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第393章 毫無留戀
裘貴妃向來強硬，從來不曾在他面前說這些要死要活的話，這一瞬間，皇帝突然有些心軟，心中也難免狐疑，她這般反常，難道真是冤枉了她？
「貴妃，你向來是敢作敢當，朕希望你還是沒變。」
「皇上真真是奇怪的很，一會兒希望臣妾的脾氣改變一些，一會兒又希望不要改變，您到底想讓臣妾如何？臣妾真的琢磨不透。」
皇帝嘆息一聲：「你啊，怕是也沒那麼容易改，要不然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樣無理取鬧！」話是這樣說，可皇帝說這話的語氣，可是充滿了寵溺，讓裘貴妃也一下子沒了脾氣。
「臣妾是不是無理取鬧，都是皇上一個人說了算，您覺得是那便是，您要覺得不是，誰又敢說是呢？」說著，裘貴妃在他身邊坐下：「皇上，臣妾其實很怕您今天會來。」
「為何？」
「昨夜惠兒的一番話，臣妾也是心中疑慮頗多，但是疑慮之外，又是擔心皇上會誤會臣妾和榮兒，所以今日，臣妾並不希望皇上過來。」
「朕以為你平日里也不希望看到朕。」
「您是臣妾的相公，臣妾又怎麼會不希望您來，臣妾的性子，皇上最為清楚，有的時候，也只是強撐著以為自己無所謂罷了，但是今日皇上來了，說實話，臣妾心裡是難過的。」
「此事真的和你們母子無關？」
裘貴妃嘆息一聲：「既然皇上都直接開口問了，那臣妾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臣妾向來敢作敢當，也篤定了就算承認了，皇上也會當不知道，息事寧人的，畢竟太子也沒出什麼事情，但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絕對不會認的，哪怕有人把刀架在臣妾脖子上。」
「胡說八道，你是貴妃，誰敢！」
裘貴妃嘴角帶笑，難得溫順的靠在皇帝肩頭：「皇上可知，別人相不相信臣妾都無所謂，但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臣妾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麼說來，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們做的？」
「皇上以為呢？」
裘貴妃又將問題給拋給了皇帝，皇帝沉聲嘆息，眉頭緊鎖，其實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情裘貴妃和德王是最有嫌疑，一旦太子出事，就目前來說，他們兩個是最大的受益人，畢竟德王在朝廷的威望擺在這兒，太子沒了，下一任太子的人選，非德王莫屬，他也是這麼走過來的，王位之爭到底會流多少血淚，他比誰都清楚。
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想的更多了，以前他一直覺得父皇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現在才明白，原來那不是優柔寡斷，有些事情，只有到了自己頭上，才知道會有多麼為難。
不管是太子還是德王，兩個人都是他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難不成他就能看到倆個兒子為了王位之爭互相傷害嗎？
雖說有些時候，他樂意看到兩人實力不相上下相互抗衡，但也只是抗衡而已，若是發展到兄弟殘殺，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了。
裘貴妃見他一直不說話，不滿的起身說道：「皇上，難不成您還在懷疑，這件事情是臣妾或者是榮兒所為嗎？太子是您的兒子，榮兒難道就不是嗎？這麼多年，您一直偏心太子，臣妾都不說什麼了，怎麼到了這個關頭，您對榮兒還是一點信任都沒有呢！」
「朕不是這個意思。」皇帝也是沒轍了，其實他今日到裘貴妃這裡來，意思也是非常明顯的，就如她之前說的，若是這件事情真的是她或者德王做的，那他這個當父親的還能做什麼呢？總不可能真的將他們問罪吧，無非就是找個由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
正好太子這邊也沒有要大肆喧鬧的意思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將此事瞞著惠兒還有太子妃，只說是野獸襲擊了。
這些裘貴妃也是清楚的，可是現在鬧到偏心這一塊，他是真的沒話說了，他承認，德王和太子之間，他的確是偏心太子的，可若不是當年的事情，他也不至於這般偏心。
冊立太子那會兒，他心中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是德王，可是因為有那件事情，他對太子實在愧疚，就將太子之位給了他，不過這些年來，太子做事讓他非常滿意，所以他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德王是優秀，可是德王太過爭強好勝，這一點就跟裘貴妃一樣，若是讓德王當了皇帝，怕是和裘貴妃當了皇后是一樣的結果，到時候若是弄得民不聊生，豈不是他的過錯？
太子之位他是絕對不會更改的，所以最好裘貴妃和德王不要再有非分之想，要不然的話，就算是他想保住他們母子倆，朝臣與百姓也不會容許啊，他的這番苦心，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到底明不明白！
皇帝嘆息一聲，說道：「既然這件事情和你們無關，也便不用再說起了，但是同樣的事情若是再發生一次，那麼朕絕對不會姑息，屆時，定然會派人徹查。」
裘貴妃哼了一聲：「這些話皇上在臣妾面前作甚？好像是故意提醒臣妾一樣，皇上便直說了吧，您到底還是不相信臣妾。」
「朕沒有這樣說。」
「罷了。」裘貴妃無奈道：「不管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臣妾與榮兒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說實話，臣妾倒是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好讓皇上徹查此事，也好還臣妾與榮兒一個清白。」
「貴妃，這種話其實能隨便說的，若是傳出去了，你叫別人怎麼想？」
「別人怎麼想和臣妾有什麼關係？臣妾早就說過了，臣妾不在乎別人相不相信，只在乎皇上相不相信，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要別人相信做什麼！」
裘貴妃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了哭腔，聽的皇帝心有不忍，起身將她擁入懷中安慰：「罷了罷了，朕也沒說不相信你們，此事不必再提，你也不要記掛在心，朕還有朝事要處理，改日再來看你。」說著，皇帝朝外走去，沒有片刻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