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護短
他驚呼一聲，不想這一吼，驚得趙亦孜差點忘了躲，隻能用長槍橫著去擋野豬嘴利齒，還被衝得後劃半尺，但後麵的右邊的野豬想要趁機夾擊，還沒那麽容易，她用盡一頭熊的力氣旋轉一下不僅躲開身後野豬的衝撞，還將麵前緊咬玄鐵槍杆不放的野豬一把甩飛出去。
“好大的力氣！”
顧青堂看著那頭野豬被甩在對麵樹幹上，嘭地一下，那頭野豬直接被撞暈死過去，驚得手下的樹枝一緊，驚呼出聲，更加懷疑這是自己孫媳婦嗎？若是，那他得以老命求她不要再欺負自己孫子了，不然真的不小心會打死孫子的。
趙亦孜抬頭匆匆看他一眼，有些疑惑還有些驚訝，她剛才好像聽到他叫一聲孫媳婦，好像是對她說的，可這不是她祖父嗎？她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打死剩下這兩頭野豬再說。
若非她現在不能確定眼前長得像祖父的人是誰，她早就使用法力迅速打死這兩頭野豬了，不過現在靠蠻力內力和長槍也不難對付野豬，一頭野豬的力氣能比得上熊的嗎？
她腳下加快速度，刷刷兩下，劃傷一頭野豬的喉嚨，直接見血，又一槍刺入另一頭野豬的喉嚨，幹脆利落解決三頭豬，再抬頭一踏樹幹輕功上去，抓住顧青堂的胳膊再輕功落地。
“那個，你沒事吧？”
她突然不知道怎麽稱呼眼前的男人了，這個世界太玄幻了，居然將她可愛的祖父各種編排身份，在襄國是一國太爺就算了，現在在芸盛國還是她夫家的爺爺了，太離譜了！趙亦孜想罵娘。
“我沒事，多謝姑娘相救，請問姑娘你是？”
顧青堂拱手道謝，狐疑地試探趙亦孜的身份來，趙亦孜索性亮出身份道：
“老人家不必客氣，晚輩乃襄國之人，叫婁亦孜，此次前來芸盛國來遊玩，偶然碰到老人家，晚輩方才沒看清楚一時認錯了人，把你當成我曾在芸盛國居住過的祖父，實在不好意思。啊！”
顧青堂這才語氣輕鬆些下來，看她這副傲骨的氣質，再想起那個故作嬌貴的孫媳婦，差得不是一分一毫，心裏更加敬重幾分道：
“哦，原來是襄國來的婁姑娘，方才姑娘出手相救，不想你長得與我那孫媳婦如此相像，老夫也不小心認錯了人，有所冒犯，還望姑娘也別在意，此次多虧姑娘俠義相救，姑娘身手不凡，老夫實在感激不盡。”
趙亦孜故作驚訝一笑道：“老人家嚴重了，我這臉長得有些大眾化，在襄國也時不時有人說我長得像其他人，時不時被認錯，老爺的孫媳婦也長得跟我相像嗎？”
顧青堂這下更加驚訝起來，自己那孫媳婦多一絲狐媚子矯揉造作的性子，而眼前這個女子卻長相英氣，明媚果敢，又不失禮節，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他現在也不敢說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了。
“是有些想象，隻是我那孫媳婦沒有姑娘這身手和氣質，是顧老誤會了，姑娘別在意。”
趙亦孜點頭認真道：“無妨，此次我也是路過此地，還有事要辦，便將這三頭送老人家了吧，告辭。”
顧青堂立馬客氣拒絕道：“可姑娘，這是你打下的野豬，你救了我，我本就無以回報，我怎能還要你的東西。”
趙亦孜故作不在意道：“我一個姑娘家要這野豬沒用，也不缺什麽盤纏，顧老不必跟我客氣，隻是早些讓人過來幫忙運下山才是，省得不安全，告辭了，老人家。”
她持槍告辭，顧青堂還想說什麽，卻見她轉身背離他而去，終是歎了口氣：“那多謝姑娘了。”
“青堂！你怎的來這深山裏打獵了？沒出什麽事吧？”
趙亦孜剛走，顧肖來到山裏，正好碰上顧青堂，顧青堂病弱地回神看他，咳了幾下：“肖老，我沒事。”
顧肖掃一眼地上的血和三頭野豬，頓時瞪大眼睛，看鬼似地看著顧青堂：
“啊！青堂，這，這野豬是你打死的？你沒傷著吧？”
他說著上下打量顧青堂一下，看到他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我沒事，這是一位高人打下的，是她出手救了我一命，肖老，你兒子可在家？能不能幫我抬這三頭豬去賣了，那位高人說什麽也不要，便留給我了，我想著便分你一頭，再分街坊鄰居一頭，剩下這頭，我想賣了攢著錢給孫子孫女買些好衣裳去。”
顧青堂憨厚老實道，顧肖瞪大眼睛，聽後立馬認真地搖頭：
“哎喲，青堂，都是街坊鄰居的，幫你這點忙算什麽，我不要你的野豬，我明天就讓我兒子和青孟他們過來替你運到街上賣了，你家情況我都清楚，你多留著錢給孫子去，可別落了你那兒媳婦和她娘手裏才是，唉，走吧，先下山，你那兒媳婦不知又打什麽壞主意，竟帶雲宣和雲笙來找你來了。”
他是個憨厚品行好的人，對顧青堂一家十分同情，想來這次是顧雲郎他爹娘顯靈了，讓顧青堂得到高人相助，好不容易才有得賺一筆，他怎忍心平白占一頭野豬。
顧青堂一聽孫子來了，立馬高興起來：“雲宣雲笙來了！我這便回去，不知道他們吃了沒有，要不我帶著豬肉回去炒給他們吃？”
他說著真要去砍下野豬的一條腿回家燉了，顧肖忙阻止道：
“哎喲，那可不太好吧，你那孫媳婦可還在呢，你要拿這肉回去，她還不追問出來，到時候銀子全讓她娘倆眛下了，你和雲郎雲宣雲笙他們都討不到半點好，走出，我家裏還有些肉，要不先去我家吃一頓。”
顧青堂有些尷尬起來：“那怎麽能行，雲宣雲笙好不容易才來一趟，還是該我請你到我家吃一頓吧，我雖沒有肉，但還有幾顆雞蛋。”
他雖窘迫，卻也慷慨大方，走下山林去，顧肖這才妥協道：
“也成，待會兒，我讓老伴拿些肉去你家做，也讓雲宣雲笙一起吃了，那兩孩子在那趙家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餐肉呢。”
趙亦孜皺著眉頭看著兩個老人下山，有些沉悶和同情，可是轉念一想，既然是希娃和濟婆婆造的孽，她為什麽要替她們受著？她來此地的目的本來就是找孟逸凡替身的，顧雲郎就算仇恨長得跟她一樣的希娃，也不能找到她頭上來吧，她與他本就沒關係。
她想著直接轉身離開，打算騰雲駕霧飛向別處去尋孟逸凡的替身去，可剛走不遠，就聽顧青堂家上空傳來一道煙花炸開的聲音。
“咻~啪！”
趙亦孜心累地歎一口氣，正考慮要不要去管那兩個無親無故的孩子。
“咦？青堂，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怎的在天上爆炸開了？”
顧肖聽到聲音有些好奇地看著天空，顧青堂也疑惑，可他隱約有些不詳預感，便加快腳步往回趕。
“你們放開我！不許欺負我妹妹！”
“我們就不放開她，你們都是被賣到河那邊去的孩子，沒爹沒娘的東西，來我們這邊幹什麽？是不是想偷東西給那兩個壞女人！”
顧青堂門口，三四個小孩看到顧雲宣和顧雲笙獨自守在門口，一時興起便圍過去欺負他們，顧雲宣忙擋在妹妹前麵，卻被他們抓著打。
“咦，這是什麽東西？”
前麵的田一發現了那個信號彈，眼睛立馬發亮起來，顧雲宣響起大嫂的吩咐，忙護住那東西道：
“這是我的東西！不給你們！”
田一個子比他高還比他壯，立馬生氣道：“哼，不給就搶！我要看看這是什麽好玩的！”
“你們放開！我大嫂說這個不能對著人！不要搶我的！”
顧雲宣用力護者，躲著，顧雲笙在一旁被擠得差點跌倒，哇哇哭著喊二哥。
結果一搶一護，就不小心被拉了線，那東西飛上天去，一下炸開，嚇得所有人都忘了動作，還好那東西沒有傷到人。
“這是什麽東西？好玩！還有沒有！都交出來！”
顧雲宣還在發呆，手上的竹筒已經被田一粗魯搶走，認真湊近觀察幾翻，覺得有趣，便更加變本加厲地想要搜更多。
結果耳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哪個熊孩子膽敢搶我給弟弟買的東西！”
三四個小孩刷地收手，轉頭看著麵前的女人臉刷地變白了，有反應快的趕緊開口驚呼：“壞女人來了！快跑！”
田一最心虛，所以那些竹筒跑幾下不小心被絆倒了一下，哇地哭了，趙亦孜無語：
“就你這破膽也敢出來欺負我弟弟和妹妹！真是沒教養！”
田一一聽更加哭得凶了，惹來了他家大人：
“田一，誰欺負你了？怎麽哭了？給娘看看，是不是受傷了？”
田一泣不成聲地抱娘大腿，秋花掃見趙亦孜和兩個小孩，立馬對趙亦孜道：
“哎喲，希娃啊，你看雲宣和雲笙怎麽又偷跑到我們這河邊來欺負我家田一了，這孩子看著不大，怎麽如此不懂事，竟推到我家田一。”
說著氣勢洶洶地瞪著顧雲宣和顧雲笙看，周圍的小孩和大人又返回來觀看，就等著趙亦孜像以前一樣收拾兩個小孩。
“大嫂，我們沒有，是他搶我們的東西。”
顧雲宣和顧雲笙害怕地看著趙亦孜，就怕她一生氣真打他們了，秋花一聽立馬和田一對視一眼，自己兒子什麽樣，她最清楚，可她就是要包庇，反而哆哆逼人罵道：
“好啊！這兩個孩子還這麽小就學會撒謊汙蔑我家田一，希娃啊，這事你該教育教育他們才是，小時候就會撒謊打人，長大了是要成殺人犯了。”
趙亦孜掃一眼她和周圍的人，淡淡道：“我沒有過孩子，不知道怎麽教育人，要不你等我爺爺過來了再一起教教我？”
秋花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噎住，看看門還關著的房子，心一橫道：
“好！我等著青堂叔回來給我家田一討個公道，像這種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的孩子，就不能慣著，該打還得打，不然長大了真就有膽子殺人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人群後麵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顧雲宣和顧雲笙一聽立馬轉身委屈巴巴地叫：“爺爺！”
顧青堂立馬走過去，抱住他們道：“雲宣，雲笙，你們這是怎的了？怎麽受傷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著麵前的趙亦孜，看到她身上獨特的氣質和紫色衣裙時，突然眼睛發亮，正要說什麽，就聽秋花嚷嚷道：
“雲郎他爺，你可算回來了，你這兩個孫子剛才把我家田一打了一頓，還撒謊不承認，雲郎媳婦說她還沒孩子沒有教育經驗，讓你回來管管這兩個孩子，你可要好好管管這兩個孩子啊，這小時候就這樣，長大了還不得犯大錯了去。”
她語氣咄咄逼人，隻怕顧青堂這個爺爺太疼兩個孫子，不舍得動手打，到時候還得唆使趙亦孜來打才行，不管怎樣，打了這兩個孩子才能讓她有愛自己孩子的偉大感。
“爺爺，我和妹妹沒有打他，是他和別人一起來搶我們的東西，還打我和妹妹。”
顧雲宣眼中滿是淚水，可憐巴巴地躲在顧青堂身後，又有些刻意地躲著趙亦孜。
“秋花嬸，你剛才可不是這麽教我們大家的，你說小孩子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搶人東西還當眾撒謊，該打還得打，不能慣著，否則長大了就殺人了，怎麽？你們家小孩小小年紀就知道勾結聚眾欺負別人，就慣著嗎？”
秋花被反駁得麵紅耳赤，一旁沒有參與到此事中的村民，立馬幫著說話:
“是啊，人家雲宣雲笙那麽小，沒了父母就怪可憐的，你們還讓自己孩子來欺負他們，太缺德了！”
“就是，你們家小孩也該管管了，一天天不學好，都成小土匪了！”
“我說秋花嬸，你也別舍不得對寶貝兒子管教了，你家娃是寶貝，別人家就不是嗎？”
……
議論聲越來越多，一旁參與打人的都被父母當場抽打哇哇大哭，嘴裏還示範性地罵道:
“讓你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著別人學壞欺負別人！下次再犯打斷你的腿。”
秋花象征性地輕拍一下田一背後道:“你也是，有什麽好奇的，不就一個不值錢的東西嗎？他們能得什麽好寶貝，值得你去借來玩的！”
這罵是罵，可卻是指桑罵槐地瞪著趙亦孜，趙亦孜冷漠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隻要值錢的好玩的都能用借的名義搶走了，以前是我傻，讓那些包庇自己孩子的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唆使我用錯誤地方式教育孩子，以後我不會不查清真相就責罰他們了，畢竟有些人不好好管教孩子，遲早有官府和狠厲的人替你管教他！”
秋花一時麵紅耳赤，一時反駁不了，就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哼，裝什麽好人，我看就是來找老爺子要錢了，才拿孩子做做樣子，田一，我們走！”
一旁看戲的人也準備散去，顧青堂忙開口道:
“哎呀，你們都誤會了……”
趙亦孜打斷他的話，道:
“爺爺，算了，不必管她，我以後會用行動證明的，雲宣雲笙今天特意來看你，先進屋吧。”
顧青堂有些蒙，這女子就是山上那個高人，她為何突然叫她爺爺？
顧肖卻冷哼一聲:“希望你說到做到，可別背後又不好好照顧雲郎，苛刻雲宣雲笙了，哼！”
顧青堂見恩人被誤會，又有些急著要解釋起來:“不是，這是……”
趙亦孜再次打斷道:“這是我說的，我會努力做到的，我還要讓雲郎和雲宣都能重新讀書。”
這下顧青堂和顧肖都愣住了，顧肖本能地看著雲宣和雲笙，見他們臉上帶著希望的笑容，有些驚訝道:
“你說什麽？你要讓雲郎和雲宣重新讀書？你娘能同意嗎？”
趙亦孜噗嗤一笑道:“我娘哪次不是都向著我的，回頭我跟雲郎說說，我娘會同意的，爺爺，雲宣給你帶了些菜來，我去給你做些吃的來，你帶我去廚房看看吧，雲宣雲笙，你們在這等著。”
顧青堂一聽，覺得她可能有話對自己說，便跟著去了，顧肖看著那籃子野菜，又見她支走顧青堂，立馬黑臉，來這居然隻帶一籃子野菜，說什麽變好，他看沒準這女人又在用好話空套顧青堂的銀子了。
可他不好跟過去阻攔，這是別人家的事，他不好伸手，隻能幹著急地試探問兩個孩子:
“你大嫂和你祖母那邊真讓你和你大哥讀書了？”
顧雲宣乖乖回答:“嗯，大嫂和祖母說等大哥回來就讓大哥讀書，不過大哥還得繼續幹活賺錢。”
顧雲笙還低聲說:“嗯，大嫂說她以後要做官夫人，所以現在要學官夫人一樣對我們好。”
顧肖一聽，立馬黑沉下臉來，給兩個孩子遞了些糕點，瞪著廚房的位置道:
“哼，我就知道她們娘倆沒安什麽好心，原來在打著當官夫人的好主意呢！她來看你爺爺也不知道帶些別的好東西來，一籃子野菜她也好意思套話你爺爺！”
而廚房那邊，顧青堂一走進廚房，立馬恭敬拱手:
“恩人，剛才對不住啊，讓你因我家的事被別人誤會了。”
趙亦孜仙氣飄飄，語氣沉穩道:“無妨，實不相瞞，我襄國有幾位逃犯逃至芸盛國，來到此地，我見過你那孫媳婦趙亦希，並與她交換身份，讓她扮我出城，讓那些逃犯以為我走了，引他們出來，我正好捉拿他們。”
趙亦孜不想再他麵前演戲，她不是很擅長演戲，所以幹脆這麽說。
顧青堂頓時驚訝地張大嘴巴:“啊？那我孫媳婦可還好？我孫子可知此事？”
趙亦孜冷靜道:“你放心，我的手下會護著她，罪犯抓獲之前，她不回城便不會有事，但罪犯凶狠，此事關係重大，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包括你孫子也不可告知，我會好好保護你孫子的。”
顧青堂一時難以接受，有些為難道:“這。”
趙亦孜聽外麵沒有聲音便道:“你放心，我抓獲罪犯後，便離開此地，另外，作為交換條件，我會助你孫子走上芸盛國的仕途，不會傷害你的家人，也不糾纏你孫子，你覺得如何？”
顧青堂想了想，才道:“你當真能助我的孫子在芸盛國當上官？他父母生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讓雲郎讀書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