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值得
韓莫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看著她身體懸空，再伸出手去抓她的時候，她的指尖滑過他的指尖。
下一秒，空氣中漂浮著她最後的遺言：“韓大哥，隻要他還有獲得幸福的可能，什麽都值得。”
抓在手上的隻有空氣，韓莫懊悔的閉上雙眼，緊蹙雙眉，一拳打在了冰冷冷的牆上。
地麵上，卓淩的嘴角掛著血絲，變成一具含笑而終的屍體。
這就是她阻止婚禮的唯一手段，這女人真是太傻，太天真。
而那個男人，同時將企業、愛人直至不管，讓女人犧牲至此，真是不負責任到了極限。
韓莫握緊一雙拳，突地睜開那雙充滿殺氣的赤紅雙眸，走路帶風的重回楚氏辦公大樓，直奔總裁辦公室。
“莫少，楚少正在開會，不方便見客。”
一路上，楚琛的助理極力的想要攔截，然，一來，韓莫的那張冰山臉看上去氣勢與威懾讓他膽怯；二來，在愈市，誰敢開罪這首屈一指的人物。
‘砰’的一聲，狠狠的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確是，卓筱勾著楚琛的脖子，兩人衣衫不整的吻在一起。
這畫麵刺激著韓莫的腦神經，那麽好的女孩兒竟然為了一個渣男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真心替卓淩遺憾、不值。
定定的站在門口，莫名的恨意湧動，他目光陰狠的瞪著他們，沒有上前或是開口的意思。
開門的動靜，讓熱情似火的男女同時嚇了一跳，並放開了對方。
“莫少……”楚琛一臉的懵逼，有點不知所措。
卓筱的心揣揣不安，下意識的躲在楚琛的身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莫少，您也太唐突了，不敲個門，多尷尬啊！”
卓淩要跳樓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因為知道，她才纏住楚琛，瞞的滴水不漏，讓他沒有機會出現在頂樓。
她那個姐姐平時柔柔弱弱的，才沒有尋短見的勇氣。這分手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太小兒科了。他們即將大婚，她才不會給卓淩機會反敗為勝。
他氣勢磅礴的衝過來，是想狠狠的教訓這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可現在，他覺得，如果動手會髒了自己的拳頭。
唇角微微上揚，韓莫的唇邊彎出一抹幾乎看不出的戲謔淺笑。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這楚氏的新掌舵人心夠狠，手段也夠毒，讓人無怨無悔，哪怕死了還一心替他著想，可真是正經八百的衣冠禽獸。
卓淩還冰冷冷的躺在地麵，需要有人張羅身後事，韓莫不屑與他交流。
轉身離開，他與警察擦身而過，由近至遠的傳來公式化的男聲。
“楚總，有人在楚氏跳樓，請您協助警方調查。”
……
夏洛克的門前，保時捷停下來的那刻，也是卓淩摔死之時。
楚氏有人跳樓，伊薇看個滿眼，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她全身上下都侵著寒，臉色蒼白的衝進夏洛克，結果，心徹底跌進了深淵。
“不會的，不會的，跳樓的不會是卓淩，不會是卓淩。”她一臉悲痛的自言自語，不管不顧的衝出咖啡廳，直奔事故現場。
她的身邊，莫冰覺得應接不暇，隻是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擠進人群，議論聲都在說著類似慘不忍睹、年輕可惜的句子。
伊薇的心不停的被冰冷淹沒，直到他看見那張熟悉的臉，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停下了腳步，張開口，想要說點什麽，所有的話卻都卡在了喉嚨，眼淚比話來的快。
窒息過後，心痛欲裂的感覺越發的深刻，她承擔不起，卻又找不到很好的突破口，絕望之餘，她狂吼。
“啊……姐……”
她嘶聲力竭，直到差點被過那口氣，才肯放過自己，卻不能自持的顫抖，嚎啕大哭。
莫冰第一時間來到她的身邊，抱住她，冷靜的勸說著：“薇薇，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通知她家人，辦理身後事要緊。”
伊薇下意識的推開莫冰，顫巍巍的走向那具死屍，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厲害的雙手伸向她，想要將她抱在懷中。然，咫尺的距離，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警方要保護現場，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她是我姐姐，是我姐。”她歇斯底裏、咬牙切齒，眸中盡是瘋狂的元素：“她一個人躺在地上會冷，會孤單，滾！你們滾開！我要帶姐姐回家，她會跟我回家的。”
此時此刻，她理智全無，已經分不清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她不要卓淩一個人孤單的冰冷冷的躺在那裏，隻是一心想親近並溫暖她。
這一幕，莫冰看的心下泛酸，再次去到了她的身邊，蹲下，將她摟在了懷中。
“薇薇，你冷靜點。死者已矣，為她好……”
“你走開，我不想聽，一個字都不要聽。這不是真的，我姐不會死，她不該死。”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推搡他，然，這次，他早有準備，抱著她起身，任她如何肆意的哭喊、打鬧都無法擺脫他。
這種場麵，警察已經習以為常，步步逼迫的讓他們不得不退後，隻是冷漠又很官方的說著：“作為家屬，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請你們配合。”
在莫冰的懷中，她全身都較著勁兒。看著警察的眸光中透露著瘋狂的憤恨，歇斯底裏的嚷嚷：“你們這些無能的警察，除了打官腔，你們還會做什麽，我……”
“薇薇……”冷清的男聲打斷了伊薇的話，人群中，韓莫從容更淡漠的走了過來：“這裏會有人善後，走。”
伊薇定定的站在原地，瞬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然，卻眼光凜冽的死死盯著韓莫，冷酷無情的眸子中暗藏著絕望的寒霜。
麵對親人的死，他竟然讓她置身事外，無情至此，這男人真不愧是冷酷的禽獸。而她竟然一直沒發現，是她瞎，瞎了三生三世，才會始終相信並依賴他。
“韓莫，你這頭冷血的牛郎，混蛋！”
她幾乎一字一頓，身心都不受控製的顫抖，臉上的情緒讓韓莫看不懂，好似一瞬間，她變得陌生，然，臉色的蒼白卻讓他的心不停下沉。
“淩兒，淩兒……”人群中，撕心裂肺的男聲劃破天際。
伊薇側首，隻見楚琛一臉悲痛欲絕，瘋了般衝向卓淩。
他的身後，當卓筱看見卓淩屍體的一刻，整個人傻在了當地。
兩個警察架住了楚琛的胳膊，並攔住了他的去路：“楚先生，您這樣過去，有故意破壞現場的嫌疑。”
“她是我的女人，我唯一愛著的女人。”此時此刻，楚琛的麵目猙獰，所有的理智被眾多的情緒摧毀，毫不猶豫的揮拳相向：“混蛋！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這張臉，可以激發伊薇內心深處所有的恨，發瘋般掙脫莫冰的懷抱，瞬間衝了過去，全身散發著拚命的氣勢。
“楚琛，你這個衣冠禽獸。”她咬牙切齒，上前就是兩記耳光，打的自己的手掌發木。之後，一把揪過他胸前的衣服，不給他人一絲一毫的雄辯機會：“你不是說給你時間處理嗎？一屍兩命就是你要的結果。她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這樣對她，你混蛋！混蛋！”
“滾！”楚琛的眼中隻有卓淩，誰阻擋他接近，他就跟誰拚命，抓住她的雙肩，一個用力，無情的將扔了出去：“她是我的淩兒，是我的淩兒。”
韓莫和莫冰幾乎同時邁開腳步，自然距離伊薇更近的人有機會英雄救美。
隻差半步的距離，雖然韓莫心有不甘，但看著伊薇沒受半點傷的躺在莫冰的懷中，也算安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臉冷厲，從容走向楚琛，攬住他的去路，一記重拳狠狠的打了過去。
楚琛瞬間摔坐在了地麵，有種眼冒金星的既視感。
“猥瑣、無恥。”韓莫抓起他胸前的衣服，冷酷的質問：“你敢說，不是你算計的她，不是你逼她走上絕路。”
刺痛感與遺憾的悔疚煎熬著楚琛的身心，他痛苦絕望的坐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握成拳，用盡全力一下下抨擊著地麵。
鮮紅的血染紅了地麵，手上的血肉模糊，他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一拳接一拳，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
之後，他哭，狼狽的嚎啕大哭那種，什麽企業形象、個人形象，他理智想顧，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卓淩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的懦弱將自己的女人推進了深淵，走上了死亡之路。
雖說他從來沒算計過卓淩，雖說他知道很多人誤會他玩弄了卓淩的感情，但這些罵名是他該為她承擔的。
“淩兒，我錯了，錯了。”他半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著，那份悲痛欲絕騙不了人：“婚禮，延後，但不會取消，絕對不取消。”
他不會放過害死卓淩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沒有愛互相折磨一輩子的婚姻，才應該是他們這對狗男女的最好歸宿。
語畢，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女人的臉上全是疾言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