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灼年,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再三挑戰我。
088灼年,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再三挑戰我。(5000+)
回到帝京后,她就忙不迭地地開始了工作,榕悅給她的職務是總經理助理,千載難逢的空降高管。
她是擠了一群正規實習培訓的應聘者上位的。因此公司里有關她的傳聞,大多都不好聽。
不過她沒怎麼在意,這一行走到今天,米灼年早就練了一顆金剛不壞之心,她日後用實力可以證明一切。
她在榕悅跟的老總叫萊斯特,是個法國人。年輕,英俊,一頭中長褐色的頭髮,洋溢著浪漫不羈的味道。法國人天性熱情,跟他相處起來沒什麼困難。
不過,很快,一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競爭一家跨國公司的會議舉辦資格。
這家公司是全球飲食業的龍頭,能得到他們的垂青,絕對是各大酒店夢寐以求的機會。
會議室。
米灼年推開門走進去,她一身精緻的黑色小西裝,絲襪長腿,黑髮雪膚,烏眉紅唇,十足的職場女性裝扮。
室內的人看到她后,有些吃驚,低低地喚了出來,「灼年?」
米灼年這才抬眸,也是意外,「總經理?」
她眼神極快地掃了一圈,只見會桌上不僅坐了那幾個美國來的大老闆,還坐了昔日酒店一起共事的張總經理、李朱瑞、風晴子。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原來榕悅這次的競爭對象,居然是他們。
她站直身體,很快就調整過來,推開椅子落了座。
「張總,晴子,好久不見。」
昔日的同事,如今的商敵,似乎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尷尬。
榕悅是全國獨一無二的特色品牌,招工要求比天還高。張總經理見她這麼快就重振旗鼓,也是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不過,感情歸感情。現在的他們,是相互對立的立場,只能拼盡全力各事其主。
時間推移,兩方的對答有些激烈,甚至有些針鋒相對。
張總經理向來全面思考,風晴子現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她穿著一身米色的正統西裝,一股氣場已經隱隱地透了出來。
萊斯特和米灼年就坐在他們的對面,相比他們的嚴肅、嚴謹,他們要顯得更為輕鬆健談。
萊斯特五官本就長得精美恣意,說起話來還時不時配以熱情洋溢的笑和手勢,談吐幽默,惹得那幾個美國老總一陣又一陣的贊笑。
米灼年則是滴水不露地在旁邊坐著,他進攻,她防守,他輕浮,她沉穩。彼此的感覺,竟然漸漸酣暢淋漓。
客戶時不時會丟出一兩個敏銳的問題,米灼年也答得圓圓滿滿。
雙方表現都很好,沒有明顯分出什麼高低勝負。
談了大概二個多小時,會議基本也就結束了。張總經理和萊斯特留下來和美國老總又聊了幾句,其他的人都紛紛有序離場。
離開了會議室,電梯門口前,李朱瑞叫住了她。
「灼年,你最近好嗎?」
他今天也穿著黑色的西服,眉眼乾淨清俊。和她站在一起倒是頗有都市男女的感覺。
「還可以啊,」米灼年挽起唇角,「你們都不用擔心我了,我基本……都過去了。」
「那就好,」
李朱瑞看了她一會,然後把手伸進兜里,拿出一個東西,遞到她面前。
「我在你以前的抽屜里看到這個,我覺得不像是晴子的,所以……」
米灼年接過來,放在手心裡,眼睛低垂看著它們。
一支黑色的羊皮口紅,一枚說不出材質的精貴鏡子,一個藍色的絲絨禮盒,一封古黃色的簡易手札。
不多,全是喬承銘給她的東西。
她以前一直想找機會還給他,所以就沒把它們帶回家,一直鎖在辦公室的抽屜里。
後來出了事,她也忘記帶回了。
「謝謝。」
她把東西收好,臉上的笑容開始寡淡。
李朱瑞沒說話,眼睛又看了她一會,沉默在二人之間持續發酵。
他也是為數不多的聰明人,這些東西是什麼,都是誰給的,她又是接受不接受……
其實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了。
想到這裡,他把手插回口袋裡,朝她扯出一個笑來。
「Alright,既然不是不要的東西,那就好好收著吧,不要……再弄丟了。」
他一語雙關,故作輕鬆地說著,眼神是一片酸澀的晦暗。
「嗯。」
許久,米灼年再抬起頭來時,男人已經邁著修長的雙腿離開了。
她看著那道清俊的背影,卻無端地開始失神。
其實當年在瑞士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時候,李朱瑞也陪過她一段很灰暗的日子。
那時候,她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什麼都不懂,有時候還會遭到別的國家女孩子的欺負。
幾乎都是他幫她擺平的。
他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雖然從來不親近,但也從來不遠離。
……
米灼年依然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昔日笑容明朗的學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樣子了。
她也不是以前那個樣子了。
他們都不是了……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突然特別想喬承銘。
其實,他們何嘗又是曾經那個樣子呢?
只不過兩個人,都死守不放罷了。
………………
還沒出大樓,放在側兜里的手機又震了起來。
「喂?」
「在哪?」
低沉醇和的男音讓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米灼年抬手看了眼表,細細地說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別給我打電話,行嗎?」
「據我所知,你今天只用談一個項目,」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著,好像什麼事都掌控在他的手裡,「我知道你在金茂A座,站著別動。」
「喂!你別……」
「過來」二字還沒說出口,對面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男人把手機插回檔位里,弧線完美的唇漾開淡淡的笑。
遣走了司機,喬承銘親自驅車,黑色邁巴-赫併入熙熙攘攘的街道車流,熱烈而寧靜,深情而堅定。
金茂。
大門前,米灼年跟張總經理和風晴子又寒暄了幾句,把他們送上了車后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揮手道別。
雖然剛才在會議室里針鋒相對,但離開了職場,大家都是真心的朋友,這點他們都心照不宣。
可偏偏有人不這麼認為。
張總經理和風晴子的車剛開走沒多遠,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就從後面的旋轉廳門裡走出來了。
「該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做到剛才還恨不得把對方踩下去,下一秒就嬉皮笑臉的噓寒問暖啊?」
說話的聲音尖尖亮亮的,含蓄著挑釁的味道,米灼年回頭看去,原來是萊斯特的另一個高級助理凱茜。
跟著萊斯特做事的人長得都漂亮,而且也很懂得打扮。凱茜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她一直瞧不起米灼年是個空降兵。所以平時言語交鋒多有些不善。
也就是幾句冷嘲熱諷而已,米灼年也實在懶得搭理。轉身就準備走。
然而就在她越過她回到大廳里的時候,又有另一個女聲響起了。
「她呀,以前在我們酒店就這樣,」
說話的女人高挑美麗,是李朱瑞部下的一個創意總監,嘴巴很長,暗戀李朱瑞多年。
「明裡勾搭李總監,暗中***-擾喬先生……不過,喬先生顯然要明智多了,不中她套,給她狠狠一個教訓……」
「人哪,最可悲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一點學歷成績就想挑戰世代名門的朱小姐?」那美女現在也不是她的下屬,膽子變得愈發大,所有的怨氣都當她面發泄,「麻雀就是麻雀,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
麻雀就是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
米灼年覺得挺搞笑的,她也是真的笑了出來,眼睛玩味地眯了起來,「你喜歡李朱瑞?」
那女人明顯一震。倒不是因為她說出口的那句話,而是因為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和緩緩從車門裡走出來的高大男人。
米灼年不知道背後是誰,緋紅的唇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李朱瑞喜歡話少有思想的女人,妝要清淡,嘴要乾淨,可以有點小心機,但絕對不能像你這樣胸大無腦,」她看著她,冷冷清清,「想讓他喜歡你,你可以試著效仿我,不過呢,你這麼惹我也沒什麼好處。畢竟你也知道,憑我和他,或者張總還是風晴子隨便一個人的關係,就足夠讓你在酒店裡混不下去。」
她徐徐地說了一段很長的話,聲音軟軟的,但也藏不住裡面那帶有攻擊性的寒意。
是的,攻擊。灼年很少會去攻擊一個人,除非是真的被踩到了尾巴,或者是當時她的心情真的是不太好。
確實是心情不太好,久病初愈,又被新同事排擠,老同事挖苦,換誰誰心情能好?
可顯然,現在卻有個人心情比她更不好。
喬承銘穿著深藍色的高級休閑裝,整個人就像浸在月光中那般清冷。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下頜也綳得緊緊的,透出來的寒意,讓兩個已經看到他的女人脊背生涼。
米灼年始終背對著他,所以並不知道他現在就在自己背後。
男人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他直接繞過她們,在米灼年驚訝的注視下走到門后保安的地方,修長如玉的手指遞出一張黑色名片。
「名片給你們老闆,告訴他,把這個女人開除。」
金茂是榕悅的運營商,他們完全有這個權利。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止,直到保安眼光朝自己投了過來,凱茜才反應過來喬承銘說的是自己,
她瞪大眼睛,完全沒料到奮鬥五年的崗位就這麼說沒就沒了。剛想開口,就見冷漠的男人已經重新轉過了身。
冰雪一般的眉眼。
「你,收拾東西去非洲分部,辭職就算違約。」他清冽冷冽地對另一個創意總監說道。
喬承銘是他們酒店的股東,他也完全有這樣的資格。
去非洲……
還不能辭職……
那個女人一下子面如死灰。
米灼年的臉也蒼白下去了,她剛才說了那樣的話……喬承銘聽到了,肯定會生氣。
而且,是非常的生氣。
……
車上。
男人在駕駛座上開車,女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上,她的眉眼淡淡的,默默忍受著車內詭譎森然的氣氛。
其實,她說那些話,並不是出自真心,單純只是想刺激她而已,畢竟以前也沒少被穿小鞋,她忍她也忍了很久了。
米灼年承認,自己這麼說確實過分,而且喬承銘聽了也絕對會不舒服……可是她不覺得這有必要上升到要認認真真給他道個歉的層面。
事實上喬承銘確實也只聽到了米灼年的反駁,而並不知道那兩個女人究竟說了什麼。不過,只要看到自己女人那種似笑非笑、還帶著譏誚的表情,就知道她們一定是把她真的惹怒了。
這種表情,是很少會從那張溫靜的臉上顯露出來的,倒是喬承銘本人「享用」過很多次。
所以他問也不用問,直接就把一個開除,另一個扔到了非洲。
然而,她們讓他心煩,他還可以這樣十倍百倍地奉還回去。她讓他不悅,他卻絲毫也動她不得。
捨不得,何況也不知道怎麼動。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滿些什麼。
[想讓他喜歡你,你可以試著效仿我]
[憑我和他的關係,就足夠讓你在酒店裡混不下去]
即使知道這些都是氣話,可是沒有誰會在聽到自己妻子說出這樣的話后,還可以若無其事的。
那是她在提到另一個男人——
提到她對他準確甚至確切的了解、提到他們之間所特有的一種關係,提醒他,在他不在的七年裡,也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男人陪在她身邊!
喬承銘開著車,臉色冷得厲害。
感受到他的戾氣,女人看著窗外,眼瞼下意識低垂。
一片窒息的沉默。
沉默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淡漠而冷漠地說了四個字。
「系安全帶。」
米灼年皺了皺眉,說,「我不要。」
她外套沒脫,車裡又開著暖氣,本來就熱得厲害了,再系個安全帶非能把她燥死。
而且這裡路況這麼差,她也確實覺得沒什麼可系的。
而就是這麼一句簡短只有三個字的回應,把男人深藏在內心的情緒徹底給激發了出來。
「灼年,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再三挑戰我。」
米灼年抿了抿嘴唇覺得有些委屈。
但她也不可能為剛才的事情做解釋,只能圍繞安全帶做文章,「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唱反調,我只是覺得系這個東西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女人耐心的解釋,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表情,哪個戳到了男人心中柔軟易滿足的地方,喬承銘緊繃的線條竟然真的松下去了一些。
薄唇不言,只見修長白皙的大手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個鐵片,插-進安全帶的扣鎖里。
米灼年看著他這個舉動后愣了一下。
她本來覺得喬承銘是因為心情不爽,所以故意惡聲惡氣地命令她的,卻不知道……
是她忘了。這種高檔轎車對安全係數要求都很高,如果不系安全帶會觸發警報的聲音。
他只是覺得那些聲音煩而已。
想到這裡,她的心也軟下去了一點,身體放鬆下來靠住椅背。
「今天怎麼來接我?」她嘗試緩和氣氛。
喬承銘的確有接她下班的習慣,只不過通常都是派遣司機來,親自驅車的時候前所未有。
初上的華燈在俊顏上滑過一片陰影,愈發顯得五官立體深邃。
「晚上有個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