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不是應該看燈會的嗎?”
“如雙走丟了,我和如柔一起找她,誰知道沒有找到,如雙沒找到,腳卻夾到了。”林風顏憤恨地看著那捕獸器,“誰那麽缺德,居然在這裏放捕獸器。”
“這裏有捕獸器很正常,隻是上麵的毒……這捕獸器已經這麽毒了,普通的動物被夾住根本跑不掉,還要下毒,非置人於死地。”
林風顏看了一眼那捕獸器上的毒,低聲說:“是火花毒。”
“火花毒?”
林風顏點點頭:“這種毒是很昂貴的,一般不會用做捕獸,一般人觸到這毒,皮膚就會潰爛,不小心服食的話內髒都會爛掉,一個時辰之內就會死亡。”
“我帶你去看大夫。”南宮子禦被她說得心猛地一跳,立即將她背在了身上。
“我沒事。”林風顏搖搖頭,“我的身體是百毒不侵的,半個時辰之後就會好了,你也看見了,中毒並不是很嚴重。”
“什麽叫百毒不侵?”南宮子禦皺了皺眉。
“藥人,你聽過麽?”林風顏小心翼翼地問。
“藥人?”南宮子禦大驚失色,“你是說從小以藥養人,導致身體百毒不侵?你是藥人?”
“你可要為我保密。”林風顏歎了口氣,靠在了他寬厚的背上。“那麽毒的毒我都隻是皮膚青腫,你就應該知道我體質很好了,這可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兒上才告訴你的。”
“你既然是藥人,那早晨為何還要驗早膳?直接吃了也不會中毒。”
“那也不能這麽天然呆地直接吃啊,雖然是藥人,吃多了毒也不好嘛。”林風顏尷尬地回答。
“那傳聞中你身體一直不好,玄氣為零,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也都是假的?”
林風顏猶豫了片刻,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當然不知道你在這裏!”說起這件事南宮子禦就十分惱火,“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後來又向人打聽了很久,才知道你往森林裏去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我爹他們呢?”
“他們根本不知道你走丟了,我是……想見你才來的。”南宮子禦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去。
“想……見我?”林風顏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南宮子禦輕笑了兩聲:“是啊,覺得很奇怪嗎?”
“我說……”
“聽我說。”南宮子禦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好,你說。”
“你的傷需要靜養至少十天,我會照顧你,有什麽不便之處,你多體諒。”
“有侍女照顧我就可以了,你自己有那麽多事……”
“不是要我保密嗎?今日之事一出去,捕獸器上的毒一定會被揭出,你中毒卻無事,一定會被人起疑,我照顧你好一些。”
林風顏想了想,他說得也對,也隻好點頭。
森林很大,走出去至少也得三刻鍾的功夫,林風顏幹脆就靠在南宮子禦的背上休息。
南宮子禦側目看她,背上的重量如羽毛一般輕,但壓在他的心上卻很重很重,原本想告訴林風顏他喜歡她,說出口的卻是別的話,回想起林風顏說喜歡豬也不會喜歡他,他就說不出口了。
他可是個王爺,雖然在麵對林風顏時有從未有過的感覺,若是被拒絕了可怎麽辦?到時還不得以死來擺脫羞辱?而且以林風顏的這個個性,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羞辱他的好機會。
還是算了吧。
而趴在南宮子禦背上的林風顏,腦子裏浮現出剛才南宮子禦絲毫都不猶豫,自己那麽髒的腳腕,他居然就直接吸了上去,他可是養尊處優的王爺啊!那時候不是應該說‘啊,好髒,好惡心’這類的話嗎?為什麽絲毫都不猶豫呢?
她的命、她的傷有那麽重要嗎?
很想問他,但南宮子禦先前避她而不及的表現讓她無法開口,要是問了,估計會被狠狠地羞辱一番吧。
還是算了。
因此,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就這樣各自揣著各自的思想與擔憂,走出了森林。
他們在森林外麵正好遇見了正在尋找的林如柔,林如柔看見他們,楞了一楞,旋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天啊,風顏你沒事吧?怎麽搞成這樣?我一直找你來著!”
林風顏躺在南宮子禦的背上裝睡,沒有理她。
“本王聽說林如雙丟了,找到了嗎?”
林如柔點點頭:“已經找到了,她受了傷,回府內養傷去了。這腳是怎麽回事?怎麽弄的?”
“你跑得快,先回去讓人備馬車,本王要立即帶風顏回去。”
林如柔又是一怔:“府內有大夫,是不是先請大夫給風顏看看?”
“不用。”南宮子禦冷冷地看她一眼,“快去!”
林如柔點點頭,一路小跑著離開。
南宮子禦背著林風顏跟在她身後。
“做得好。”林風顏低聲說,她現在懷疑自己弄成這樣都和林如柔她們有關,要不是林如雙進了森林,她也不會被捕獸器夾住,說不定林如雙根本沒進森林,而是根本就直接打道回府了,她還被林如柔騙了,這混球!
林風顏氣得從南宮子禦的背上跌了下來。
南宮子禦立即扶住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在幹什麽?不要命了?!”
“我想到了,她們在耍我!林如雙根本就沒想自殺,也沒進森林,肯定是把我騙進去之後她們就回去了,她們死定了!死定了!”林風顏氣得攥緊拳頭,好似要把林如柔林如雙兩姐妹狠狠地攥在手裏掐死。
“生氣也不必現在生氣。”南宮子禦看著她鼓起的臉,忍俊不禁又無奈,怕她呆在自己背上又不老實,隻好將她橫抱了起來。
他的這一舉動引起街上很多人的關注,林風顏臉一紅,拚命地錘著南宮子禦的胸口:“你這混球,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
“別掙紮了,越掙紮我就抱你越緊。”南宮子禦徑直朝前走著。
林風顏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但街上人這麽多,她隻好將臉埋在南宮子禦的胸口,裝作昏迷。
“這就乖了。”南宮子禦看著她通紅的臉頰,笑得燦爛無比。
回到相國府,林風顏從南宮子禦的懷裏掙紮著下了地,父親遠遠地就走來迎接,將林風顏扶住。
“大夫已經準備好了,快點來看看,怎麽回事?傷得這麽嚴重?”
林風顏無視了父親的話,直接看向一臉‘擔憂’的杜婷紅:“林如雙在哪裏?”
“她的腿也受了傷,正在房間裏休息。”杜婷紅一把握住林風顏的手,感激涕零地說,“風顏,你真是個好孩子,枉你姐姐之前還對你惡作劇,你真是讓我感動啊,風顏,趕緊坐下來看大夫。”
“帶我去找林如雙。”林風顏冷冷地說,“我要確定她受傷了,我的傷才物有所值。”
杜婷紅楞了楞,看向林風顏的腳腕,肉疼地抽搐了兩下:“風顏,我看你還是先看看你的腳,都腫成什麽樣了,老爺,你也不管管風顏啊!老是任性妄為怎麽行?”
林風顏父親也覺得她受了這麽重的傷,應該首先治療,因此勸道:“風顏,有什麽問題我們等會兒再說,先讓大夫看看你的傷最重要。”
“不用了,相國大人,本王打算現在就帶風顏回王府,畢竟不管怎麽說,王府裏的設備總要好一些吧。”
看得出來南宮子禦對林風顏的傷很在意,風顏父親怔了怔,隻好點頭,吩咐杜婷紅道:“你趕緊去備馬車。”
杜婷紅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林風顏卻還是執意要去看林如雙的傷,風顏父親無奈,隻好讓南宮子禦帶著林風顏前往林如雙的房間。
在路上,林風顏低聲嘟囔:“要是被我發現林如雙沒有受傷,她就死定了,我一定要把她打殘廢!”
南宮子禦忍俊不禁:“你現在就是半個殘廢了,還想去折騰人家,說實話,你的傷真的沒問題嗎?”
“皮外傷,不過傷到了骨頭,大概得休息一陣子。”林風顏深深地歎了口氣,“你今天既然發了瘋似的對我那麽好,不如就去解家弄點專門治跌打損傷的酒來給我吃吧。”
“上次解家送你那十壇酒,你喝完了?”南宮子禦難以相信地問。
林風顏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那點酒,兩三天就喝完了,我又宴請了伊清妹妹,所以……”
“別說謊了,清兒根本就不喝酒。”南宮子禦咂舌,那些價值千金的好酒,她居然這麽快就喝完了。
“呃,好吧,是我喝的又怎麽樣?那壇酒那麽少,一口下去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