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絕食
陸厲行整夜的不敢睡覺,他怕自己醒了之後再也看不見晨星,陸城沒有辦法,隻得悄悄地讓醫生給他開了幫助睡眠的藥,很快,陸厲行雙眼充血的眸子慢慢地合上。陸城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的終於放下,看向還站在旁邊的童馨然,“童小姐,boss已經睡著了,這裏有我守著,你先回去休息吧!”
童馨然目不轉睛地看著陸厲行的睡顏,聞聲側頭看向他,溫潤的眸子充滿了擔憂,“陸城先生如果有要緊事做就去忙吧,我在這裏守著厲行。”
陸城聳聳肩,也不再爭執,boss對晨小姐的心任誰都能看明白,既然她還抱有幻想,那就當他做回好事,給她這個機會,正好他正要去查晨小姐的蹤跡,也不再多言語,嘴上說了兩句感謝的話,轉身就走了。
病房裏很快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童馨然看向床上陸厲行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恨意,哪裏還有剛才半點擔憂愛慕的樣子,死死的捏住手心,任剛做的指甲掐進肉裏,疼痛感瞬間傳至大腦,才讓她保持清醒。
母親墜樓的一幕總是在眼前閃過,有時候一閉上眼睛,她似乎總能看見母親滿身是血的對她說,她不甘心!年輕的時候敗給晨冉,可是晨冉最後被她逼死了,她忍下了這口氣,沒想到到老了,居然又因為她女兒丟掉性命,讓她如何甘心。
對陸厲行,說不愛,那是假的,可是更多的恨,蔓延無盡的恨意,他不是喜歡那個晨星嗎?她就一點一點的毀了她!反正那個女人很快又會變成瞎子,而且說不定還會死在手術台上,等陸厲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說不定骨頭都燒成灰了。
陸厲行很快就醒了,可能藥效剛剛過了不久,皎潔的月亮懸掛在窗外,靜靜地散發著安靜祥和光亮,透過玻璃,打在病房裏,他看見沙發上蜷縮著一個女人,眸光竇的銳利起來,心口處的呼吸猛地急促,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阿星回來了,隨即又自我否定了,阿星被晨非帶走了,不可能回來。
心裏的情緒起伏變化多端,臉上卻是基本沒顯現出來,依舊冷著一張臉,很快就看清了那個女人是童馨然,心中閃過不悅,需要她來這裏做什麽?
童馨然很敏感,也許是淺眠,察覺到什麽,立馬翻身坐起來,看見他已經坐起來了,關懷地問,“你怎麽起來了,現在還早,你繼續睡吧!”
陸厲行冷冷地看著她,吐出兩個字,“出去。”
童馨然腳下的動作一頓,略微有些尷尬笑了笑,“……我,我不放心你。”
陸厲行的目光越發冷然,最後她終於受不住,眸子裏滿含委屈的眼淚,卻死死撐住沒有掉下來,抓緊了手中的包包,苦澀的說,“那……那等我家的司機來了我再走。”
陸厲行看了她一眼後漠然的轉開眼,終是沒再說什麽,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對童家人從來就不喜歡,更何況還和阿星有千絲萬縷關。
童馨然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淚才沒有掉下來,澀然開口,“……厲行,我心裏很擔心你,我控製不住自己,看見你沒事我才放心,其實……其實我從沒奢想過什麽,我知道你愛的是晨星,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隻要……隻要讓我這樣看著你就好。”說到這裏,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和其他人的不同,很安靜,如果不是有兩條清痕,可能都看不來她哭了,用指腹輕輕地把眼淚擦了,轉過視線看著窗外,用很輕快的語氣說,“我會幫你一起找晨星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隻希望你能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話落,陸厲行沒有接話,房間裏頓時寂靜一片,落根針放佛都能聽見,童馨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心中暗想,難道剛才的話說錯了?引起了他的反感?
隻是話已出口,又不能收回,不敢去政正視他的眼睛,抓緊了包包低頭說了聲,“我家的司機來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腳下匆忙的走了出去,在陸厲行看來,卻是被他傷到了女孩兒的自尊心,捂頭跑了。
冷哼一聲,卻是想到,也許童母是童母,童馨然是童馨然,也許她們兩人的性格不同。
而此時的晨星,同樣也在做噩夢。
滿頭大汗的驚醒過來,坐在床上猛的呼吸,看了看時間,還不足三點。
重新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覺,腦子裏如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哥哥說是二哥要置他於死地,可是她不相信,她想親口聽二哥解釋一句,哪怕就是一個字的否認,她都信。
可是這個別墅猶如銅牆鐵壁,密不透風,她想出去談何容易。
每天在別墅裏轉悠都有人不動聲色的跟著,更遑論大門口,哥哥怕她逃走,真是大費苦心,不惜耗用這麽多的人力物力。
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也不知道二哥現在在做什麽,這時間他應該在睡覺了吧,心口微微泛疼,以往有二哥寵著的時候,從來不曾嚐過失眠的滋味,甚至有時候被他纏的狠了,恨不得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現在如願了,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要想辦法出去。
她絕對不能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而且,她的眼睛,輕輕地撫上雙眼,感受著它的跳動,大概是上次跳車再次撞到了腦袋,她的眼睛失明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甚至要一兩個小時才能恢複,而且腦子還一陣一陣的抽疼。她想到了醫生的話,這種病例少之又少,在國內的手術成功率還不足百分之十。
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決不能就這樣死了。
第二天傍晚,晨非剛回到別墅,聽雨焦急地跑上前,“少爺,小姐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晨非頓住,“為什麽?算了,我去看看。”說著,欣長的大腿往晨星的房間邁去,推開門,看見一個小小的人正坐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麵,輕輕地走過去,手攬在她的肩膀上,低下頭,“阿星,你為什麽不吃飯?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晨星動了動身子,晨非的手心落空,眸光中閃過某些東西,“你放我出去,我要去見二哥,我要親口聽他解釋。”
晨非的拳頭攥緊,“不可能。”
“那我就不絕食,你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吃飯,兩天不同意,我就兩天不吃飯。”目光中帶著的決然讓他心中一寒,攥緊的手臂上青筋暴露,滿含怒氣的點點頭,連著說了幾個好字,留下一句,“那你就餓著吧!”
晨非怒氣衝衝的走了,晨星故作決然的目光頓時充滿淚水,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眸光中有心疼,也有歉意,但是她沒有辦法,她一定要出去。
這段時間流的眼淚比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都還要多,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除了哭就不會做別的事了。
時間過的很快,第二天清晨,晨非走之前問了一句她可有吃東西,聽雨看著他搖了搖頭。猛的甩著袖子就離開了別墅。
隻是一整天,晨非的心始終放不下來,看著桌子上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文件,一把推在地上,煩躁地揉著太陽穴。
他已經打了三個電話回去了,阿星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連坐姿都沒有變過,依舊維持著昨晚坐在窗邊的樣子。她的唇上已經起了幹皮,那是脫水的征兆。
她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狠,為了去見陸厲行,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做代價,但是該死的,他就是見不得她作踐自己的身體!
他非常心疼!
突然,桌上的電話又響了,不耐煩的接起來,“喂?”
“少爺,晨小姐暈倒了,你快回來看看吧!”電話裏,聽雨帶著哭腔的聲音竇的傳過來,一下子敲擊在他的心房,再顧不得什麽,一下子猛的站起來,頭眩暈的差點仰頭倒下,幸好後麵的轉移堪堪接住了他,聲音沙啞,“叫醫生,趕快叫醫生!”
他的車開的非常快,一路上電子眼一直在閃過不停,平時要四十分鍾才能回到別墅,可是今天隻用了十五分鍾,心中焦急,隻恨不得再快一點,手心都已經出汗,隻希望阿星不要有事!
回到別墅,晨星已經被扶在床上躺著了,晨非連大氣都不敢出,聲怕驚醒了她。
醫生看見來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晨小姐沒有大礙,隻是脫水加上營養不良引起的暈倒,我已經給她掛了補充能量的和營養液了,很快她就會醒過來。”
晨非點頭示意知道了,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很快,房間裏其他人都走了。
看著她慘白瘦弱的小臉,心疼的不能自己,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慌亂。黑色的丹鳳眼沉了沉,眼裏露出一抹不合時宜的瘋狂,不再猶豫,俯下身把嘴唇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嘴唇,動作卻是不由自主的輕柔了下來,輾轉反側,終是舍不得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