬得很慢,很輕,帶著無窮無盡的譏誚。眼睛也是湛湛地看著他,從頭到腳甚至滲透出「叛逆」這兩個字。
她直接繞過他從他身邊過去,手腕卻被狠狠拉住。
「你有脾氣你發出來,二十六歲的人跟我玩離家出走?」
「不然?」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用力把白色的資料狠狠摔進男人精貴的手工襯衫上。
觸及那疊資料,喬承銘的眸光狠狠一沉。
看著他的反應,她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又痛又快的快感,「怎麼,難道我還要跟一個包庇害我外公害我朋友兇手的婚外情男人在一起?」
這是她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在他書房裡看到的。
所有資料,裡面有所有關於風晴子綁架她、故意縱火、殺蘇暖玉滅口、以及在卓沐風藥茶里動手腳的全部證據。
「你早就什麼都知道了,人證物證俱在,還想縱容她,」她看著他笑,「你縱她跟我沒關係,但你要我怎麼去接受,一個把我親友害到生死未卜的人,可以一直逍遙法外?」
男人的除卻那疊資料扔出時有所波動,剩下的每一個表情都是平靜到不能再平靜。她看著他這副平靜的樣子,心裡就覺得更無望。
這段時間,風晴子做的恐怕遠不止這些。甚至就連當年的江珠兒,可能也做了許多她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猛然想起喬承銘曾經嘲笑她的友情很廉價。
嘲笑她的判斷很愚蠢。
……
他們一定也覺得她很傻吧?就這樣一起看著她被愧疚折磨了七年,這樣一頭扎進自己的命運,付出一整顆真誠的心靈……那樣子一定傻到偏執到可笑。
「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她冷冷留下一句抬腳就走。
「你想讓她怎麼樣?」
背後淡漠冷刺的聲音。
「我能讓她怎麼樣?犯罪坐牢,殺人償命,除此之外我還能讓她怎麼樣?」
「可以。」
薄唇里吐出兩個字,男人長腿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抬起來,隨即把那疊資料往她手裡穩穩一放,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明天,把這些交到警察局,你就如願以償了。」
她無意識接過那些資料,眉毛狐疑地皺起,彷彿是不可置信。
「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想要的?」
她皺眉,一臉的防備,「你又在算計什麼?」她所認識的喬承銘不會這樣善罷甘休。
男人唇角的諷刺很濃稠,隨即暈開破碎冷峭的笑容,「除了算計讓你留在我身邊,還會是什麼?」他冷笑一聲,聲音也跟著變得不緊不慢而慢條斯理,緩緩流淌而出,「只要你留下,你想讓她怎樣都可以,嗯?」
「不可能!」
她沒從他這句話中反應過來,也不敢相信。而且就算再錯好歹也叫過珠兒一聲妹妹,她還做不到親手送她進監獄。
又安靜了一會,她覺得這個男人可能還沒理解她所說的要「搬出去」是個什麼意思,所以又退了回來,重新解釋一遍。
「喬承銘,你可能到現在還沒搞明白狀況,我不是離家出走。」
「我要離婚,知道嗎?」
離婚那兩字一出口他整個人的色度就暗下去好幾度,森森的冷意讓她脊背都開始發麻,但她還是堅定地說了下去。
「珠兒回來了,她現在變成這樣,我們也有錯。如果你還是想跟她在一起,你們就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跟她在一起,就找一個比我們都好的女孩子。」
她也不知道是心有多寬才能說出這些話,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不過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難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所給的難過層層疊加,已經變得很麻木了,或者說她自從拿到領證的那一瞬間起,就已經開始做好離婚的心理準備。
就因為太怕失去,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人在愛情里,誰又不是這樣自作自受呢。
喬承銘想說風晴子不太可能就是江珠兒,但過了許久,男人只是暗啞沉悶地吐出三個字,「那你呢。」
她說讓他繼續跟江珠兒在一起,或者找一個比她們都好的女孩子,她的意思是反正不管是江珠兒或者還是別的女人,她都不會再參與就對了。
「我啊,」只見米灼年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態度也沒剛才那麼尖銳,憊懶而厭世,「談過戀愛,結過婚,上過床,我這一生,在男人這件事也體驗足了,再見吧。」
「米灼年!」
這句話終於激起了他的暴怒,前所未有的戾氣,「在你眼裡男人就是用來體驗的?那我算什麼,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呵,」她疏懶地撫了撫頭髮,「你給我打開了新世界啊,陪我結婚陪我上床又讓我認真地愛了一場……唔,是挺不錯的,感情經歷充沛飽滿又豐富,我不玩了……啊!」
一聲尖叫,她直接被男人用肩膀背了起來。
「喬承銘你幹什麼!你給我冷靜點……」事實上不冷靜的人是她,她從未見過喬承銘這樣接近狂暴的樣子,加之整個人都被他控制,她驚慌的幾乎要哭出來。
傭人們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
二樓,卧室。
「砰!」
門重重地關上,伴隨女人驚恐的尖叫,她被用力地丟在了床上。
「體驗足了是嗎?」
男人毫不留情地壓下,幽幽冷香混雜了暴戾的荷爾蒙的味道,從每一個毛孔里張揚出陰暗和陰狠。
「真的足了嗎,那麼多姿勢都還沒用過,你確定你體驗足了?」
「喬承銘你他媽瘋了!你給我放開!」真正快瘋的人是她,她一邊尖叫不顧一切地對他拳打腳踢。
男人沒躲開,生生壓下來,冰雪般的眸子猩紅。
「好,就讓你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