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玩兒夠了記得回家
始終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當她睜開眼，韓莫第一時間站起身，去摸她的額頭。
“醒了，好像已經沒那麽熱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柔情，曲膝彎腰，送她一個公主抱：“我們回家。”
一記響亮的耳光瞬間甩在了他的半邊臉上。
“韓莫，你無恥，我再也不要回去。”伊薇凶悍，掙紮著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如同躲瘟疫般跳出兩米開外。
她不要再被他占便宜，尤其腦海中飄蕩著一夜情，她就更加的敏感尖銳，完全不記得尷尬是何物。
韓莫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半邊臉，不禁微眯雙眸。
病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拉著他不肯放，醒來後就翻臉不認人，這丫頭從什麽時候學會了口是心非。
“不要回去？”他反問著，聲音玄寒，臉上似是結了一層冰霜，兩步來到她的身邊，毫不溫柔的握緊她的手腕，字字擲地有聲：“老婆，你能去哪？”
她想擺脫他的掌控，可那修長的大手似是粘在了她的身上，無論如何都甩不開。
“去哪裏都好，隻要與你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他，默然重複著，挑唇，輕蔑又嘲諷的淺笑掛在唇邊：“你是我養大的，想擺脫我，沒那麽容易。”
“你以為我不告你強奸是什麽原因，韓莫，你不要得寸進尺。”伊薇試圖掰開他握住自己的手，氣勢與眼光同樣凜冽，有種不過了，與人拚命的架勢。
“你認為你的第一次值得。”他的心拔涼拔涼的，瞬間將她甩在了病床上，壓低了聲音怒吼。
她是第一次，除了奉獻給自己，他也不是第二次。
他不是想要羞辱她，隻是聯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的付出，愛的如此卑微，覺得委屈，傷勢慘重。
而這受傷後的正常反應，深深的刺痛了她。
半坐半扒在床上，伊薇輕輕咬住下唇，眼淚掉了下來，卻倔強的不服氣。
偷偷抹掉那不爭氣的眼淚，她突地再次站了起來，趾高氣昂的看著他，氣勢逼人。
“好，說的好，那就當是我睡了一頭獅子大開口的牛郎，你要多少？多少才夠睡你一次？多少才能抵消你養大我的花銷？”
“情義無價。”他臉色鐵青，幾乎一字一頓，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唇邊卻蕩起一抹笑：“老婆，玩兒夠了，記得回家。想找牛郎，隨時奉陪。”
他將她的手機、藥及自己的附屬卡狠狠拍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之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真是賤到美國去了，人家拿他當牛郎，他卻待她如初戀，貼錢貼人貼感情，賺氣賺恨賺傷心。
伊薇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櫃子上的附屬卡和手機，氣勢凶悍的跟著他走出病房，發泄般的嚷嚷：“誰稀罕你的錢和手機，滾！永遠滾出我的世界。死牛郎，陪你的世紀賤雞去，別再來招惹我。”
對準他的後背，她撒狠般將手機及附屬卡扔了出去。最爽的應該就是能砸在他的腦袋上，可惜，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投球手。
走廊裏，莫冰徹底蒙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昨晚還情意綿綿的，怎麽一覺醒來就畫風突變了？
四周的病人及醫護人員都對著伊薇投去了注目禮，他牽起她的手，大步流星的重新把她帶回病房。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什麽情況呀？不覺得丟人呀？”
伊薇氣急敗壞，臉色發白，被氣的全身顫抖，最重要的是發泄的不過癮。
凶狠的瞟了他一眼，找他出氣：“莫冰，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出賣我？為什麽把我的行蹤告訴那頭死牛郎？”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麽無理取鬧的。
莫冰雙手抱胸，隨意的倚靠在大門上，唇邊的笑有一絲的嘲諷意味，慢條斯理的說著：“伊薇，你不知道你的胃病需要特效藥嗎？還有，你是發燒不是失憶。是你，莫哥哥莫哥哥的，叫的我心慌；是你，握著他的手才能安心，我再溫柔體貼，你都睡不踏實。”
莫名的，她覺得無限委屈，淚水含在了眼眶：“你胡說，我沒有，才不會去依賴那頭死牛郎，再也不會依賴他。”
看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他不忍心。
或許，她根本就是心裏有數，發火動怒都好，雖然看上去是在責備他人，其實是在怨懟她自己。
緩步走上前，莫冰的神情溫柔了很多，抬起手，還來不及安慰她，‘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莫先生，有位先生讓我給您送東西過來。”
拉開門，一位白衣護士，微笑著將手機和附屬卡遞了過來。
“您好，莫先生是吧？剛剛那位先生囑托說有一位叫卓淩的女士打過很多次電話，讓您務必回電。”
“謝謝！”莫冰隨聲道謝，伸出手，還來不及接過手機，就被伊薇先下手為強。
腦海中突然閃過自己與卓淩的相約，更想起了夏楚楚的失聯。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早七點，想來卓淩應該已經起床，伊薇毫不猶豫的按下一連串熟悉的數字。
手上一空，白衣護士有點尷尬，笑容僵在了唇邊，錯愕的眼光轉換在他們之間。
莫冰溫煦的笑了笑，低聲解釋：“我女朋友，查崗。”
說罷！他不給白衣護士反應的機會，關上了病房門。
手機始終在無人接聽的狀態，伊薇有些不安的來回踱步，直到電話被接通。
“喂！姐，我昨天出了點意外，手機沒帶在身上，今天，我們可以找一找楚楚。”
她自顧自的不停解釋，然，對方卻始終沒有回應。伊薇認為她在生氣，姿態放低後，哄著她。
“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別生我氣嘛！”
“薇薇……”卓淩柔軟的聲音很脆弱，低低的帶著哭腔：“卓筱懷孕了，是楚琛的孩子，我，我完了。”
伊薇的腦袋瞬間空白，半晌，眨了眨那雙清澈的眼睛，聲音顫顫的，很是激動的說著：“卓淩姐，別哭。是，是楚琛跟你說的？他要跟你分手？”
“不是，是卓筱說的，他們的婚期都訂了，就在下周。他竟然瞞著我，瞞的滴水不漏。我該怎麽辦？還有，我的孩子怎麽辦？”卓淩心痛欲裂，盡量壓低了聲音說著，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音。
“你在哪兒？我找你去。”伊薇心慌意亂，一顆心沉甸甸的。
“他約我見麵，在，在楚氏辦公大樓對麵的咖啡廳——夏洛克，我，我好害怕。”她的聲音在顫抖，無助的讓人心疼。
“姐，你等我，我們咖啡店見。”
……
楚氏，三十幾層的辦公大樓，站在頂端的生死邊境上，卓淩蒼白的臉色全是心如死灰。
在向前一步，她的人生就走到了盡頭，可以徹底解脫。
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變得似玩具般大小，她無所畏懼，反而覺得輕鬆。
她的腦海中徘徊著從小到大，每一階段的人生片段，有開心的、也有傷心的。
在此刻這麽靜靜的流淌，沒有任何的意義。最後，所有的回憶隻剩下楚琛的音容笑貌。
他說：“淩兒，是我對不起你！卓筱她暗中討好我媽，是兩家人訂的，我真的盡力了，可沒有辦法。”
他拉著她的手，溫柔的輕撫她手心的那顆朱砂痣，情意綿綿中盡是不舍與痛苦萬分。
他說：“淩兒，我愛的是你，隻愛你。相信我，這場婚姻隻會讓我生不如死。”
這就是印證了那句所謂的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如果這場婚姻隻是她一個人的痛苦，或許她會人前笑笑，瀟灑遠離，即便痛不欲生，她也會一個人去抵舔傷口。
可現在卻是，有人耍了心機，要讓她和她愛的人一起痛苦。
她雖然沒有那樣的壞心和計謀，但即便一死，她也要讓自己愛著的人幸福。
縱身一躍，卓家在短期內就不可能辦喜事。
她闔上眼，唇邊彎著笑，可惜等來的不是懸空下沉，而是一雙鐵壁抱住了她的腰。
“卓淩，你瘋了，值得嗎？”低沉的男聲，字字句句沒有溫度，卻可以溫暖人心。
“韓大哥……”卓淩錯愕的看著他，不想解釋，也不願把自己的這份愛分享給別人知道。
愛情本來就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她知道楚琛會懂她的用心良苦，會記住她一輩子就夠了。
韓莫的出現是必然也是偶然。
從醫院出來，他心情不好，隨意兜風，直到接到左青的電話。
回伊氏，這裏是必經之路，人滿為患造成了堵車，更讓他無意間從鏡頭中看到了卓淩的臉。
他報警，第一時間趕上來，同樣不為卓淩，隻因伊薇。
“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任。”韓莫冰冷冷的教訓著她，抱著她不敢放。
“我對自己做出的任何一件事，都會負責。”卓淩卻無謂，柔弱的聲音中盡是哀傷：“如果，你是我，薇薇是楚琛，韓大哥，你會怎樣？”
“如果他們真心相愛，我會成全；如果不是，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那場婚禮無法舉行。”
這就是豪門，好消息和壞消息都像八卦新聞一樣，傳播的特別快。
韓莫深沉不稀罕知道這些八卦，但卻洞悉一切，想不知道都難。
卓淩沒有回應，隻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平靜的一動不動的呆在他的懷中。
半晌，她開口，聲音柔和又淡然：“韓大哥，我沒有勇氣死第二次，你放開我吧！”
她的聲音出乎尋常的平靜，韓莫總覺得那裏不對，但人在麵臨死亡那一刻會失去勇氣，他深有體會，所以，選擇放開她。
身體獲得自由的一刻，卓淩狠狠的推開他，不假思索的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