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角幫殺人案
紐約警察局是全美最大，曆史最悠久的警察局。
米國的警察製度十分的特殊，每個地區的警察局的支出是由當地的房產稅來支付的。顯然寸土寸金的擁有全米最高房價的紐約，有著最大規模警察局是合情合理的。
而作為一個瀕臨破產的典型城市底特律，許多房屋因為主人無法支付每年高額的房產稅將房子一美元出售。然而就算是如此的廉價，也沒有人願意去購買。
所以許多房子根本賣不出去，也沒有人住，年久失修成為老鼠和流浪者的天堂。當然這樣的房子自然也沒有人會去繳納房產稅。
沒有人繳納房產稅，警察局沒有足夠的財政收入支持，自然規模和警員數量都逐年的減少，也讓當地的治安越來越差，自然房子更加的沒人購買，如此惡性循環底特律就成了犯罪之城。
老李坐在沙發上舒服的看著電視，他和周大用在碼頭小屋裏已經住了半個月了。這裏的環境優美，電視也開通了有線付費節目。
他在看一個專門針對華人群體的華語頻道。裏麵親切的普通話仿佛讓他回到了家鄉。電視裏在播放一部記錄片，講述一名小鎮的警察局長的悲慘遭遇。
因為財政撥款不足，小鎮上隻有一個人的警察局被突然通知撤銷。他的槍械和身上的製服被馬上的收走，老警長不得不在風雪中步行兩個小時回到家裏。
主持人也是一名華裔，他在播放完紀錄片之後也表達了對這種殘酷製度的抨擊和不滿：
“警局的巡邏車幾乎從來不開到唐人街上。除非這裏發生命案警察根本就不會出現。”
“他們仿佛憑空虛設，是出現在神話裏的人物。”
“而近年來針對華裔的犯罪一直呈現上漲的驅使，華裔普遍不會持槍，有在家裏儲藏現金和貴重物品的習慣。”
“我呼籲我們的同胞，更加的勇敢一些，買一把槍放在家裏。必要的時候要勇敢的保護自己。”
老李看著電視上的節目，仿佛在看天書。一個國家和地區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地方房價便宜就要取消那裏的警察局呢？
華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擁有人數最多，覆蓋範圍最廣的警察網絡。遙遠的邊疆戈壁中的小城，南海小島上的漁村，每一個有著人口聚集的地方就有最可愛的人守護著。
周大用在遠處玩著手機，老李詫異的問道：“唐人街很少有警察過來嗎？”
周大用攤手說道：“這裏幾乎沒有。雖然唐人街地處黃金地段，但是這裏的房價並不昂貴。”
“這裏作為華裔的聚集區，幾乎沒有其他的族裔會選擇在這裏居。而在華人內部，唐人街的房子也不會輕易的售賣的。”
“從外人來看，唐人街的華裔是鐵板一塊的，實際上還是通過宗族、地域和親屬關係聯係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這邊其實相比國內是很容易掙錢的。相對的薪水更高，隻要你肯幹，能吃苦，因為匯率的關係，在這裏掙錢寄回國內，是非常容易改善國內的家庭狀況的。”
“所以唐人街的人口和規模一直在擴大，總有人帶著美國夢湧過來。人們發現房子賣出去，不如租出去。租給別人不如租給認識的人。”
“紐約和加州不同，是根據近期房地產交易價格來確定房產稅的。”
老李理解力很強，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道：“所以唐人街的房子房產稅交的很少。所以警察不願意過來？”
周大用攤手說道：“沒錯，就是這樣的。唐人街每年的房產交易數量非常少，而每次交易的價格也非常低。”
“因為大多數人是不會把自己的立足地出賣出去，房子是非賣品。房產交易發生，雙方多半會有較為密切的關係。比如親屬、同鄉或者是關係較好的朋友。自然交易的時候都有半賣半送的性質。”
“紐約警察嘴上說的為納稅人服務可不是說著玩的。你的房價低，交稅少，自然也就不會從警察那裏得到太多的幫助，你不是他的服務對象。”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布魯克林區，不過那裏因為過高的犯罪率。警察的巡邏次數還是很頻繁的。隻是不可能那麽的友善。”
“所以很多時候，在警察不能提供保護的時候，我們就要自己保護自己。”周大用衝著老李展示他胸前的龍紋身，眨了一下眼睛。
老李看著周大用搖了搖頭，年輕人很多時候做事情都是熱血上湧，不計後果的。不過老李信任鄭大夫，顯然他在唐人街的影響力很大，是一個智慧而又沉穩的人。針對唐人街的治安問題，他顯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老李問周大用：“鄭大夫有說過如何改變唐人街的狀況嗎？畢竟如果治安變差，這裏的商店也會受到影響。”
“他當然有說過辦法。其實也很簡單。唐人街的人口規模很大，這其實是我們的優勢。如果每個人都能在市議員的選舉中投票，這幾乎是可以改變政治格局的勢力。不過很遺憾，這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對政治都毫不關心。”
“沒有人會去聽演講或者去投票。店鋪關閉一分鍾都是損失。”“所以我們隻能退而求其次了，人人買一把槍。成立一個巡邏的安保隊。”
老李對陌生國度的製度充滿了不解。他一時不能接受也無法評價鄭大夫的兩個辦法。
兩個人並不知道，這時候的唐人街可和以往不一樣。警車頻繁的進出的次數比以往二十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顯然NYPD的線人們提供的所有的線索都證明了三角幫的最大敵人就是唐人街上的居民。
他們試圖爭搶唐人街的地盤，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是最合理的解釋。
老警察艾丹被臨時借調到重案組到唐人街調查三角幫謀殺案。顯然他現在是局裏最不被待見的那個人，幾乎全局上下都等著他辭職。
然而退休金就在眼前了，老艾丹是絕不能放棄的。
等他在唐人街上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的時候，他發現這裏是一個友善的多的街區。這裏的居民比他的轄區布魯克林的人們友善的多。
他們樂於回答警察的問題，甚至很多時候會過分的回答，恨不得詳盡的把當晚自己做的事情都描述一遍，生怕自己和凶殺案扯上什麽幹係。
然而老艾丹問了一圈，對案情的進展毫無頭緒，顯然那是一個狂歡夜，四處都是穿著紅色衣服在大街上狂歡的人群，不是有人攙扶著醉鬼，即使有受傷的人混在人群裏也很難的被發現。
而且當天街道燃放的爆竹是對槍聲的最好掩護。不過根據這裏居民的描述，因為和三角幫的緊張關係，當天晚上幾乎所有的商店都結束了營業。整個街區幾乎是封閉的，沒有顯眼的外來者進出。
人們也沒有看到符合三角幫受害者形象的人在街上閑逛或者同什麽人衝突。
老艾丹走了大半天，采訪了幾乎一百名居民，所有的人說的都是大同小異。沒有證據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激烈的爭鬥。
不過老艾丹多年的警察經驗還是讓他發現了這裏的蛛絲馬跡。
死亡的三角幫成員身上的子彈分布非常的隨機，顯然是經過一場槍戰才被消滅。這不會是一場無聲無息的戰鬥。
而整個紐約昨天都沒有報告槍擊案，除了唐人街這裏的一場誤報。這裏的爆竹聲確實是能隱藏下一場激烈的槍戰的。
而且根據紐約警察局的檔案，唐人街上沒有成規模的黑幫活動，同在這裏飛揚跋扈的三角幫對抗的是居民自行組織的安保巡邏隊。也就是說巡邏隊成員持有的每一把槍支都是合法記錄在案的。
顯然屍體上的子彈全部被人為的挖掉，就是為了掩蓋槍支已經登記在案的事實，防止因為彈道對比找到凶手的可能。
屍體死亡時間在晚上十點左右，第二天一早就被發現，然而屍體並沒有被暴力的銷毀，而是用近乎外科手術一樣精準的手法取走了子彈。顯然處理屍體是一名非常專業的人士。
而且根據這裏的居民的說法，昨天的慶典似乎並不是一場專門針對三角幫的陷阱，這裏的人們始終在防備著三角幫的搗亂。
而狡猾的幫派成員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出現。
這和他們曾經的做法非常的不符合，新生兒的出生是他們一貫的搗亂的最佳時機。
而昨晚開始的時候，即使居民們非常的警覺的四處的觀察，他們也並沒有出現。
顯然他們不會放棄到嘴的肥肉。
老艾丹的心中對事情的發展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猜測：
“三角幫的成員們並沒有在新生兒出生之前出現。
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進入了街道，潛伏在某處，計劃著在搞一件大事。然而正在三角成員蠢蠢欲動的時候，他們被唐人街上的某些人發現，這些人應該就是唐人街自衛隊的成員。
雙方迅速的交火，三角幫的人被悉數的擊斃。
那唐人街這邊呢？會不會有人受傷或者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