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半修橋
他有些試探問,雖然這種問題會顯得他有些貪婪,可這是逝去兒子兒媳的願望,他又怎能不希望如此。
至於孫媳婦吧,雖然擔心她的安全,但是捫心自問,若日後孫子當官了,孫媳婦這樣的農婦身份,還是上門女婿這種身份,他不敢保證孫子不會想換人。
那孫媳婦還沒有眼前這個襄國小姐好呢,至少眼前這個小姐為人正義,剛才對他孫子孫女也很是維護。
“是的,我們襄國是以女為尊,大多女子讀書走仕途,你放心,你孫子有我相助,會成功走上芸盛國的。”
趙亦孜語氣自信,更讓顧青堂高看幾分,他在這顧家村一輩子,沒見過什麽世麵,卻也聽聞過女尊國的隻言片語,沒想到襄國竟然個女尊國。
怪不得眼前這女子有些男子一樣的風骨,還帶著名門官將的氣度,他在心中暗暗讚歎後立馬做決定:
“好,我答應替你保密,不過你要保證我孫子孫女的安全。”
畢竟那罪犯若是發現她,殃及無辜就不好了,不過她身手這麽好,也讓他心安不少。
“那是自然。”
趙亦孜沒有多說,解決完這個問題,她才掃一眼廚房的環境,這裏比趙家還差上一些,鍋有些黃繡了,周圍落了灰,水缸的蓋子也破了。
櫥櫃裏隻有一些顧青堂自己釀製的辣醬,味道香醇,但不是很辣,還有少許的菜籽油。
這個家,現在有些窘迫,不過好在趙亦孜當初出問秉峰時,自帶了一些花椒八角桂皮等調料在乾坤袋中。
當初是想著路上難免會野營,那燒烤必備一些調教就必須備上,她是熏香修煉的,收集這些調料並不算太難。
將薺菜後和山苦菜放在盆子裏洗淨備用,山苦菜有些苦,需要用水煮一遍才能去去苦味,再倒些自帶的油麻油幹,放些辣椒段來調成涼拌。
打開木板搭成的米缸,裏麵有一些麵粉,兩三顆蛋。
趙亦孜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兩個雞蛋在麵粉裏,做幾塊薺菜麵餅,明日顧青堂將野豬拿去賣,自然便有銀子添置更多食材,她現在不必替他省著用。
熱水燙好薺菜,揉進麵粉和雞蛋中,再放些油,先將花椒八角孜然撒進去油炸一遍,再撈起配料渣,開始煎餅,撒上鹽,香噴噴的餅帶著配料味,傳出廚房。
外麵的人被勾得肚子咕嚕嚕地餓了起來,顧青堂滿意地笑道:
“我孫媳婦做得可真香。”
顧肖原本還替他憤憤不平呢,一聞這味道,有些疑惑地蹙眉:
“她這是做什麽呢?該不會胡亂加什麽不能吃的吧?可別把雲宣雲笙吃壞肚子了。”
趙亦孜從廚房將一盤薺菜餅和涼調山苦菜端出來,聽到這話,也不生氣道:
“這個是薺菜餅,好吃安全,營養也豐富,又香又軟,雲宣雲笙,你們去洗洗手,過來和爺爺一起嚐嚐。”
顧雲宣和顧雲笙之前吃過野菜餅,自然知道味道好,立馬乖乖去洗手。
趙亦孜邊說邊撿起一塊餅,邊吃邊道:
“嗯,這次味道還是挺成功的,爺爺,叔,你們也吃,對了,爺爺,你有剪刀嗎?我需要將田螺尾巴剪一下。”
顧肖見她自己都吃了餅,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麽問題,才微微放心,可麵上卻依舊不悅道:
“算了,我讓你嬸給做些肉湯過來給你爺和雲宣他們吃,你別弄那細細小小的什麽田螺了,那東西能吃到什麽肉,塞牙縫都不夠。”
趙亦孜卻笑了笑道:“田螺細小才更加容易入味,香中帶點辣,辣中帶點甜,孩子還可以當零食吃,我保證雲宣雲笙吃了都會歡喜的。”
顧青堂知道她是襄國來的大人物,自然見識多廣,立馬高興恭敬地去拿剪刀:
“好,我這便給你拿剪刀去,我相信你。”
他從桌子的抽屜中取出一把黑鐵剪刀,顧肖見顧青堂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更加為他感到同情和不平,可這畢竟是他們家的事,他不好伸手太長,隻好沒好氣地麵露諷刺。
趙亦孜接過剪刀,倒也沒和他計較便重回廚房。
顧肖道:“青堂,我先回去看看我家婆娘做好肉湯沒有,端過來給雲宣雲笙一起嚐嚐。”
一走到家,顧老夫人問他:“那邊屋怎麽樣了?希娃可有為難雲郎他爺了?”
顧肖牛哄哄諷刺道:“哼,她敢!我在青堂家裏坐著,她不敢在我麵前多說一句,便故意說讓雲郎雲宣重新讀書,偷偷把青堂支去廚房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次又悶著什麽壞呢。”
顧老夫人切好肉片,放入煮沸的水裏,有些吃驚道:
“她果真說要讓雲郎雲宣重新讀書了?可之前她與她娘不都嚷嚷著不讓雲郎沾書了嗎?我聽說還把雲郎的書卷給燒了,現在怎的會重新讓雲郎讀書了?”
想起希娃和濟婆婆對雲郎三兄妹的種種惡劣行為,顧老夫人就忍不住麵露同情憐憫起來。
顧肖一聽火氣更加高漲一尺:
“哼,你一提這個我就生氣,她倒嘴上說得好聽,結果我一問雲宣才知道,她這是打著當官夫人的美夢,在顧青堂麵前裝模作樣呢,這次來,居然隻帶些野菜和河邊那細小的田螺來,還說那東西好吃,我看她就是死性不改,對雲郎一家苛刻,又想從顧青堂這撈走好處!”
他越說越生氣,幹脆坐屋裏不想這麽早過去看那女人的嘴臉,顧老夫人聽後,麵上的希望果然沒了,轉而為更深的擔憂和歎息:
“唉,這三兄妹也是可憐,雲郎他爹娘讓毒蛇給咬死了,留下他爺爺還身體不太好,現在又多了趙家這一趁火打劫吃人不吐骨頭的娘倆,這日子怕是不好熬啊!”
顧肖聽著也難受,見她背對著自己攪拌肉湯,便起身道:
“可不是,好在這次顧青堂在山上遇上了高人,從三頭野豬裏救了他一命,還給他留下三頭野豬,等晚上咱們佟晉回來,讓他帶村裏幾個人去幫忙把野豬去鎮上賣了,到時候我再跟青堂支支招,看能不能把當初欠的銀子還了,讓雲郎與那無德無才的女人和離,帶著雲宣他們回來,你快些做好湯,我們得早點過去給青堂把把關,可不能讓希娃套話青堂獨吞了這銀子去。”
他雖然也知道不該伸手那麽長,可顧青堂可是他的兄弟,顧雲郎的父親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家遇上這樣的事,他能不幫著操心嗎?
趙亦孜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此時正坐在廚房裏,將泡著的田螺一個一個剪去螺尾,衝洗幾遍,泡在清水裏滴幾滴麻油讓田螺將沙子吐出來,再將田螺放入鍋中煮沸,再打撈起來,重新洗鍋放油。
取菜椒和蒜末來切絲,待油熱後放入蔥薑蒜,花椒,八角,再從櫥櫃裏取出顧青堂自釀的甜辣椒醬,舀上一勺來爆香,再將田螺倒入鍋翻炒,找了一下,發現顧青堂櫥櫃中竟有一瓶醬油,不過隻剩半指那麽多了,她倒了三勺醬油進去,放火燜五六分鍾使田螺入味。
香味傳出廚房甚至傳到房子外麵,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吸幾鼻子香氣,有些饞地念著香氣離去。
“雲郎他爺,你這是炒什麽好吃的了?真香啊!香得我都差點丟了半魂在你家廚房外頭。”
顧肖和顧老夫人端著一盤蔥菜肉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亦孜正巧將田螺裝盤,鍋裏的香氣更擴散開來,又匆匆削了五六根細簽子。
“嗬嗬,是我孫媳婦正在給雲宣雲笙炒些田螺吃。”
顧青堂有些得意地說,心裏想著要努力幫恩人多說話,自己都沒注意到他一口一個孫媳婦叫得越發順口。
顧老夫人一愣,顧青堂竟被孫媳婦哄得這般高興了,可別真被騙了去,她麵上更加顯露一絲擔憂,再看顧肖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當下有些尷尬道:
“雲郎媳婦還會做這個?正好,我煮了些肉湯,瞅著雲宣雲笙難得來一次,便端過來給他們嚐嚐。”
顧青堂連聲道謝,幾人客氣幾句後,趙亦孜端出一盤炒田螺出來,問候一聲:
“那便多謝嬸和顧肖叔了,我這次來得匆忙,沒能買什麽好吃的來,便隻做了些田螺和餅,你們嚐嚐,用簽子挑出來吃就行。”
她說著將簽子輕輕一挑開田螺蓋子,挑出裏麵的細肉,去尾,刺穿給雲笙吃:
“來,雲笙,你嚐嚐看,大嫂做的田螺好不好吃。”
顧老夫人看她熟練地挑出一個小如筷子的田螺肉丁,心中莫名有些尷尬和不悅,這麽點東西,哪裏夠孩子吃飽的,可想而知,雲宣和雲笙在趙家過的是什麽清湯寡水的苦日子,她怎麽還好意思問雲笙好不好吃。
然而雲笙吃後,卻突然眼睛一亮,乖巧點頭道:“好吃,甜。”
趙亦孜給顧青堂等人遞發牙簽,眉開眼笑道:
“你們還小,吃不了太多辣椒,所以我特意將甜味調重了些,辣椒放少了些,以免你們吃了會上火,雲宣,你也嚐嚐。”
她眉眼溫柔親切,又給雲宣挑了挑,雲宣接過來吃,雲宣有些不太習慣地接過簽子,吃了一小口,味道確實還不錯,此時顧青堂也拿簽子學著趙亦孜的模樣挑給雲笙吃。
雲宣點了點頭,表示好吃後,又學著顧青堂自己挑來吃,於是兩個孩子越吃越起勁,弄得顧肖夫婦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老夫人見顧雲宣拿餅吃,便給他和顧雲笙舀了些肉湯,肉撈得特別足,語氣溫和道:
“來,雲宣雲笙,吃點肉湯補補,慢點吃,小心噎著了。”
顧青堂照顧他們一起用餐後,顧老夫人才動筷子吃那盤涼菜,吃了一塊餅,口齒之間迅速被香甜美味給占據,她眼神變得有些不同起來。
“雲郎媳婦,你這餅做得真好吃,原來你還有這麽好的手藝,真挺好吃的。”
她又試吃了一下田螺,更加欣賞地點頭,難怪孩子們這麽喜歡吃了,這田螺的韌度和脆香都是非常獨特的,又帶著一絲辣醬和甜麵醬的甜辣味,將她的胡思亂想迅速勾走,留下刺激的味蕾感受:
“這小東西真的不一樣,我們以前都不知道這東西還能這麽吃。”
她真是發自內心的誇讚,顧肖也用簽子挑來試吃,雖然不喜歡希娃,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東西是真好吃,再看顧雲宣和顧雲笙吃得小臉樂的,一時麵上也難得一見的舒坦。
想不到這個一直被傳向來五指不沾水,從來瞧不上這下等農民才吃的野菜野味的雲郎媳婦,居然做飯這麽好吃,他家雖不算富裕,但是兒子在鎮裏做些小買賣,偶爾也能吃上不少好東西,但他現在覺得,這東西都要比這半年以來吃的好東西好吃一些。
“這碗我自己洗吧,恩人,孫媳婦你先歇著,明日我讓人將那三頭野豬運到鎮上賣了,你把錢都拿去給雲郎和雲宣讀書用。”
飯飽以後,趙亦孜收了碗去廚房洗,顧青堂忙過去搶活,叫了聲恩人,突然想起要給她保密的,便小心地換成孫媳婦。
趙亦孜倒沒介意他這麽叫,也不打算跟他要那三頭野豬的錢,她在襄國出征時,幾乎帶了五公主府的所有積蓄,放在乾坤袋裏,若拿出來,她都可以算大富人了,不缺這點野豬的錢:
“那錢你直接去鎮上交給雲郎吧,需要添置書籍什麽的,直接買回來就成,銀子該花就花,你們自己拿著做決定就好,不必擔心母親那,我自會說服母親的。”
她並沒有刻意說什麽肉麻的話,畢竟顧青堂已知她不是希娃。
顧青堂聽後十分感激和感動,料想她定是襄國大官,賣野豬的這點銀子對她而言,估計不算什麽,可她為了抓罪犯,卻幫他們加如此大的忙,他實在過意不去。
“你不必客氣,此事便當我與你孫媳的交換條件,事成之後,我便離開,讓她回來。”
雖然不知道希娃是否還活著,現在又在何處,但她可以找人尋找,找到之後,立馬離開,把這裏轉交回去。
顧青堂眼神複雜地恢複:“好,那便謝謝你了。”
雖然不喜希娃的品行,但他也不敢奢望這位聰明正義的襄國官人留下來,給他孫子當一輩子媳婦。
趙亦孜帶著雲宣雲笙回去,到河邊時,她依舊一手抱著一個孩子過橋。
顧雲宣和顧雲笙戀戀不舍地多瞧那河邊田螺幾眼,趙亦孜停下腳步:
“雲宣雲笙,你們喜歡吃田螺嗎?”
顧雲宣和顧雲笙乖巧地點頭:“嗯,大嫂,大哥也喜歡吃。”
趙亦孜有些驚訝,沒料到顧雲宣會這樣提醒她,言外之意便是想讓她做些給顧雲郎留著,她也沒多想,便笑道:
“那我們再撿些回去,泡在水裏等你大哥這兩日回來,正好將它們肚子裏的泥沙吐幹淨些,吃起來更香更鮮美。”
顧雲宣和顧雲笙立馬高興地點頭,有些激動道:
“大嫂,大哥要回來了嗎?”
趙亦孜看著他們瘦小的黃臉滿是期盼,忍不住心疼起來,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前世被希娃和濟婆婆虐待,後來死的死,瘋的瘋,可她們卻都還是渴望親情和關愛的年紀啊。
想了想她鼻子有些發酸,語氣也格外溫柔起來:
“嗯,爺爺明日便去找大哥回來,估計明日或者後日便能到家,我們多撿些回去,明日正好給他做好吃的。”
顧雲笙立馬高興地跟在她身邊,蹲著小身板去撿田螺,顧雲宣稍微離得遠些,卻也不忘多撿些大的田螺藏在左手中,滿了才投入籃子裏。
“希娃,你這是去哪了?”
濟婆婆看到趙亦孜和顧雲宣顧雲笙回來時,趕緊上前迎接,當看到籃子裏的田螺和薺菜時,有些不悅地瞪了一眼顧雲宣和顧雲笙:
“是不是你們又偷偷出去胡鬧了?你們撿這東西回來幹什麽?”
顧雲宣和顧雲笙被指責立馬麵露恐懼地低頭,可憐巴巴地向趙亦孜投去求助的目光,趙亦孜自然沒有任由濟婆婆打罵他們下去,解釋了一句:
“娘,是我帶他們出去撿了些田螺回來的,這個炒著吃好吃,不過還要先泡水,讓它吐完沙子才能吃。”
她邊說邊將田螺倒進木盆裏,倒上兩瓢子水,正好漫過田螺,濟婆婆驚訝地看她:
“這東西能吃?你從哪聽說來的?”
趙亦孜不想撒謊,便如實相告道:
“我剛帶著雲宣和雲笙去看爺爺了,正好路過河邊,便撿些過去試著炒了吃,顧肖叔和嬸子都覺得挺好吃的。”
濟婆婆瞪大眼睛,有些黑沉著臉瞪了雲宣和雲笙一眼,好像隻要發現他們偷偷去那顧家,就絕不輕饒一般。
“啊!你帶他們去看那顧青堂了?是不是他們偷偷去的?你可有和顧青堂說了些什麽?”
趙亦孜知道她問的是顧雲郎讀書之事,便如實回答:
“我與他說了,我要做官夫人,讓雲郎重新讀書。”
濟婆婆有些激動,有些嗔怪她轉告此事給顧青堂太早,另一方麵又想得知顧青堂有沒有出點錢的意思。
趙亦孜沒有說出顧青堂明日去賣野豬的事,隻道銀子的事,她與雲郎會商量著來賺,讓她不要擔心。
晚上入夜時,趙亦孜給顧雲宣和顧雲笙煮了肉餃吃,深夜所有人都入睡後,她才爬起來,獨自去了山上,砍了些樹,將三頭野豬放進乾坤袋,帶下山,放在顧青堂的屋裏。
又偷偷給沉睡的顧青堂把脈,他的病是常年勞累積累起來的,但用風之蜜和萬草綱還是可以治療的。
趙亦孜看著這張與祖父長得一樣的臉,還是偷偷施展風之蜜給他清理喉嚨裏的痰,還有體內的病毒細菌,細胞衰老損傷等。
走到橋邊時,她從乾坤袋調出六根粗木,用鐵線綁在一起,釘穩兩端,再將細一些的枝幹,交叉著做成護欄,原本危險狹窄的橋瞬間變得嶄新寬大,還有防落水護欄。
她沒用法力來搭橋,一來她不想暴露法力,二來她挺喜歡親自動手搭橋做房子之類的,以前看視頻時,總覺得那樣的過程很唯美很令人身心愉悅。
於是第二天,顧家村對岸傳來了震驚的議論聲:
“青堂叔,聽說你在山上遇到高人給你打獵三頭野豬……咦?青堂叔,你自己運野豬下來了?”
顧青堂蒙圈地看著屋裏的三頭野豬,驚得差點沒掉淚,昨夜他睡得極香,今天起床感覺全身舒坦,腰不疼腿不酸喉嚨也不咳了。
“呀!青堂,那是好事啊!你知道嗎?昨夜不知什麽人替咱們把河上的橋給重修整了,可穩妥了!你這身體老毛病居然也好了,會不會是那位高人幹的?那可真是太謝謝她了啊!”
顧肖等人聚在顧青堂的屋裏,激動萬分道,顧青堂一時驚呆了,那位高人不就是襄國來的官人嗎?她竟為他做了這麽多事。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衝到趙家好好感激一遍趙亦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