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活不久
易慧蘭怔愣,幾秒後才意識到自己所提的事。
她警惕地看眼許文夢,手迅猛抓住許文夢的皓腕,聲色陰冷,“文夢,你剛才聽到了什麽?”
許文夢望著她陰鷲臉色,渾身忍不住顫抖。
她猜不透易慧蘭的心思,萬般猶豫後,唯有唯唯諾諾回答,“姑媽,我……我聽您說四年前,秦念芯為什麽……啊!”
她話還沒說完,易慧蘭的手忽然用力,狠狠地揪著她手上的肉,嚇得她驚聲失叫。
“文夢,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呢?”看著許文夢滿臉驚恐,易慧蘭淡漠地鬆開手,“既然你做出選擇,那跟我去房間,你也該知道某些事情了。”
許文夢聽到,那她就將許文夢拉下水。任何人,都甭想泄露出去!
背後,許文夢杏眸流露著濃鬱害怕,極度想逃離出去。但在易慧蘭銳利目光注視下,她隻能亦步亦趨地跟上。
書房內,易慧蘭警惕地反鎖門。
相比剛才的痛哭流涕,此刻,易慧蘭平靜至極,似完全沒經曆過那些傷心事。
“把你的手機放在桌麵。”易慧蘭站在許文夢麵前,命令道。
許文夢聽話地拿出手機,兩手緊張地互捏著,半個字都不敢問。
易慧蘭掃去一眼,嚴謹地檢查許文夢的手機,隨後利索關機。許文夢看著她的行為,瞳仁驚慌亂晃,心跳不禁加速跳動著。
一切檢查無誤,易慧蘭雙腿疊交,低聲說著,“四年前,秦芸去世後,秦念芯被丁嚴趕出秦家。雖然她與慕寒有婚約,但是我不可能讓兒子娶一個克死自己母親的倒黴鬼,以及被家族拋棄的落魄千金。沒想到,她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反倒來靳家來求慕寒幫助,所以我……”
不久後,許文夢聽完這件往事,手腳冰冷至極。
全程,易慧蘭麵無改色,可她所說的事情,卻是真正的殺人犯罪。隻是,事情還沒暴露,沒有證據指證她。
同時,她想到另一件事。
倘若她有天沒有聽易慧蘭的話,那麽……易慧蘭也會用這種殘忍手段,不念感情地結束她的生命吧。
僅是一個假設,許文夢便感到驚恐。
她緩緩抬頭,畏懼地看向易慧蘭,隻覺她是一個麵目猙獰的劊子手。隻要有人違抗她,易慧蘭就會狠心手辣地取走對方的性命。
“文夢,你不用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再說,秦念芯四年前的車禍……嗬,又不是我單獨出的主意。即便這件事情暴露,警方隻會抓主謀。”易慧蘭兩指轉動著手上的鑽石戒指,風輕雲淡道。
還有主謀?
許文夢心頭驚顫,小聲問道,“姑媽,那人還在嗎?”
提起這事,易慧蘭臉色頓沉。因為主謀不僅在世,還敢陷害她,與她反目為仇。
許文夢敏銳捕抓到易慧蘭不悅神色,舌頭輕舔過幹燥的唇瓣,繼續問道,“萬一那人揭發你,那我們……怎麽辦才好?”
聽著,易慧蘭不屑輕笑。
“文夢,倘若她不想自尋死路,我們都會高枕無憂。隻是,我懷疑秦念芯,可能知道當年車禍真相。”易慧蘭暗暗磨牙,雙眸沁出絲縷歹毒,“我擔心慕寒聽信她的鬼話,反過頭來幫助她。”
許文夢想到靳慕寒無情又殘忍的手段,驀然倒抽口冷氣,說出易慧蘭心中的想法。
“那慕寒哥哥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易慧蘭抿唇,手猛拍桌麵,氣惱道,“逆子,我辛苦養了他幾十年,卻抵不過一個外人!不過……”
她忽然停住,若有深意地看向許文夢。
許文夢頓感被鬼怪盯住,渾身冒冷汗,“姑媽,您在想什麽?”
易慧蘭深呼口濁氣,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她盯著許文夢的肚子,眸底滿是期待。
“文夢,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你肚子裏有慕寒的孩子,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易慧蘭想起某些事,嘴角愉悅揚起,“等過半個月,你就去檢查。這次,你應該會懷上孩子了。”
她會懷上,但孩子的父親絕對不是靳慕寒。
許文夢暗中自嘲,腦海中又浮現這段時間的慘絕人寰的經曆。她貝齒狠咬著唇瓣,強逼著自己不要去想,眼眶卻不由自主發紅。
滴答,眼淚如同斷線珍珠,不停砸落在許文夢的手背,逐漸匯聚成一灘水漬。
易慧蘭察覺她的傷心,想到如今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唯有許文夢,冷硬心腸不禁生出幾分同情與憐惜。
“文夢,你今天受過的苦痛,不久將來,肯定獲取同等收益。而秦念芯那個賤人,不用我們特意去對付,有人更想弄死她,她活不久的。”易慧蘭唇角高揚,話中隱藏著某些恐怖的真相。
許文夢兩手揉著眼眸,似極悲傷,壓根沒心思聽易慧蘭的安慰,胡亂點頭回應。
此刻,秦念芯還不知道,又有些不辨是非的人,隨意將自己的不順心發泄在她的身上。不過,即便她知道,也不會在乎。
畢竟她被人遭受的冤枉,早就數不清。而來來去去,主謀皆是那幾個人。
工作室內,秦念芯坐著,兩手捂著臉頰,沉默不語。
旁側,蘇曼開完會議後,再次回到辦公室,不由詫異。
“念芯,我離開兩個小時,你該不會一直保持這個姿勢?”蘇曼放下文件,吃驚問道。
秦念芯遲鈍地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歎息,一臉頹靡。
“命是他們自己,他們不想要,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別總是將過錯狂攬在自己身上。”蘇曼聯想到許自強一家的悲劇,勸導著。
秦念芯搖頭,雙眸盯著桌麵要處理的文件等,卻沒法打起精神。
“對他們,我不曾覺得自己有錯,隻是……我好不容易尋找的一條線索,從此又斷開。”秦念芯腦袋往後仰倒,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蘇曼,事情太過巧合,我總覺得裏麵有蹊蹺。那個人能輕而易舉地進入公寓,你說,他會是誰?”
聽著,蘇曼臉色大變。
一陣高跟鞋清脆聲響過後,她兩手撐在秦念芯的辦公桌。隨後,她似想起什麽,急忙去關上門。
背後在門板上,蘇曼眉頭緊蹙,“念芯,他指不準才是真正害死伯母的凶手,現在又時刻監督你……不行,你不能再單獨調查,否則激怒對方,他就會要你的命。”
她慌亂地來回踱步,轉而走到秦念芯麵前,口吻嚴肅。
“念芯,不如我們暫時停止調查?等過段時間,我們再繼續。”
秦念芯回望過去,反問著,“已經過去四年,該有的線索也被凶手清除的一幹二淨。現在調查都足夠困難,再過些日子,你覺得我們還能尋到丁點蹤跡?”
以蘇大學霸的高智商頭腦來分析,自然明白……繼續拖延時間,更不會有結果。
隻是,蘇曼顧不上其他東西,她僅知道自己閨蜜如今麵臨著極大危險。
而她也清楚,人不會任何時候都好運。
“念芯,四年前,林允之能救你,但今天,或者往後,你若在碰上同樣意外,隻有死路一條!”蘇曼聲音驀然拔高,難得被秦念芯激怒。
秦念芯無力垂頭,兩手揉著太陽穴。
“蘇曼,我明白你的憂慮。但是,我總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心安理得地無視所有浮出水麵的疑點。”
蘇曼望著秦念芯,明白閨蜜不會放棄。
她往後坐在柔軟圓椅上,“念芯,雖然我會看不起那種人,但有時,我挺希望你是個慫包。”
秦念芯淺笑,雙眸滑過一抹狡黠,調侃著,“若我是膽小鬼,我們還能做朋友?”
蘇曼想著,回想起她們最初認識,導致她們成為好閨蜜的那件事,不由笑出聲。
隨即,兩人閑聊。
提到丁譽,秦念芯記起他失蹤兩天一夜的事,“你打聽到什麽消息嗎?”
蘇曼抱著雙手,猛翻個白眼。
“我連續陪他喝了兩周酒,夜夜聽他大吐苦水,還痛心地將自家的沙發讓給他留宿,但這小子,嘴巴像被膠水給黏住,我每次曲線問起此事,他半個字都不肯說,氣死姑奶奶了。”
秦念芯挑了挑眉,心想丁譽越是不肯透露,證明這件事情的影響非常嚴重。
“繼續下去,你有幾成把握?”秦念芯想著,問道。
蘇曼眉心擰起,雖然她極度不想承認,但麵對現實,她唯有舉手投降。
“念芯,你還不了解你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嗎?他看似幼稚,但他不願意的事,誰也沒辦法。”
沒錯,丁譽年紀較小和涉世經驗不足,但他為人精明。現在,連蘇曼這種足智多謀的美女都無法撬開他的嘴巴,這件事情等同畫上句話了。
秦念芯兩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臂上,暗思索著其他入口點。
蘇曼瞄眼她,圓潤指甲輕扣著指甲上的水鑽,“其實,還有個辦法。”
什麽?
秦念芯雙眸雪亮,期待地望過去。
蘇曼撇嘴,悶聲道,“丁譽對我好像還有幾分留戀,或許我能試試……色誘?哎,為了好閨蜜,我就獻身一次唄,沒什麽大不了。”
五指敲著桌麵,秦念芯好笑反問。
“那你們,算誰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