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你長大了
鄒新宇猛地向旁邊挪動,邵芷汐沒注意,一下摔倒在地上,憤怒地爬起來,道“還真是不識抬舉。”
鄒新宇輕蔑地一笑,道,“我可沒隔壁那位的豔福,您這身份,鄒新宇我可消受不起,自古紅顏多禍水,看來葉蕭也不能免俗啊。”
“鄒侍衛說笑了,旁邊那個愚蠢的男人怎麽能跟鄒侍衛比呢?他隻是市井粗人,懂一些功夫而已,哪有鄒侍衛的智勇雙全,若沚汐能早日遇見鄒侍衛,又何必在這王府與她人爭風吃醋呢。”
邵芷汐再次身姿嫵媚地靠近鄒新宇。鄒新宇索性不再躲閃,任由邵芷汐將上半身壓在他的胸前,歎了口氣,道,“我鄒新宇也不是六根清淨的出家人,夫人這是何苦呢,葉蕭已經對我動怒,即使不死,我也幹涉不了夫人當上王妃,王妃何必自降身價呢?我可不想有一天如隔壁那個男人一樣慘烈。”
“沚汐隻是不願意王爺失去一個得力的助手,這些年沚汐跟鄒侍衛一樣看得清楚王爺並不隻是甘心如此平凡,沚汐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壞了王爺的大計,鄒侍衛是聰明人,當日的事情,如今隻有你我知道,不如……”邵芷汐伸手撫著鄒新宇的前胸,“沚汐自知沒有能力傷害鄒侍衛,但是王爺的脾氣鄒侍衛是知道的。”
“嗬!”鄒新宇嗤笑,“生死之交比不上紅顏知己,這道理我當然明白,夫人與葉蕭還真是天生一對!”
她蹙眉問道,“鄒侍衛這話怎麽說?”
“夫人的狠毒,這世間,怕也隻有葉蕭能比了。”鄒新宇說完靠在牆上,又道,“可惜我鄒新宇是個強脾氣,最受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威脅,夫人打算如何處置鄒某就直說吧!”
邵芷汐起身,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過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本夫人給你台階你不下,非要本夫人動手!”邵芷汐轉身出去,關上牢門,指著鄒新宇,又道,“本夫人會讓王爺像折磨那個女人一樣慢慢折磨你,讓你也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鄒新宇歎了口氣,輕笑道,“女人哪,狠毒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邵芷汐出去之後,倒在地上的韓翌緩緩抬起頭,臉上,已滿是淚水,這個多年來他一直默默愛著的女人,為了她,他隱退江湖,住在京城小雜院,隻為在她需要的時候默默幫助她保護她,即使知道她很多時候在利用他,他還是對她抱有幻想,希望有一天他能打動她。
他生性純良,卻為了她做盡壞事,若不是親身體會到她為了自己的虛榮可以親手將他殺死,他還沉浸在她給他的幸福假象中。
見韓翌起身,鄒新宇又挪到柵欄邊坐著,嚴肅地說道,“好了,她走了,韓翌,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為什麽她要這樣對我?她竟然欺騙我,我恨她,我要親手殺了她。”韓翌有些絕望地叫道。“殺了她你又能怎樣?我這樣做,隻是讓你明白,這個女人並不值得你付出,她欺騙你,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隻是過去你一直不敢麵對。”鄒新宇頓了頓,又道,“別忘了你我之間的君子協定。”
“從此以後,我韓翌任你差遣,決不後悔。”韓翌堅定地說道,“若有違此言,我韓翌便遭萬箭穿心而死。”
鄒新宇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從此以後你韓翌與我鄒新宇便是兄弟,我們共同輔助王爺完成大業。”
“可是……”韓翌猶豫地看著鄒新宇,“王爺還能相信你嗎?”鄒新宇訕笑道,“英雄固然難過美人關,紅顏也是世間難得,但紅顏是知己而不是禍水,伴在身邊的女人不是用來毀滅自己的,葉蕭殘暴,但並不昏庸。”
隻是對某人的事情上昏庸罷了,可對旁人他的頭腦倒是清醒的很哪。
鄒新宇有時候在想,葉蕭為何不能在處理歐陽菲菲的事情上,也這麽冷靜,頭腦也如此的清醒呢?
“但四王爺又怎麽能放過我?”韓翌歎了一口氣,是啊,他兩次去刺殺了葉飛,那可是葉蕭的親人啊。
“我鄒新宇既要保你,王爺就不會再為難你,放心吧。”鄒新宇安撫韓翌道。
邵芷汐出了地牢,心情大好,這幾天之內,一切都如她所願,多年的心血和等待終究沒有白費,她即將成為王妃。
飛王府的前廳。葉飛見到葉蕭,有些生疏地叫了一聲“四哥”,對於葉蕭,他的印象中,他是一個和藹的哥哥,雖然世人都說葉蕭殘暴,但葉蕭對他從來都是溫和。
可是自他在他麵前親自一掌將歐陽菲菲打在牆上開始,他覺得葉蕭其實是一個殘暴無比不講道理的人,對於葉蕭他甚至有些恐懼。
傳言他經曆喪子之痛,一夜白頭,看著那滿頭銀絲,葉飛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葉蕭的臉上露出一個生澀的笑,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葉飛一下,“你長大了。”
他記得他迎娶歐陽菲菲過門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呢。
頓了一下,葉蕭又說道,“我聽說有人三番兩次來刺殺你,過來看看你。”
“鄒新宇不是奉你的命過來保護我了嗎?凶手也已經抓住了,關在你王府的地牢,四哥何必還要親自過來?聽說你最近很忙。”葉飛在葉蕭旁邊坐下來。
葉蕭看著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葉飛,曾經的小胖子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劍眉星目,輪廓鮮明的臉,挺直的鼻梁,有著他母妃的影子,也有父皇的輪廓,他有些感歎時光流逝。
“那個人為何要刺殺你,你知道嗎?”葉蕭看著葉飛。
葉飛搖搖頭,“我一個閑散王爺,也不知道惹了誰,非要置我於死地,刺客卻說著他是迫不得已。”
葉蕭沉思了一下,嚴肅地看著葉飛,“半年前的大宴,你可記得在花園中,是誰將邵芷汐的孩子摔在花園中的?”
“孩子?”葉飛沉思了一會兒,又道,“當日,我和菲菲姐在園中閑逛,邵芷汐抱著孩子經過,對菲菲姐嫌惡,於是避開菲菲姐,卻又不看腳下,自己摔倒了,孩子也落在園中,菲菲姐去幫她抱起來,她還特別不耐煩,你的那些夫人,還有那麽多的王妃,除了菲菲姐,我看著就沒一個好人。”
“你人長大了,這脾氣可沒長大,說話還是那麽直,可惜現在我身邊的女人,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也隻有邵芷汐了。”
葉蕭有些無奈地歎氣,又道,“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邵芷汐會欺騙本王,我對她的寵愛,換來了她的欺騙,本王一直以為她是最安分的女子,不爭不搶,總是在那等著本王,嗬嗬,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騙了我。”
“四哥,你也不要太傷感,我跟你說句實話,你是自作自受,你身邊的女人你從來隻看表麵,邵芷汐不爭不搶,可她從來都在欺負菲菲姐,昕香也是,你覺得菲菲姐惡毒,但她從來都隻想保護自己,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那麽討厭她。”
“歐陽菲菲有你說的那麽好嗎?這個本王倒真沒看出來,她在邵芷汐懷孕的時候痛下殺手,還害死阮佳怡是自保嗎?”葉蕭將歐陽菲菲的罪行說給葉飛聽,這些話他也隻能與葉飛說,說到底,這些是家事,隻能與親近的家人說,而現在他的親人也隻剩下葉飛了,其他的王爺都各自為政,他們之間早已談不上親情,有的隻是權利的抗衡。
葉飛雖是孩子,但他的直脾氣讓他把有些東西看得更透徹。葉飛咬了一下嘴唇,緩緩說道,“四哥,你剛剛才說邵芷汐這麽多年一直在欺騙你,你也知道菲菲姐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今天你來找我,不是怕我受傷了,隻是想知道半年前的真相吧?你知道了半年前的真相,那麽其他的真相呢?你從來都不問緣由地傷害菲菲姐,你有想過你知道的一切,其實都是假象嗎?”
葉蕭一時語塞,不再說話。
“四哥,聽說菲菲姐沒有死,她回來了是嗎?”葉飛打破沉默,試探地問道。
葉蕭歎了口氣,又道,“是的,回來了,可她,變了。”
她變得不再是以前的歐陽菲菲了,現在,她就連吵都懶得和他吵了。
一時間,葉蕭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失敗透頂。
葉飛也是輕歎氣,看著葉蕭,問道,“我能去看看菲菲姐嗎?”想著歐陽菲菲的態度,葉蕭有點猶豫,他不能讓葉飛看到此時此刻的歐陽菲菲,因為,她憔悴了許多。
“四哥,你是不是又折磨菲菲姐了?我隻想看她一眼。”葉飛乞求道。
這次葉蕭沒有猶豫,斷然拒絕,“過幾天再說吧。”
“為什麽?”葉飛焦躁地問道。
葉蕭再次沉默,他隻是毫無理由地,不想任何人再見到歐陽菲菲,不僅僅是葉飛,還有薛琰,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不想讓他們接近歐陽菲菲。“是不是因為你冤枉了她,她回來之後,你卻在不查清真相的情況下又折磨她?你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卻不敢承認,葉蕭你這個懦夫!”葉飛越說越激動,最後吼了出來。
“夠了!”葉蕭說道,“你沒事就行了,我先回去,不要再跟我提歐陽菲菲的事。”
“你這個懦夫!”葉飛站起來指著葉蕭的鼻子再次吼道。
葉蕭沒有說話,徑自離開,王府,還有很多事情等他處理,薛琰說得對,有些事情必須他親自處理。
葉蕭剛進王府,邵芷汐就迎了出來,如今她已完全以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這王府中唯一一個能跟她爭搶的女人,已經將這一切都看淡,或者說,歐陽菲菲從來就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因為,他葉蕭根本就不配讓她去爭,去搶。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堵得慌。
到了前廳,葉蕭輕推開邵芷汐,冷聲的說道,“我不需要你來扶。”
“王爺……”邵芷汐嬌嗔道,“您跟沚汐還客氣什麽呢。”
“你先回房間吧,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葉蕭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一絲的暖意。
邵芷汐沒有動,葉蕭也不管,走出了前廳,直接向牢房走去。
邵芷汐生氣地一跺腳,轉身快步向院子走去,葉蕭早上才對她溫言細語的,現在卻又冷眼相向,不過想到葉蕭本身喜怒無常,她放慢了腳步,她應該趁著現在安撫葉蕭,讓葉蕭對她的依賴更深一些,那麽,她就不必葉蕭再迎娶別的女人進門而威脅到她的地位了。
葉蕭到了地牢中,守衛稟報說邵芷汐在他早上離開之後便到了地牢,屏退牢頭,一個人在裏麵待了很久。
葉蕭讓牢頭拿著鑰匙跟他向裏麵走去。
葉蕭讓牢頭領他到關押韓翌和鄒新宇的牢房,然後揮手讓他離開。
牢頭走遠,葉蕭敲了敲鄒新宇的牢門,鄒新宇起身向牢門走去,身上的繩索散落一地,到了門邊,雙手抱拳道,“鄒新宇見過王爺。”
“情況怎麽樣了?”
“殺人滅口。”鄒新宇指了指隔壁牢房中的韓翌,“武林奇才,也是個癡情種啊!”
葉蕭說道,“不要跟本王拐彎抹角。”
“韓翌曾鍾情於芷汐夫人,芷汐夫人將計就計,利用他做了很多她自己無法完成的事情,我在監視韓翌的時候碰巧遇見芷汐夫人去找他,躲在門外偷聽被發現了之後,便有了我侮辱芷汐夫人的事情。”
鄒新宇雙手抱在胸前笑了笑,繼續說道,“芷汐夫人讓韓翌刺殺八王爺,似乎是因為八王爺知道她的某些秘密,鑒於韓翌對夫人的癡情,若韓翌被抓,肯定會承擔所有責任,最終芷汐夫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隻是天不遂人願,今早她親自到地牢拜訪了情癡韓翌。”
“那她為何還留了你的活口?”葉蕭眼中的怒火已經開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