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必須馬上手術
隻有在她睡著或者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才敢這麽做。放任自己的感情,跟從自己的內心。
他多想不管不顧的把她據為己有,可是他舍不得。
乳白色的營養液一點一點的輸進她的血管裏,連續兩天滴水未進,她的麵色泛著不自然的慘白,似乎有些難受,眉頭緊蹙,突然,她猛地睜開眼扒著床幹嘔,連續好幾聲,卻是什麽東西都沒吐出來,胃部痙攣的快要把苦膽都吐出來。
晨非的大手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部,心中重重的歎了口氣,終於軟下聲來,“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的身體?”
晨星沒有說話,隻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晨非的笑容越發苦澀,“好,我答應你去見陸厲行,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晨星的暗淡的眸子頓時有了些許光彩,平添了幾分光燁,聽到這幾話,整個人都有了生氣般,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用沙啞的喉嚨開口,“什麽條件。”
“我隻給你一天時間,而且……你還要隨我去國外治眼睛。”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不管他們會解釋什麽,他都可以不在乎了,國外的醫生已經聯係好了,他曾經做過這種手術,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個極高的數字了,事不宜遲,多拖一天,阿星的手術就多一分危險,他怎麽舍得呢?
良久,晨星都沒有說話,眼淚再次湧了上來,淚眼朦朧,低聲哭泣,“謝謝。”
沒頭沒腦的一聲謝謝,卻是包含了太多東西。
晨非感覺有什麽東西就要失去了,但是快的讓人根本抓不住,忍著心中的酸澀,淩厲的麵龐難得柔和,輕撫她的發頂,“傻丫頭,隻要你好好的,我別的什麽都不求了。”怎麽可能,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第二天,晨星就堅持要去找陸厲行,晨非拗不過她,隻得帶她出來,反正已經答應她了。
車子一直開到醫院樓下,晨星心中已經閃過諸多不安的想法,腳下的步子難免帶了幾分急切,問清他所在的地方,慌忙地跳下車,晨非緊抿著嘴唇,攥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向方向盤,目光中含著妒忌以及落寞。
晨星每走一步都覺得吃力,本來她的頭就是不是的暈,再加上身體嚴重營養不良,她看眼前的東西都帶著一層薄翳,但是她還是強撐著,她一定要見到二哥,親口聽他解釋。
可是剛走到門口,腳卻怎麽也不能再往前邁一步。
病房裏麵,童馨然正在給他削水果,嘴裏在小聲地念著文件,而陸厲行卻閉著眼睛,時不時的點頭,一派從容閑適。不知為何,她看見這一幕,心髒的疼的快要不能呼吸,眼淚被她死死的憋住。
童馨然似乎比她有用的多,她好像隻是個累贅,除了拖累他人,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童馨然雖然有那樣一個不擇手段的母親,但是不能否認她的能力很強,甚至能幫二哥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心口處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們兩個人配合默契,相處恰然,感覺她就是一個外來的侵入者。
童馨然忽然抬眸,一下子看見了站在窗外的她,手中的刀頓時失了方向,白嫩的手指上頓時流出許多血來,驚呼一聲,陸厲行霎時睜開眸子,看清她的手在流血,不發一語的把抽屜拉開,拿出一張創可貼遞給她。
童馨然委屈的垂下眸,“我的手不方便,你能幫我貼上嗎?幫我撕開也行。”
陸厲行漠然,看著她的血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最終還是把創可貼給她貼上了。
童馨然心中閃過一絲得意,這是不是說明,她就快要成功了,突然抬頭,假意才看見外麵站著的人,驚訝的把嘴捂住,“晨小姐?”
陸厲行霎時轉頭,目光直直地看著門外朝思暮想的身影。
晨星動作僵硬的推開門,不知該用什麽表情麵對他們,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隻得麵無表情。
童馨然識趣的站起來,假意大方的說,“我去護士站問問有沒有消毒劑。”把房間留給了他們。
出門的一瞬間,童馨然的得意卻是怎麽也擋不住,什麽真愛情,她倒要看看他們之間的真愛能撐多久,晨星一個快死的人,拿什麽值得這麽多人留戀。
陸厲行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再也忍不住,一把扯掉針頭赤腳下來,一把緊緊地抱住了她,就像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再也舍不得撒手,曆來淩厲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眸都有了些許濕氣,隻是晨星看不見。
低低的摩擦著她的脖頸,“阿星,這麽久了你去哪裏了?我怎麽都找不到你。”懷中的人瘦的嚇人,似乎他抱著的都是一具移動的骨架,這才推開她對上她的眼睛,“阿星,你怎麽了,是不是晨非欺負你了?”最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他能想到的隻有這個!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晨星死死的咬著唇,搖頭,眸光中請清冷冷,竟然沒有平日裏的半分熱切和嬌羞,陸厲行的心沉下半分,閃過不好的預感,果然,那張沒有任何血色的小嘴輕啟,“哥哥當年溺水,是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你當時為什麽不救他?”說出的話堪比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他心頭所有的高興和迫不及待。她什麽意思,今天來是查證他,難道她懷疑晨非的失蹤和他有關?
他的麵色難堪至極,鐵青著臉,一點一點的放開了她,“你今天回來難道就隻是要問這個?好,那我隻說一遍!當年我們在海裏比賽遊泳,那是我們已經遊了很遠了,我的腳突然抽筋,正想叫他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打暈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站了很多人,可是晨非卻不見了蹤影,他們都說他出事了,連屍首都找不到,我在那片海域找了很久,同樣也沒有找到。”
晨星的麵色漸漸泛著喜色,二哥說沒有她就相信,她相信他,她會告訴哥哥,當年的事是個誤會,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努力忽視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正好伸手抱著他,沒想到陸厲行先後退一步,冷冷地不含一絲溫度的看著她,“你可以走了,我已經說完了。”
晨星的喜色僵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不可置信,二哥居然趕她走,難道是因為童馨然嗎?她不相信,不,不會的。
恰在這時,童馨然抱著陸厲行的衣服進來了,淺淺地看了晨星一眼,略帶嚴肅的說,“剛才陸助理來了,讓我把衣服帶進來,這裏還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要你親自過目,是關於實倉公司的收購案,這是計劃書。”
陸厲行沉著臉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翻閱。
晨星覺得那種難以呼吸的感覺又來了,而且腦子裏又開始抽疼,她知道,眼睛又快看不見了。
努力強撐著靠在牆上,眉頭緊蹙,目光直直地看向童馨然,喃喃地張開口,好幾下之後,終於出聲,“童……童小姐,你能幫我打電話給我哥哥上來接我嗎?”
聽見這話,陸厲行拿著合同的手都變形了,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怒氣,似乎隨時能爆發。
童馨然也楞住了,沒想到晨星居然這麽不看眼色,當著陸厲行的麵都敢讓她哥來接她,真是蠢的沒邊了,不過她到很願意幫這個忙,看了看陸厲行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厲行,晨小姐想讓她哥哥來接她,你看行嗎?”
陸厲行冷撇她一眼,滿不在乎的吐出兩個字,“隨意。”
眼睛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全幅心神都放在那個蜷縮的人身上,恨不得把她拉起來打一頓。心裏怒氣衝天,以至於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晨非來的很快,幾乎是掛了電話不到一分鍾。
看著痛苦的蜷縮在一起的人,他的心髒瞬間被捏緊,清冷的丹鳳眼看向陸厲行和童馨然,滿含暴戾,童馨然心中有些畏懼,瑟縮的閃開了眼神。
晨非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她的頭上已經全是冷汗,她從來沒疼的這麽厲害過。
直到看不見了那兩人的身影,陸厲行狠狠地把手中的合同扔在地上,雙眸猩紅,滿含殺氣,額頭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童馨然小聲地叫了聲,“厲行?”
陸厲行隻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多謝你的照顧。”說完,他把身上的病服脫了,大步走出來醫院。
而此時的郊區別墅裏,氣氛異常沉默緊張,醫生在眾人的注視中默默檢查完,“晨先生,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回天無力了。”說完重重的搖頭。
晨非攥緊拳頭,劉毅把醫生帶了出去。
晨星這時候也漸漸睜開了眼睛,她剛才痛的快失去意識,但是醫生的話她還是聽見了,一把拉住哥哥的後,努力扯了個笑容,“哥哥,再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一如小時候做錯了要他原諒一般,小臉上滿是嬌氣和委屈,他每次都舍不得責罰她。
隻是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