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誘餌
艾琳母親選男人的眼光不差，有時候她需要的隻是給他們一點耐心。
艾琳的繼父被老艾丹的一拳打回了現實，因為家暴他被拘留了三天，而老艾丹因為暴力執法被停職查看。
不過因為艾琳的繼父堅稱他身上的傷是自己不慎跌倒造成的，老艾丹很快恢複了職務。
艾琳的繼父回到家裏踏實的出門工作，用業餘的時間進行寫作。他再也沒有對艾琳的母親進行過暴力行為。
他寫的一本新小說又成功大火，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你不是努力也無法成功，隻是沒有足夠的積累，厚積薄發，或者還沒有到合適的時機，放鬆心態才能獲得成功。
艾琳的家庭重新過上了富裕的生活，他的繼父浪子回頭，對艾琳的母親很好。可她始終無法忘掉他一拳把母親打倒在地的畫麵，她每次看到他的時候，腦海裏不自覺的就會想到這個畫麵。
艾琳的學習很好，高中畢業的時候，她可以申請好幾所名校，她的繼父可以並且願意負擔她的學費，讓她不用背上沉重的助學貸款。
艾琳還是選擇了一間警校。警校的管理嚴格，以後的就業麵也十分的單一，艾琳的母親勸了她幾次，最後還是順其自然了。
艾琳最近常常來找老艾丹，把自己事情講給他聽。這讓因為離婚而和女兒疏遠的老艾丹非常的欣慰。
老艾丹站在寶芝堂的門口，把自己飄散的思緒收回到現實裏。
寶芝堂是一家規模宏大的仿古建築，與其說是診所，更像是一件寺廟。可疑的是今天是周末，大街上有不少的遊客，但是寶芝堂的大門卻是緊閉的。
老艾丹聽說過一些街頭傳說，描寫唐人街的黑幫有多麽的殘暴，他們在地下室裏設置肢解屋，把受害者分成碎塊丟進海裏或者幹脆包在餃子和小籠包裏給客人吃掉。
艾丹知道這百分百是偏見，而且這些謠言大部分都是三角幫的人散布的，他們死的很“體麵”，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謠言的錯誤。
老艾丹的手握在大紅色漆門的門環上有些猶豫，單槍匹馬的進入到敵人的總部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他又能從警局得到誰的支援呢？
他用力的敲門。
門裏很快就有了回應。一個黃皮膚的青年人把紅色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麵探出頭來說道：
“我們的診所今天停止營業。”他指了指門上掛著的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們的醫生出了遠門。”
老艾丹舉起了自己的警官證，說道：
“我來自紐約警察局，想問問你們鄭醫生一些事情，我們懷疑他可能和一起謀殺案有關。”
聽到謀殺案，門後小青年變了顏色。他把門關上，向後喊了幾句，老艾丹沒法聽懂的中文。
老艾丹在門口等著，覺得自己來的非常的及時。寶芝堂的人很可能還沒有偽裝安排好不在場的證明。
門後傳來腳步聲，大門重新打開。
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了大門，他的黑發一絲不苟的背在腦後，沒穿白大褂，穿著一身利索的黑色便衣，老艾丹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皮手套。
老艾丹剛打電話讓麥克唐納查了寶芝堂的資料。
寶芝堂的擁有者叫鄭德林，華裔，未婚。九十年代末從華夏魔都來到紐約，開了一家小診所，主營中醫。
他畢業於華夏醫科大學，出身中醫世家，因為高超的技術，逐漸有了名氣，診所越開越大，五年前合並了附近三家商鋪，重新修建成了現在寶芝堂。
他沒有案底，甚至連投訴記錄也沒有一條，奇怪的是三十年來從來沒有回過華夏，信用卡消費記錄顯示他甚至沒有出過紐約，這點非常的可疑。
鄭大夫率先開口：
“這位警官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嗎？”
老艾丹問道：
“當然，請問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您在哪裏在幹嘛呢？”
“昨天晚上十點我剛接生了一位新生兒，先吃了一頓飯，然後在家裏稍作休息。”
“有誰能給您提供證明嗎？”
“當然，有很多人。我店裏的許多夥計，還有三名協助手術的護士昨天都和我在一起。新生兒出生在唐人街是很重大的事情。手術結束後我們還有晚宴，所以所有人都在等著吃飯，沒有離開。”
“然後唐人街發生了一點意外，幾名年輕人燃放爆竹的時候違規操作，爆竹爆炸在了距離人群不遠的地方。兩名年輕人被燒傷，他們送到了我這裏，我給他們處理傷口。”
“我飯都沒吃上忙到了淩晨一點，昨天休息的太晚，我覺得今天不如關門休息一下。”
老艾丹就像是丟了東西懷疑鄰居的主人，他在鄭大夫的話裏聽出了無數的疑點，他問道：
“你的醫院裏有病人在治療嗎？”
“當然，兩名燒傷病人，他們的傷口接受了縫合治療。一名產婦和她的新生兒。還有一位患有高血壓的老人。”
“我的診所有各種醫療部門的證書，我的護士都是具有豐富經驗的從業者，可以照顧好他們。我隻是想休息一天，一會查房一次後想要去泡個溫泉。當然如果你繼續拉著我問東問西的，我可能就趕不上看今天月亮升起時候的樣子了，在我的祖國，有個成語叫“玉兔東升”形容月亮升起時的美麗景色。”
老艾丹隻當沒聽出他話裏逐客的意思繼續的問道：“聽說您就是唐人街自衛巡邏隊的名譽隊長，您有那裏的名單嗎？”
鄭大夫擺了擺說道：“你都說我是名譽隊長了，去他們的總部問問，我什麽也不知道。”
老艾丹繼續說道：“我可以看看昨天被爆竹傷害的兩名病人嗎？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們。”
老艾丹懷疑他們就是昨天槍戰中的傷者。
鄭大夫說道：“作為醫生我覺得你的詢問對他們的病情沒有幫助。如果你沒有搜查令，請你現在離開這裏。”
老艾丹還想問些什麽，朱紅色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他被派到唐人街調查，更多的因為唐人街和三角幫傳聞上的聯係，沒有實際上證據證明雙方有什麽關聯。
他知道自己沒法說服法官簽署搜查令，讓他進入寶芝堂內部調查。
老艾丹在角落的一家飲品店作了一會兒，這個角落可以觀察到寶芝堂的後門。果然不到一會兒，一輛豪華的奧迪轎車就從寶芝堂的後門離開，他遠遠的看到開車的確實是鄭大夫。
他趕緊在桌子上扔下一點現金，追了出去，開著警車遠遠的跟隨。他不敢開的太近，害怕會讓前麵跟著的鄭大夫注意到。
他的車開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從寶芝堂的後門推出了一箱垃圾，它放在馬路上。過一會兒，一輛垃圾車過來，將垃圾箱的垃圾收走，倒進車鬥裏。
鄭大夫的車開得很快，艾丹遠遠的墜著，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找到一些線索的時候，鄭大夫的車停在了一家溫泉洗浴中心前麵。
他從車上下來，拎著些東西，走了進去。
艾丹的跟蹤沒有任何的效果，不過另一邊他受到了好消息。
艾琳拿到了唐人街的自衛巡邏隊的成員名單。
艾丹在警局裏還有最後一個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幫手，他的女兒。剛才在他跟蹤鄭大夫的時候，艾琳已經喬莊混進了唐人街自治委員會裏，拿到了名單。
艾琳這幾天無事可做，她隻能在轄區巡邏，局裏並不派給她任何的任務。她勇敢的檢舉引起了檢察官的注意，對方注意到她畢業時優異的成績，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FBI需要勇敢忠誠優秀的調查員，顯然她有這樣的資質，隻需要一些案件積累她的履曆，艾琳就可以被調到FBI去。
顯然她的同事們並不為她高興，他們想的更多的是下絆子，既然需要履曆，一個天天巡街的人要怎麽獲得履曆呢？
艾琳收到她父親短信的時候，馬上給警局打了電話，說自己的身體不適想要請假，請假的請求很快就被同意。
她送回了警車穿上便裝來到了唐人街。
唐人街自治委員會的規模不大，是一座獨立的小院，設有兩間圖書室，一間會議室，院子裏還有一座舞台。這裏同時也是一座社區娛樂中心。
她走進這裏非常的順利，沒有什麽人阻攔。院子一角有一座小小的辦公室，是自治會的辦公室。
小舞台上在排演一出華夏的傳統戲劇，幾名老人在下麵圍觀。艾琳在小院裏走來走去，四處的拍照假裝自己是一位被小院裏的異域風情吸引的遊客。
唐人街的居民很開放，一位青年走過來簡單的向艾琳介紹台上的戲劇。
“這是黃梅戲，華夏的傳統戲劇，雖然不如京劇那樣享譽全球，也同樣是一樣曆史悠久的戲劇。和京劇相比，它的唱腔更加的柔美。”
艾琳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和演員們熱情合影。過了一會兒，彩排開始，熱鬧的鑼鼓樂器響起，人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艾琳溜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辦公室的門鎖著，顯然這裏的負責人在院子裏欣賞戲劇，艾琳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她接著鑼鼓聲音的掩映敲碎了門上的玻璃，把手伸進去從裏麵打開了門鎖。
艾琳在抽屜裏的翻找文件，謝天謝地華夏的方塊字是如此的複雜，以至於唐人街的很多新一代隻能說不能寫了。
這些文件都是用英文寫的，艾琳可以看的懂它們。
一番翻找，她找到了一張寫著自治隊員名單的紙條，那是一張服裝訂單，上麵記載了人名和尺碼號。她用手機拍照，從房間裏溜了出來。
艾琳知道自己的行為違反了警局的規定，她需要在有搜查令的情況下才能翻看這些文件。
不過她覺得老艾丹說的是對的，為什麽電視劇裏的警察永遠比壞人慢一步？因為他們太守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