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共吃一份牛排
宇峰差點就信了,卻被外麵的汽車喇叭聲給撞破了我的謊言,我抬起頭剛要給司機手勢,砰的一聲車子撞到了左邊道路的護欄,還好我係上了安全帶,手機掉到了腳墊上,也不知摔壞沒,雙手抓著車頂上的把手,這才幸免。
司機及時刹住車,先是問我有沒有事,我被嚇傻了使勁的搖頭,他給我解開安全帶,幫我撿起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可能是剛才造成的事故,手機掉在地上的時候自動掛掉了電話,這回是大進來的,我已經顧不上誰人打來的。
是司機替我接的,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等他把手機還我之後,就下了車在那外麵打了幾通電話,沒一會交警過來了,我也被叫下了車。
整個人靠在車門旁,眼睛沒有交點的看著來回穿梭的車流,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離我不到兩米的距離。
車門打開,看到穿著與自己穿著同款跑鞋的人下了車,我才慢慢的將視線移到了牛仔褲再到白色襯衣……大冬天穿的這麽少,也就隻有宇峰了,“小爺,你,你怎麽過來了?”我的聲音在發抖。
宇峰朝著我走過了,把我給緊張的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比剛才在車裏還要害怕,雙手都揪出汗來了。
“你是這位女孩的家屬?”交警過來跟宇峰要筆錄。
“嗯!”宇峰隻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在交警的本子上簽了字。
司機師傅是個老成的中年男人,他雙手合十連連跟宇峰道著歉,而宇峰則是沒有任何表態,用胳膊擋開司機誠懇的態度,側過臉將我從頭到腳的掃了個遍,才從嘴裏冒出句話來,“人沒事就好。”
宇峰說完這句話,跟交警打了招呼,就大步走到我麵前來,把手伸了過來,讓我跟他回去。
看著麵前向我攤開的手掌,我背到身後的手動作很慢的拿了出來,抬起來也是很謹慎的,就怕自己理解錯了。
我膽小的沒敢把手伸過去,從來就沒有人主動的把手伸出來給我。而宇峰他卻出乎意料的把我騰在空中徘徊的手給握住了,轉身將我帶到了車上。
從上車再到開車回小區,他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回到家,我連鞋子都沒換下,就被宇峰叫去了客廳。
我就知道回來的風平浪靜隻是個假象,為自己竭力辯解,宇峰讓我在沙發上坐下,“那個,我,是無聊所以就出去走走,順便熟悉下地方,沒想到市裏這麽大,回來的路找不到公交車了,就打車。”
宇峰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不悅的情緒,開口的語氣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些其它的流露,“不是和我說在廚房?”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宇峰又問,“你隻是去走走?”
我依然擠不出話來,深知這次偷偷出去,不會在給記過,宇峰從來就是說一不二,肯定有別的處分等著我。
正當我在想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分時,“好了,你人沒事就好。”宇峰居然就這樣放過我,意外的讓我以為自己被羽凝的空想症給傳染了,出現了幻聽。
接著,宇峰是看了自己手機上的時間,問了我,“是不是還沒吃飯?”
我小聲的應了下,“嗯!”
宇峰:“我隻吃了一半,就趕過來了!”
聽他這話的另一個意思,難道是要我去廚房弄吃的?我不是很確定,問了下,“那你還要吃飯麽?”
“當然了!”他長臂伸過來,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就往廚房裏帶。
可以說,我是在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跟他進了廚房。
接著他從速凍裏拿出了水餃和牛排,問我吃哪種,“溪子,是水餃,還是牛排?”
“嗯?”我這回狀態不在,沒明白他剛才問我什麽,見他把水餃放回了速凍裏,以為他要吃水餃來著的,“小爺,那我來下。”說著,我就轉身有要拿湯鍋接水的舉動。
發現宇峰沒在聽我說話,見他隻顧著從冰箱下麵拿出雞蛋,紅椒,西蘭花,我也就停手了,接著他讓我到酒櫃拿瓶紅酒過來。
宇峰提到紅酒的時候,星眸很明顯的在我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讓我聯想到一個月前,剛住他這裏沒幾天,自己因為被噩夢困擾,用紅酒壯膽,後麵把自己給喝的忘我所以,倒騰了一夜,醒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隻發現自己是睡在宇峰的床上。
宇峰停留在我臉上的幾秒,很意味深長,過了的事情現在來問他,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很愚蠢。
算了……
等我從客廳的酒櫃上拿了紅酒給他的時候,宇峰正把牛排隔著熱水解凍,還一心兩用了起來,“這裏不是會所,小爺這個稱呼應該改改。”
“哦。”那叫什麽好,總不可能直呼他姓名。
“叫宇峰,就行。”宇峰讓我直接叫名字,吃驚的讓我拿著剪刀剪西蘭花的手,差點就剪到肉了,“我還是叫學長吧。”心裏早已跳的亂成了團。
“學長也隻是在學校裏叫叫的。”
宇峰這話說的在理,可我聽著不對味。
接著他問我牛排要幾分熟的。
“幾分熟是什麽意思?”食物不是都做熟了才可以吃麽?況且這是肉類還是速凍過的,肯定要全熟才行。
可宇峰說,“那做八分熟的。”
我瞪大眼睛,雖然這牛排不是我吃,可做為個旁觀人我還是有必要冒著頂嘴的風險和他說,“肉不全熟會馬口的。”
宇峰沒把我的良言聽進去,抬起頭來上麵是一排吊櫃,裏麵放了很多平常用不到的高檔餐具,報了一些餐具名讓我拿。
我個子不高,墊著腳也隻能把吊櫃的門打開,裏麵成列著的餐具很多,需要看過才行,宇峰說的鐵盤我沒看到,刀叉就放在最外邊,可是我拿不到。
需要凳子踩上去才能拿到,而且用眼睛估計了下,鐵盤有些重量,就算我的手能碰到,拿下來也很玄。
宇峰見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配套餐具拿出來,不由的好笑起來,“不錯!”
我心裏不免得困惑了起來:什麽不錯?
宇峰打斷了我,“你口袋手機響了。”
“有嗎?”手機鈴聲是給我調成震動的,放在口袋裏要是有電話的話,會有動靜的,看宇峰也不是個會說笑的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還真的有電話打進來,是宇秋姐的。
我從廚房出來把電話給接了起來,“宇秋姐——”
招呼還沒打完,就給宇秋姐搶了個先,“簡溪,你人有沒有事?”
沒想到宇秋姐打這個電話,是特地來關心我的,讓我很感動,不知道該怎麽回她才會,隻覺得喉嚨裏有些澀澀,說起話來的聲音有些發抖,“宇秋姐,我沒事。”
聽到我的答複,宇秋姐像是鬆了口氣,“還好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呃??我一時間不知該講什麽好。
接著她向我問起了宇峰,還說我突然掛了宇峰的電話,他連吃飯都不上心,連打了好幾個,後麵接通了,聽聲音卻是個男的.……
我正認真的聽宇秋姐講話,手機被宇峰給拿走了,“給我,我來說兩句。”
我先是幹站著吃飯的地方好一會,看樣子電話不是很快講完得,就把宇峰做好的牛排端上了桌,把刀叉也擺放好。
本來還感覺不到肚子餓,可看到新奇的肉塊和吃法,一是很有意思,二是口水不自覺的就吞咽了下,再則不止是想吃了……
這回肚子很餓,可牛排就一份,我隻能等夜裏出來偷偷摸摸的煮點吃得到起來了。
宇峰和宇秋姐講完電話之後,把我的手機隨便的放在了他用餐的一旁。指著身邊的空位讓我坐下,“我去廚房清理衛生。”我可不敢坐他邊上,忙找了個理由拔腿走開,不想的是,宇峰站起來沒有讓我走的意思。
語氣冷道,帶著特定的命令,“坐下,吃飯!”
電話裏宇秋姐說,宇峰聽到司機說撞車了,飯都沒吃,跟他爸媽都沒有打招呼就立即趕到事故現場,根本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吃了些,是根本就沒有吃飯。
造成他沒吃成飯的人盡然是我……
“我不餓。”這份牛排是他自己做的,我可沒這個福分享受。
“我也不餓。”宇峰把我‘請’回座位上,“所以隻做一份,兩個人一起吃。”
我靜靜的坐在他邊上,看著他拿著刀叉開始把牛排橫豎切成了大小一致的方塊,接著分出了一半放空盤裏給我。
看著小塊小塊的牛肉,很是懷疑這點:能吃的飽麽?
而且,宇峰是把三分之二的都給了我,他自己那盤裏是沒多少的。
一開始,我沒敢吃,見宇峰漫不經心的吃著自己的那份,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我也就用叉子弄了塊送嘴裏,咬了丁點入口咀嚼。
沒想到吃起來不僅沒有我想像中的馬口,肉感很嫩,完全就吃不出一點點腥味來。
見我著手開吃,宇峰卻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把他盤裏還未吃完的留給了我,“這些都給你。”
講完他就從我身旁離開。
“你不吃了?”我比較驚訝,放下手中的叉子,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嗯!”他邁開的長腿又放會了原處,側過臉,隻是個低眉,我卻看到了別樣的東西在眼睛裏頭。
好像是種若即若離,似乎又可以很細膩的那種心思。
他盤裏麵大概也就吃了兩三塊的樣子:這就飽了?
很顯然是留給我吃的。
臉上不自在的泛起了淺淺的笑意。
我吃完之後,就收拾餐桌清理了廚房的衛生,把用不到的燈全關了,隻留了客廳天花板上的幾盞小燈,回了偏房,發現這幾天我睡覺的衣服並不是睡衣。
在櫃子裏翻了個遍,不見睡衣的蹤影。
我記得薛明闖入的那晚,身上的衣服好像也不是睡衣。
仔細想了想,睡衣三套的,有兩套是在學校宿舍裏,剩餘的那套似乎不見很久了。
突然我重重的拍了自己的頭,“不是吧…衣服該不會在宇峰那裏?”那晚我醉酒怎麽睡在他房間,身上換了衣服居然都不知道。
除了宇峰還能有誰給我換的,可見那晚我很喝的不成樣,要不然這次跟平文他們一起吃飯簽合同的時候,雪碧叮囑我不要碰紅酒的。
可見,那個晚上,我醉的不輕。
怪不得,宇峰叫我拿紅酒過來的那個眼神,我說咋怎麽怪異的,他肯定是想起了我醉酒的情形……
我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給自己做了個深呼吸,轉身走去了陽台,希望衣服是在陽台上。
拉開了窗簾把玻璃門打開,我探著腦袋對陽台上看了看,瞧見落地的衣架上是空的。
也難怪,回來的幾天我都沒有見衣服曬外麵的。
睡衣隻能是在宇峰那裏了,有些灰心:算了,穿平常的衣服睡覺也是一樣的。
決定之後,我轉身回了房間拿了衣服進了衛生間洗澡。
洗完之後,我把身上擦幹,順便對著水池台麵的半身鏡照了下自己腰上的位置,也就是給薛明紮了一針的地方。
算了下日子,這腰上注射的藥效也就兩天了,兩天之後,我就要想辦法去薛明留在名片上的那個地方,並且帶消息給他。
如自己是在校園裏還好,可偏偏是出了校園,跟宇峰一起,我不是很好抽身,也不曉得何時回學校。
我穿好衣服,從磨砂玻璃門上隱約的看到了有亮光,房間的大燈我是關掉的,開著的是暗燈,那亮光是在床這邊。
立馬警覺了起來,有人在我房間,還拿著我的手機。
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薛明……等我開門,連拖鞋都沒穿把腳跨出去還沒著地,又瑟瑟的收回了腿,坐在床上拿著我手機的不是薛明,而是宇峰。
剛洗好的熱水澡,本來暖乎乎的身子熱氣也一下子全跑光了,包裹著我的隻有寒氣。
雖然手機裏麵和羽凝之前發的短信都刪了,可信息攔截裏麵的短信,我就不是很確定了,有些刪了,有些沒有,還有薛明用空號發來的……心裏就是很不安,總覺得被宇峰發現了不可說的事來。
經過緒亂的心裏鬥爭,我整理好自己,從衛生間出來了,不等我出聲,宇峰從床邊站了起來,“早點休息!”他理所當然的放下來手機,隻是手機放了我的睡衣上麵。
他是給我送睡衣來的,應該是在我洗澡前去陽台找睡衣給他看見了。
心底深處有片柔軟仿佛在告訴我,必須要把和薛明之間達成的合作,跟宇峰坦白。
我叫住了他,剛走出陽台的身影停下來步伐,佇立在原地沒有轉過身來,看不到他此刻被我叫住的反應,我走上去幾步與他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到嘴邊的話不知如何組織成連貫的話,隻能在放放,經過了短暫的思量,告訴自己:先瞞著吧,反正自己並不是真的要幫薛明,“你也早點休息!”
宇峰輕微的轉過臉來,“嗯,晚安!”
看著他快速的離開了我的視線,我忽然上前追到了陽台處和他說:晚安!
就好像自己不和他說晚安,這一夜就會睡得心很不安。
我躺在床上,握著著被宇峰碰過的手機,上麵似乎還留有他手裏的溫度。
點開手機,見屏幕停留在短信上,這分明是宇峰看過之後故意沒有退出的。
羽凝被攔截掉的信息,特別重要的沒有了,但是零零散散的信息湊合一起,多少還是能看出些東西來。
宇峰若想知道,我就算有心不說,他也是有辦法知道的。
過了今晚,明天之後我該怎麽麵對宇峰?
剛才明明可以問,可沒有,在我叫住他的時候,那一刻我的內心很矛盾,而背對著我的宇峰,他停下來不是因為我的叫了他,而是想聽聽看我叫他的原因。
隻是沒想到我另他失望了。
手機上彈出的信息板塊,是宇峰在給我退路,而我卻非要踩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