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繁花血景
於是在李如意驚呆了的目光中,她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七七八八的人不停的向高空躥升,在這個過程中還在飆血。
這些被拋起來又落下的人,就像是鮮花綻放的花瓣一樣。
這一幕,可謂繁花血景。
李如意知道吳庸身手很厲害,但究竟厲害到什麽程度,從來也沒有親眼見識過。
此時見著了,在經曆了短暫的震驚過後,她也就有些麻木了,似乎吳庸就該是這個樣子,或者說,因為這副景象是吳庸操作出來,這就變成了跟生活中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比如鮮花會綻放。
那麽,情感會有結果嗎?
李如意也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為什麽就那麽喜歡他了?
他長的並不能說帥,也隻是大眾一樣的麵孔。
他沒有錢,至少現在還沒有自己錢多。
他對自己也不算好,如果好,就不會對自己熱烈的情感,總是有意避開。
那麽,為什麽這叫做愛情的東西,會變得越來越重了?
李如意好像也不知道答案。
身前慘叫連連,她全都聽不見,身前人影晃動,她隻看見吳庸。
至少眼前這副繁花血景是他為自己弄出來的。
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看啊!這也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承諾下來並且做到的事情,比如徐禦寶就沒這能力。
這大概就是愛的起源了。
李如意忽然就笑了起來。
笑的有些傻,有些癡。
笑的還有些迷人。
躲在暗中的金忠國看看李如意,又看看那些被拋起來飆血的人們,他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隊長果然厲害,泡個妞也要用別人的鮮血做本。
隊長好狠辣,可不敢得罪。金忠國迅速把自己原本對吳庸的一些懷疑,掐滅在了腹中。同時也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以後隊長但凡跟美女在一起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出現,他要是心血來潮,一個獸性大發,把自己拋上天飆血,那可就不美妙了。
圍上來的這些人崩潰的很快,不是他們意誌力不堅強,實在是敵人太凶殘,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一堆螻蟻何以絆倒大象?
還是趕緊撒腿跑路吧!
坐在豪華車子裏的何家明,正奔向柳飄絮所在的廣場,他心情迎來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晴朗天氣,隻是天有不測風雲,變幻未免太快了些。
接了一個電話,他的臉就垮了。
奔向柳飄絮所在的廣場,本以為是奔向得意的幸福人生,可這一個電話毀滅了所有,他感覺這條路瞬間變得無比黑暗,身體也漸漸有些冷,如此在奔下去,好像就是在奔赴刑場。
也是見鬼了,這世上怎麽會有不是人的人?
他還能是個神?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想不開。
他重重一拳頭砸在前麵的椅背上,坐在他前麵的可是司機,司機嚇了一跳,方向盤都跟著晃動了一下,車身也跟著晃動了一下,險些就撞車了。
何家明對此沒有什麽感覺,他腦子裏轉的很快,接下來這個局麵應該怎麽處理?承認失敗嗎?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錢有勢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失敗了?
“既然你很能打,那就找一些專業的人!”何家明又變成一副陰謀家的麵孔,轉身對身旁的助理說道,“打電話給王局。”
看著連爬帶滾逃走的“新鮮血液罐子們”,吳庸有些意猶未盡。
偷偷的瞄了一眼腰劍,哎喲!這效果咋就這麽不明顯了?
看來想要腰劍複蘇,還得捅進活人的肚子裏去,才能行呐!
殺人這條路,複蘇腰劍。
任重而道遠的很啊!
搖搖頭,吳庸歎息道:“還好自己敵人夠多,可就是能殺的太少了,這是個問題。”
“要盡可能培養出更多的不死不休的死敵……”
李如意已經站了起來,手上拿著吳庸的外套,緩緩的走上前將衣服披在吳庸身上。
“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她從背後抱著吳庸,輕聲說道,“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繁花血景,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我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為了我,曾用活人雕花。”
這話聽上去稍微有些滲人,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的劍。
吳庸心裏這樣想,但是不能這樣說。他回身看著李如意,笑道:“你喜歡就好,但是你為什麽會喜歡了?”
這句問話有兩層意思,李如意自然聽得明白。
第一層意思是問李如意為什麽喜歡自己。
第二層意思是問,你一個女孩子,看見這樣的場麵,怎麽就不知道害怕,反而說喜歡了。
李如意的回答隻有四個字。
她回答的語氣很認真,也很簡單。
“因為是你。”
因為是你,所以喜歡,因為是你弄出來的場麵,所以那怕血雨腥風,也都是美的。
這四個字回答了吳庸包含兩層意思的問話,同樣也是對吳庸之前那一番解析自己的回應。
生與死之間的不安穩,我是不怕的,因為是你站在我的身前,所以就算屍體鋪就成路,血水浸濕衣衫,縱然世界一片黑暗,我也相信站在我身前的你,能帶著我走向光明。
事實上,你看著我的眼睛,就是我的世界裏,所有的光明。
這是李如意執著表達的情感。
這也是吳庸真切感受到的炙熱。
他伸出手想要拉起李如意的手下山坡,但這手總是在微微的抖。
這時候,對吳庸來說,牽起李如意的手,比殺死一個人困難多了。
這困難,難在勇氣,難在內心裏已經快要崩潰的堅持。
但李如意迅速反手抓住了吳庸的手,於是吳庸大腦進入暫時性空白,也就不必在為此而掙紮無措了。
“我給你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李如意的臉上,就像是被春風拂過的大地一樣,細膩又柔軟的語氣,輕輕的在吳庸的耳邊說出。
吳庸的喉嚨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空白後的大腦裏,恢複過來的信息有些淩亂,如老樹盤根,複雜的很呐!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聽到這平日裏已經有些厭煩的鈴聲,吳庸就感覺是仙樂在耳邊奏響,解脫啊解脫。
電話裏,吳庸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喂”字,便遭受了劈頭蓋臉一番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