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這個本王已經知道了
“芷汐夫人可是在替王爺挽留我這個人才，隻是我不知好歹，怕步了韓翌的後塵，所以拒絕了，隻是不知道芷汐會再給我安上一個怎樣的罪名。”鄒新宇歎了口氣，“王爺打算什麽時候放我回去好好睡個安穩覺？自打薛王爺差我管這事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了。”
“本王看你過得挺逍遙的，這裏睡覺也不錯，沒人打擾！你就權當休息了！”葉蕭看了一眼韓翌道，“他怎麽樣了？”
“半死不活，為情所困的人都那樣，不過韓翌跟我打了個賭，從現在開始他願意為王爺效力。”
“來人！”葉蕭大聲叫道。牢頭慌慌張張跑過來，道，“王爺有何吩咐？”葉蕭指著韓翌的牢門，道，“打開，鬆綁。”
牢頭疑惑地打開牢門，想到這人上午就被邵沚汐殺死了，哆哆嗦嗦解開韓翌身上的繩索，韓翌忽然起身，牢頭嚇得躲在一旁不敢說話，看韓翌活動了一下筋骨，伸手拔出胸前的匕首，卻隻有手柄，沒有劍尖。
將匕首丟在地上，韓翌跪在葉蕭麵前，道，“韓翌參見王爺，從此以後，韓翌甘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葉蕭伸手扶起韓翌，道，“既然是自己人，也不必如此多禮了。”他明白鄒新宇的用意，韓翌雖功夫了得，但此人生性憨厚，若能為自己所用，必定忠心耿耿。
韓翌起身，看著葉蕭欲言又止，鄒新宇見他如此，便道，“王爺雖嚴厲，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有什麽話就說。”
韓翌清了清嗓子，道，“王爺，有件事韓翌必須對你說，雖大逆不道，但我不能將這個秘密隱瞞一輩子，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告訴你。”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本王恕你無罪。”葉蕭笑了笑道。
韓翌咬了咬嘴唇，又皺著眉，半晌之後終於開口，“王爺，其實，我和沚汐早已認識。”
“這個本王已經知道了。”
“當初我與沚汐私定終身，所以放下江湖中的一切地位與榮譽隱居在京城，隻為時時看到她，其實多年以前我就經常出沒與王府，隻是您和鄒侍衛事務繁忙，沒有注意。”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再提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須提，就是那個孩子。”提到孩子，葉蕭的臉色變得陰暗冰冷，這個孩子是他心中永遠不願意碰觸的傷疤。
“王爺，其實那個孩子，不是您的。”
葉蕭的眼神由冰冷變得驚訝，繼而是憤怒，最後，一掌拍在牢房的柵欄上，一排柵欄瞬間倒塌，他有一種被邵芷汐玩弄的羞辱感，但這種羞辱完全轉化成了憤怒，他一把抓住韓翌，道，“那孩子是誰的？”
韓翌低著頭，道，“是我的，那時候我每天遠遠看著孩子在沚汐肚子裏成長，我也想像您一樣去感受他的存在，可是我不能，因為沚汐向世人宣布那是您的孩子，她要在王府中享受她的榮華富貴，就全靠這個孩子，我看著孩子出生，也親眼看見邵芷汐在花園將他摔在地上，親眼看著孩子離開，王爺，其實我才是那個失去孩子的父親，我隻有把真相告訴您，才能一心一意地為您效力，否則，我始終有一種欺騙您的罪惡感。”
“你！”葉蕭一把將韓翌推開，雙手運起全身內力。
“王爺！”鄒新宇大聲吼道，他必須阻止葉蕭，“你們兩個都被邵芷汐欺騙了，卻要在這互相殘殺？”
葉蕭陰騖的臉色漸漸緩和，散去掌上內力，道，“韓翌，你我之間的恩怨皆因邵芷汐而起，我欣賞你是個人才，但從此以後，邵芷汐與你再無瓜葛，本王如何處置她，也與你無關。”
“是，王爺。”韓翌單膝跪地道，“從此以後，韓翌一定聽命於王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邵芷汐在房間精心準備了飯菜，又濃妝豔抹了一番，然後坐在桌邊等待葉蕭，她知道，葉蕭一定會來，隻是她沒想到，葉蕭的到來，將給她帶來的不是她從此當上王妃的好消息。
葉蕭到邵芷汐房間的時候，臉上陰雲密布，邵芷汐以為他隻是因為葉飛的死耿耿於懷，於是擺動腰肢走到葉蕭的身邊，將他推到桌子邊上，倒了一杯酒遞給葉蕭。
葉蕭接過酒杯，在手中把玩著，許久，葉蕭才開口說道，“本王聽地牢的守衛說你去過地牢？”
“臣妾隻是去看看地牢的鎖，結不結實，怕那個刺客逃走。”
葉蕭放下酒杯，看著邵芷汐的眼睛，道，“你是怕一個將死之人，威脅你的地位吧？？”
“王爺說笑了，沚汐隻要陪在王爺身邊就足夠了，對於其他，沚汐怎敢有奢求。”邵芷汐說著，眼中泛起點點熒光，眼神不自然地瞟向葉蕭。
葉蕭又道，“那夫人可有注意到地牢之中關押的另一個人？”
“地牢中關了那麽多人，沚汐不知王爺說的是哪一個？”邵芷汐的眼神有些閃爍。
“一個叫韓翌的青衣男子，聽說夫人與他可是舊相識。”葉蕭語調冰冷。
邵芷汐感覺到空氣中的寒意，打了個哆嗦，低聲道，“沚汐一直深居王府，怎會與那些市井之徒相識呢，王爺一定是聽錯了。”
“那夫人又如何知道他是市井之徒呢？”邵芷汐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你若與他不相識，卻又為何要殺死他呢？”葉蕭逼問道。
邵芷汐的臉上閃現出一絲驚恐，瞬間她將著驚恐壓下，少頃，她的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王爺難道還不了解沚汐嗎？鄒侍衛記恨沚汐在王爺麵前告發他，所以故意中傷我。”
“本王何時說是鄒新宇告知本王你殺死韓翌的？”葉蕭狹眼微眯。
“王爺！”邵芷汐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心虛，低沉了許多。
“邵芷汐，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瞞著本王。”葉蕭手中的酒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破裂。
邵芷汐跪倒在葉蕭麵前，急切地說道，“沚汐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麽可能對王爺還有秘密呢？”
“好，本王問你，半年前，你生下的那個孩子是怎麽一回事？”葉蕭抓住邵芷汐胸前衣襟，將她拉到身前。
“王爺，孩子是被王妃摔在花園之中，沚汐早已說過，沚汐是有錯，沒有及時發現孩子的不適，耽誤了救治的時機，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沚汐也一直在為孩子的死而內疚，一直活在愧疚中，王爺難道要沚汐隨他而去才甘心嗎？”邵芷汐哭得梨花帶雨，葉蕭卻不為所動。
邵芷汐見這樣仍然行不通，忽然掙脫葉蕭的手，跑向梳妝台，拿起上麵的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道，“若王爺不信沚汐，還要怪罪於沚汐的話，那沚汐就隻好以死謝罪了，也正好可以去陪伴那可憐的孩子！”
葉蕭的眼神忽然淩厲，語氣冷漠的說道，“邵芷汐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若要動手，現在動手便是，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願意去陪那個孩子，動手吧。”
“王爺！”邵芷汐跪在地上，手中的剪刀卻沒有放開，“我服侍王爺那麽多年，王爺為何一點兒情麵不講，沚汐不知自己究竟如何惹惱了王爺，讓王爺突然這般討厭沚汐，若沚汐死了，還有誰能這樣盡心服侍王爺呢？”
葉蕭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寒意，使邵芷汐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邵芷汐，本王就問你一句話，那孩子，究竟是誰的？”見邵芷汐如此，葉蕭索性也不跟她繞彎子了，直奔主題。
“王爺，您這是……”邵芷汐停止哭泣，拿著剪刀的手無力地垂下，剪刀也掉在地上，眼中竟是驚恐，但她還要作最後一搏，孩子已經死了，那麽一切死無對證，她要賭葉蕭對她的信任，她不知道是誰向葉蕭告密，但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她就是韓翌，韓翌已經死了，最有可能告密的人就是鄒新宇了，而鄒新宇已經被葉蕭關進了地牢，葉蕭對他的信任度顯然要低於自己。
見邵芷汐神色不定，葉蕭又厲聲道，“說，孩子究竟是誰的？”
“王爺，您這是侮辱沚汐嗎？孩子當然是您的。”邵芷汐又哭起來，“沚汐跟了王爺那麽多年，居然會問沚汐這樣的問題，王爺這是置沚汐於何地啊，沚汐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現在已經什麽都知道了，這個女人，還是不鬆口，他淡淡的說道，“邵芷汐，你最好老實點兒，或許本王能放你一條生路。”
邵芷汐抬起頭，淚眼迷蒙，“王爺，沚汐不知道您聽信了誰的讒言，硬要因為一個死去的孩子如此侮辱沚汐，您這是要將沚汐逼上絕路嗎？”
葉蕭終於失去了耐性，怒吼道，“邵芷汐，本王一直以為你是最本分的女人，卻不知道你是最不要臉的一個女人，到現在了你還不跟本王說實話，你不是要死嗎？本王就成全你。”
葉蕭舉起右手向邵芷汐拍去，邵芷汐撲過去抱住他的手，道，“王爺，就算是死，你也讓沚汐死個明白，沚汐不知道得罪了誰，要如此狠毒地陷害沚汐。”
葉蕭嫌惡地甩開邵芷汐的手，道，“那好，本王就讓你見一個人！”
“韓翌，進來吧。”葉蕭沒有回頭，雙眼緊盯著邵芷汐。
邵芷汐瞪大眼睛看著門口，一個青衣男人緩緩從黑暗中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那個她親手殺死的男人。
“啊……”邵芷汐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支地連連後退，“你……你……”青衣人沒有說話，默默走到葉蕭身邊，然後停下來，邵芷汐看著他，仍是一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不認識他嗎？為何見了他如此驚恐？”葉蕭俯視著趴在地上的邵芷汐。
邵芷汐隻是看著韓翌道，“你究竟是人是鬼？”韓翌眼神複雜地看著邵芷汐，片刻之後道，“拜你所賜，差點變成鬼，不過最近地府冤魂太多了，閻王不收我，所以我又重回人間了。”
“不可能，我親手……”邵芷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又不知道該如何補救，便不再言語。
“王爺準備如何處置芷汐夫人？”韓翌雙手抱拳，俯首對著葉蕭。
葉蕭陰騖的眼神在邵芷汐身上掃過，“欺騙本王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不！王爺您不能殺妾身。”邵芷汐爬過去抱住葉蕭。
葉蕭一把將她推開，轉身欲走，邵芷汐見葉蕭已無可挽回，轉身又抱住韓翌，道，“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死，你帶我走，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韓翌輕輕掰開她的手道，“沚汐，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晚，隻要你殺了葉蕭。”
邵芷汐的眼神變得狠毒，手指向葉蕭，她愛葉蕭，因為葉蕭可以給她帶來榮華富貴，她可以擁有權利和地位，但當這一切都離她而去的時候，葉蕭於她，便什麽也不是了，如今，麵對死亡，她必須先自保。
聽見邵芷汐的話，葉蕭轉過身，他已經出離了憤怒，隻是定定地看著邵芷汐，眼神凜冽。
邵芷汐拉住韓翌的手，陰狠地說道，“以你的武功，殺一個腿殘的人，完全沒有問題，隻要你殺了他，我們便離開，重新開始，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浪跡天涯，我還可以給你生一群孩子，然後共享天倫之樂，趕緊殺了他。”
韓翌沒有動，葉蕭也沒有動。
“你還在猶豫什麽？趕緊動手啊。”邵芷汐不停地催促。“如果我殺了他，你真的願意跟我浪跡天涯嗎？”韓翌終於開口。
邵芷汐連連點頭，“我當然願意，隻有你才是真心愛我的人。”
“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我？”韓翌麵無表情地看著邵芷汐。
邵芷汐搖頭，“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利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