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舉報
艾琳看到溫斯頓警探掏出了槍,直接了當的就要開槍射擊麵前的“線人”。
她下意識的大喊一聲製止到:“溫斯頓警探,你在幹什麽?”
溫斯頓沒想到這裏還有熟人,他一下子被嚇到,手上的槍差了準頭,一槍射擊在毒販的左肩胛上,毒販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到在地,舉起了手,他的袖子裏麵也藏著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他舉起手槍朝著溫斯頓射擊。
艾琳這時才慌亂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槍準備射擊。
“嘣”“嘣”。兩聲槍聲比她的動作更快,溫斯頓作為一名經受了係統訓練的警探,槍法更準,一槍就把毒販爆頭。而毒販的大口徑子彈則穿透了他的嘴巴,沿著後頸射出。
雖然沒有直接爆頭,但還是傷到了溫斯頓的大腦。
滿屋都是血腥氣,艾琳衝進屋裏,對兩人進行了檢查。
她一邊打電話呼叫警局的協助,一邊掏出自己梳妝的小鏡子,放在溫斯頓的鼻子下麵,他的呼吸幾乎無法察覺,但是鏡子上還是帶了一些霧氣。
溫斯頓還活著。
艾琳不敢隨意的移動溫斯頓,害怕會給他帶來二次傷害。她把自己的大衣包裹在溫斯頓的身上幫他保持體溫,她跑下樓去,去接引警方的救護車。
救護車迅速的把溫斯頓帶去了醫院。
艾琳懷疑溫斯頓是黑警,通過溫斯頓和那人的對話和舉止幾乎證據確鑿,顯然溫斯頓掏出手槍不是為了震懾或者逮捕毒販。
根據警局規定,對非明顯持槍的嫌犯,警察應首先鳴槍示警再進行射擊。
不過艾琳沒有把她的猜想告訴警局裏的任何一個人。
警官學校的案例證明,警察與黑幫糾纏串通的罪行常常會持續幾年才會被發現,這時往往黑色的勢力已經在警局中盤根錯節,她不知道誰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她計劃整理自己的所聽所見,寫成報告,直接交給檢察官。讓檢察官和FBI自上而下的調查這件事。
艾琳擬定好了計劃,一件事讓她差點放棄了這個計劃。
她在醫院裏遇到了溫斯頓的老婆和孩子。溫斯頓的老婆穿著普通,看起來格外的滄桑,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像是七十歲。
他的兒子更加的特殊,他的兒子是坐在輪椅上被媽媽推來的,他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胡子刮的很幹淨,他的動作扭僵硬,麵部表情扭曲,手腕病態的扭到一邊去,口水不停的流下來。
他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恐慌發作,放聲大哭,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愛哭小孩。
溫斯頓的妻子強顏歡笑,用了許多哄小孩的把戲才讓自己的兒子鎮靜下來。
艾琳陪伴著兩人在急診室外等待著搶救結果。
溫斯頓的妻子比艾琳想象的要堅強很多,她一直沒有哭。同樣作為警察的家屬,設身處地,艾琳不知道老艾丹出事了她會怎麽樣。
溫斯頓的妻子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她的兒子斜靠在輪椅上睡著了,她先去擁抱了艾琳。
“聽說你是溫斯頓帶的徒弟,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在現場吧。你有沒有被嚇到?”
“他是一個警察,很多事情我都有心理準備的,他當時很勇敢嗎?”
艾琳當然不會現在說出她看到的,她點頭說道:“非常的勇敢,毒販直接被他擊斃了。”
妻子點頭說道:“我知道他是好樣的。當時在警局的時候,他就是數一數二的硬漢。我知道他是那樣的男人,像是花崗岩一樣。他會挺過去的,他不是第一次中槍。”
妻子另一手攥著輪椅裏麵熟睡的男孩子的手說道:“他還有鮑勃要照顧,他會挺過去的。”
艾琳就是這時候產生了迷茫。
溫斯頓的妻子對艾琳繼續說道:“我想要找人說說話。”
艾琳點頭善意的說道:“女士,這當然可以。”
妻子繼續說道:“你是個警察吧?以前我也是個警察,也在紐約警察局。”
“我得勸你,千萬別在警局裏找丈夫。我和溫斯頓就是在警局相遇的。當時他還沒有這麽大的肚子,是個挺拔精神的小夥。”
“我沒法克製自己對他的喜歡,我們兩個很快的墜入了愛河。我們一年之後結婚,工作很辛苦,壞人太多了,警察局裏人手不足,我們天天都在加班。”
“我們本來沒計劃這麽快要孩子,鮑勃是個意外。警局的工作很累,日夜顛倒對女孩子的身體影響很大。有什麽不適都很正常,我那時候又很瘦,鮑勃已經四個月了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等我馬上去做檢查的時候,醫生覺得鮑勃的發育不是太好,建議我們打掉他。”
“我和溫斯頓犯了渾。那時候溫斯頓在重案組,每次逮捕那些罪大惡極的人的時候,他們都賭咒發願的,詛咒他沒有孩子,詛咒他不得善終。”
“我們不信這個邪。我們在做好事,孩子你認為自己是一名正義天使嗎?”
“我不敢這麽認為。”
“不不,每個警察都是,你要相信這件事。上帝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因為我們是警察,我們幫助祂審判惡人。我們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自己做到最好剩下的交給上帝。”
“我申請了休假,規律作息和飲食。那是我人生中最甜蜜的一段時光。局裏的人都知道我懷了孕,那段時間溫斯頓晚上也不用值班了,他開車帶著我,四處在紐約逛。”
“紐約是一座美麗的城市,當你以一名警察的身份審視她的時候,你隻能看到她的黑暗和邪惡。實際上的紐約美麗而又富有活力。”
“鮑勃出生了,他的腦發育先天的不足。我覺得很大的責任在我和溫斯頓,我們生他的時候,作息不規律,溫斯頓的煙抽的很凶,我們監視嫌疑犯的時候,天天睡在烏煙瘴氣的車裏。我也吃了太多的快餐,喝了太多的可樂。”
“溫斯頓從來不準我說把鮑勃生出來是一個錯誤。我們積極的尋找治療鮑勃的方法,治療的花銷很大。”
“溫斯頓不得不回到警局繼續上班。我隻能回家做一個全職的主婦來照顧鮑勃。”
“所以孩子,我其實不建議你做個警察,這個工作對身體的消耗太大了。”
艾琳點了點頭,她又去擁抱了溫斯頓的妻子。不過她心中還是堅定了自己當警察的念頭。
搶救了兩個小時,艾琳一直在陪著溫斯頓的妻子聊天。她看起來堅強,實際上話語之間已經帶著哭腔。曾經警察的身份和母親的責任讓她假裝著堅強。
終於搶救的醫生出來了,溫斯頓脫離了生命危險,他仍然陷入昏迷不過命保住了。
溫斯頓的妻子聽到這個消息終於控製不住自己放聲大哭。她的兒子從睡夢中吵醒,也跟著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
喜悅隻降臨了一瞬間,溫斯頓脫離了危險,但是遲遲無法在睡夢中恢複過來。
作為事情發生時的目擊者,艾琳做了筆錄,溫斯頓去見他的線人,作為他的學徒艾琳則躲在附近接應他。
然而他不知道和線人起了什麽爭執,線人先掏出了手槍,溫斯頓開槍打傷了他的肩膀企圖阻止他繼續犯罪,他仍然舉槍,溫斯頓擊斃了他,自己也受了傷。
艾琳在門外看著一切,因為兩人離得太近,沒法開槍。
局長很快就相信了她的話,或者說她的話正是他所需要的。警局需要一個英雄改變人們對紐約警局的壞印象,而一個英雄也會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警局的隊伍中。
他聯係了自己媒體媒體朋友,在警局門口召開了發布會,詳細的描述了溫斯頓受傷時候的場景,比艾琳描述的還要加倍的英勇。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溫斯頓陷入昏迷之中還是沒有醒過來。醫生們坦言他醒過來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艾琳已經準備好了,她利用警局的資料,將溫斯頓和他的線人“約書亞”的資料詳細的整理一遍。
溫斯頓的線人是名拉丁裔,可能是為了讓自己顯得聰明一些,給自己取了一個猶太人的名字。
艾琳還是有點猶豫,讓FBI來調查紐約警局,兩邊幾乎是死對頭,FBI高高在上的姿態,加上他們經常搶走紐約警局的案子,讓兩邊結下了梁子。
她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老艾丹。
兩人在警局的人經常聚會的酒吧裏麵見麵,老艾丹在聽完女兒的描述之後建議道:
“如果你把事情捅到上麵去我們兩個就完了,紐約警局再也沒有我們兩個容身的地方了。警局絕對不能接受在公眾麵前再次出爾反爾。溫斯頓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而那個線人已經被擊斃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你也可以把這些事情秘密的告訴的局長,我向你保證雖然他看起來勢力一點,但是絕對會好好的調查這件事的。”
“你知道警局每年因為這些毒販死掉多少兄弟嗎?大家恨他們恨的牙根癢癢,溫斯頓被他的殘廢兒子拖累了,才會這個樣子,這不像是你想的那樣有很多人參與的惡行事件。”
“再說你知道如果這件事情確定下來溫斯頓的家人會怎麽樣嗎?他的烈士頭銜會被取消掉,因公受傷,變成了黑吃黑。他的家人再也拿不到任何的補償和補助。甚至會勒令家人歸還贓款,你知道這些都用來給他們的兒子治病了,對不對?”
艾琳知道她父親說的都是現實,不過她的腦海裏仍然浮現出溫斯頓老婆的身影,她是那麽堅強勇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溫斯頓陷入昏迷,他的東西總會被整理。
那時候秘密再被發現,他的妻子又會經曆怎樣的糾結呢?不討好的事情不如讓自己這個外人來。
艾琳咬咬牙,把資料郵寄給了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