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蘇曼氣不過,連扇了丁譽兩巴掌。此刻,丁譽還沒結束通話,電話那頭的白翠萍清晰聽到這兩下聲音,登時疑惑問道。
“小譽,你周圍發生什麽事了嗎?”
丁譽沒有回應,指腹直接摁下結束鍵。
“蘇曼,我……嘶!”他看著滿臉怒容的女人,知道她誤聽到自己與母親的談話,心中不禁一陣煩亂,焦急地想要解釋,可嘴角微微一動,就牽動到臉頰上的傷口,可見蘇曼這兩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蘇曼放下手,惡狠狠地瞪著丁譽,嘲諷著,“什麽遇到前女友,還有見鬼去的難舍舊情,丁譽,你的謊言還能更扯嗎?”
她緊咬著牙關,看到丁譽又想開口,直接抬手阻攔。
“算了,我和你那點感情沒就沒吧,我就當遇到一個販子狗,都怪我道行不夠深,以後我一定會睜大雙眼,嚴苛地檢驗其他男人!但你騙念芯,還揚言要彌補你父母對她造成的多年傷害……丁譽,你們一家三口就是欺負秦念芯善良,將她吃得死死的……”
蘇曼暴跳如雷又徹底宿醉,身體虛弱情況下以致於血液一下子湧上頭頂,讓她不禁感到一陣暈眩感。她身形晃了下,丁譽緊張地伸出手,卻被她淩厲拍掉。
“滾,別碰我!”蘇曼斜靠在玻璃門框上,勉強穩住身形,立即憤怒低吼。
丁譽五指微蜷縮著,繼而縮回手並背在身後。他抿著唇,一聲不吭的,看似冷漠無情,但他那雙討喜的月牙雙眼內,難以掩飾地微露擔憂。
蘇曼看著他那幅憂心忡忡,對她極度上心的樣子,不屑冷笑,“丁譽,你利用我作為橋梁去接近念芯,間接讓我成為你謀害念芯的同夥,機關算盡的你就別裝出心疼我的樣子,我看著就覺惡心!”
“蘇曼,不是你所想那樣,其實我……”丁譽想要說出自己的計劃,可想到父母對秦念芯的殘忍做法,他又害怕他們會用同等方式去對付蘇曼,頓時又停下。
此刻,丁譽深深欽佩靳慕寒強大的啞忍與承受力,而他直麵蘇曼,聽到她的嘲諷與厭惡時,就恨不得說清楚,解開誤會,接著兩人重歸於好。
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不是假象,蘇曼雖然勃然大怒,但她對丁譽多少還存有希冀。另外,她真不願意相信丁譽這個明朗又有個性的大男孩,年紀輕輕就深具有城府與害人心思。
她看到丁譽欲言又止,隨即壓下內心怒火,試探性問道,“丁譽,是不是你父母在威逼,你才不得以接手秦氏,並與我們一刀兩斷?”
白翠萍曾為阻攔丁譽與念芯來往,狠心地將他鎖在房間,禁止他外出。
而當下正巧靳渣男傳出緋聞,外界傳聞他即將與念芯離婚,白翠萍又一直心念著秦氏繼承權,生怕被念芯奪回,此刻她要趁著念芯失去靳渣男的庇護,借機徹底搶走秦氏……
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可是極大。
想著,蘇曼滿懷期待地看向丁譽。
在女人憧憬注視下,丁譽眉頭緊鎖,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自願回到秦氏。”
話落,蘇曼眸中碎芒逐漸黯淡。
她冷漠地盯著丁譽,男人一直垂頭,像做錯事又勇於承認的乖寶寶,讓她不禁想起他們初次相遇時,他的單純……
但她如今知曉,所謂的青蔥少年僅限於那張帥氣又幹淨的皮囊。
“丁譽,外貌能瞞人的雙眼,但它帶來的效果絕不會長久。再過幾年,你也不是小鮮肉,不見得其他女人會上當。看在我們處過一場……對,一場虛假的單方麵戀愛,我給你一個忠告,以後別再耍這種髒髒手段,大家靠實力對戰吧。”蘇曼自嘲笑笑,轉身走回房間。
頃刻,她床上高跟鞋和拎著手袋,決然離開。
丁譽看著女人平靜神色,他直覺自己要徹底失去她。下一刻,他控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奮力衝上去,從背後一把抱住蘇曼。
“蘇曼,我……撒謊了,我沒有其他前女友,你就是我的初戀。”丁譽滿腹傾訴,卻不能說,唯有挑出他認為的重點。
他愛她,所以她能看在這點份上,不要將他封鎖在籠子,永遠拋出她的人生嗎?
蘇曼聽著告白話語,心沒有一絲漣漪,出奇的平靜。
室內,丁譽得不到蘇曼的回應,執拗地抱著,久久不肯撒手。蘇曼不知在想什麽,也沒有反抗,由著他阻攔自己,還說著那些可笑的話。
許久,抒情的英文歌緩緩響起,是蘇曼為秦念芯獨設的手機鈴聲。
蘇曼胳膊微動,丁譽猶豫幾秒,隻好鬆手,但雙眼一直緊巴巴地瞅著她,似害怕自己一眨眼,蘇曼從此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蘇曼接聽,手機傳出秦念芯惆悵聲音,“K國王室公主近期大婚,在全球廣招珠寶設計師為她設計婚紗相配首飾,我想親自去一趟K國,收集相關素材。至少三天,你能獨自照顧糖豆嗎?”
“……當然不能!”蘇曼激動喊道,“秦總監,我還要幫你照顧工作室,而且糖豆生來與我八字不合,我是沒辦法,也沒時間幫你看管。不如,你將它送去動物看管機構?”
品種都不同,還能湊成八字麽?
秦念芯滿頭黑線,隨即歎氣,“我舍不得將糖豆放去陌生地方嘛,其實我還有一個備選人,隻是要你出麵咯。”
蘇曼美眸眯起,頓時嗅到一股陰險氣味。
接著,她便聽到秦念芯的提議,“厲蔚然家中有保姆,糖豆也去過一次,不算完全陌生。昨晚,你和厲蔚然喝酒到至今未歸,我猜你們感情又增進不少,你跟他開口,他肯定同意。”
“嘖嘖,秦念芯,我發現你越來越奸詐,同時更無情地壓榨我。算了,誰讓我們是閨蜜,我隻能幫你咯。哦,我突然記得K國有不少特色東西。”蘇曼揚唇,淺笑暗示。
秦念芯連忙點頭,笑道,“蘇總監,那是您嚴厲教導的成果啊,我沒點長進,你豈不是要哭暈?當然,你的伴手禮一定不會少哦。”
她又要花半天時間去逛K國的特色小街小巷,為她的恩人購置別出心裁的精品禮物。
聞言,蘇曼滿意一笑。
兩人結束通話後,蘇曼睨眼丁譽,冷聲道,“丁譽,你選擇站在你父母的陣營,我理解你,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敵人。還有,秦氏是念芯母親一生心血,倘若你還有良知,就勸你父母趕緊歸還,否則我不介意跟你們一家三個小偷拚鬥。”
她徑直往前幾步,又停下。
“以後,別再說什麽愛不愛的話,我若再相信你,就不是蘇曼。”
沒錯,她蘇曼從來拿得起又放得下,即便被人戲耍,她也不會一蹶不振。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姑奶奶魅力無限,隨手一勾,大把好男人由她挑選。
想著,蘇曼昂首挺胸,回頭朝丁譽拋去一記輕蔑眼神,隨即扭腰離開。
記者閨蜜最愛的寵物,蘇曼立刻聯係厲蔚然。忽然,她聽到附近響起一陣熟悉鈴聲。
她扭頭朝聲源處望去,當即看到一身寶藍色西裝,打扮的油頭滑麵的厲蔚然。
“我和念芯有事,糖豆這幾天光顧你家,你好好伺候它。”沒有前話,蘇曼直接說出,不是請求,而是陳述一件既定的事情。
厲蔚然發懵,他今天嚴重睡眠不足,精神萎靡,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蘇曼走進電梯,墨鏡下一雙嫵媚美眸瞥眼厲蔚然,“厲總,不進來就等下一趟電梯哦?”
厲蔚然怔愣,踏入電梯。
電梯內,兩人並排站著。
厲蔚然眉宇蹙起,餘光掃向旁邊補妝的蘇曼,鳳眸眯了眯,“蘇曼,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同意暫時收留糖豆?”
在她昨晚當著丁譽的麵,毫不留情地吐他一身,讓他出糗的前提下,他們連酒友都不算了。
蘇曼兩片唇瓣微抿著,讓深紫色唇彩充分描繪唇形,她抽空看去一眼,漫不經心反問,“又不是什麽難事,你還不是交給你家傭人,難道你會計較這麽點事?”
當然不會,他可是胸襟寬廣,樂於助人的紳士!
厲蔚然暗想,下意識搖頭。接著,他又覺得不對勁,他明明要拒絕,怎麽最後又親口同意了?
厲蔚然鬱悶,看著女人濃妝豔麗,不禁想到她與丁譽共處幾個小時後,心情就非同一般的爽朗愉悅。
昨晚,她還痛哭流涕和破口大罵某人來著,那臭小子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藥,現在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真是令人不爽。
“衣服一宿沒換,還滿身酒味,妝容再精致也沒用。”厲蔚然砸吧嘴,低聲評價。
蘇曼翻個白眼,疑惑地瞟去一眼,“你在別處受到刺激,麻煩你拿出成年人的冷靜,別隨意向無辜人士發泄。”
就是她給他氣受,還不準他說一句咯!
厲蔚然不悅,又不能接話,否則顯得自己氣度小。
電梯緩緩降落,兩人沒有交流,氣氛安靜。
厲蔚然莫名覺得當下時間極其難熬,忍不住開口,“喂,你原諒那小子,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