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茹毛飲血
“什麽!”
沈厭禮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目光轉向那頭野豬,渾不知生吃這頭野豬和修煉血蟒噬日訣有什麽關聯。
經過姬清淺的一番解釋,他的眼中掠過一抹恍然。
原來血蟒噬日訣的修煉方式就是如此,需要修煉者一邊吞噬血肉精元,一邊運轉血蟒噬日訣,如此相輔相成,才能最大程度的將血肉精元封存在修煉者的體內。
若單單隻是運轉妖訣的話,消耗的就是自身的血肉精元,無異於自取滅亡。
而野獸若是經過蒸煮,雖變得容易下咽,但卻會流失很大一部分的血肉精元,對於毫無根基的沈厭禮來說,茹毛飲血才是最合適的方法。
沈厭禮這才知曉,他一個習武天賦平平無奇的人,修煉起妖法來竟是悟性非凡,短短一會兒就已經達到了“寒血噬元”的地步,又驚又喜,但想到要生吃野豬,這份驚喜就被衝淡了幾分。
“師父,那扒皮去毛總可以吧?”
野豬皮糙肉厚,渾身長毛,散發出一股惡臭,若不扒皮去毛,他真不知該怎麽下口。
“也不行!”姬清淺稍有遲疑,不容置疑地道。
“為什麽?”沈厭禮欲哭無淚。
姬清淺挺直腰板,一張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然之色,似真有幾分師父的威嚴。
“你既有意修煉妖法,就應該清楚一旦踏上修妖路,就將麵臨著數不盡的凶險,不知有多少難關在前麵等著你,你若連這點苦頭都不願意吃,又怎麽能練成妖法?要知道,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罷了。”
一席話說得沈厭禮頓感慚愧,低聲道:“師父教訓的是,是我挑剔了。”
姬清淺這才眉眼一彎,露出笑意:“真乖!萬事開頭難,咬咬牙就好啦,待你漸入佳境,就會發現這些苦頭根本算不了什麽。”
她頓了下,又給沈厭禮透了個底:“悄悄告訴你,隻要你能達到到沸血噬氣的地步,就會有血蟒妖帝的記憶傳承降臨,屆時就不必師父再指點你了!”
“妖帝……記憶傳承?”
沈厭禮內心震撼,僅僅是通過字眼,就仿佛看到了一尊遮天蔽日的龐大身影。
何等強大的妖怪,才能被稱之為妖帝?不禁看向姬清淺,她又是什麽樣的妖怪呢?
沈厭禮沒有白費力氣地去問,長籲了一口氣後,挪步來到那頭野豬麵前,神色肅穆,仿佛麵前不是一頭野豬的屍體,而是千軍萬馬。
“且慢!”姬清淺指向門外:“別汙了書齋,你出去吃!”
沈厭禮依言拖著野豬來到前院,一屁股坐在一塊青石上,來回翻動著死去多時的野豬,臉色難看,實在不知該從何處下嘴。
猶豫了許久後,沈厭禮緊閉雙眼胡亂一口咬下去,死命地撕咬了半天,隻啃了一嘴豬毛。
“呸!呸呸!”
沈厭禮鬆開嘴吐出豬毛,惡心的直欲作嘔,不禁重重歎了一口氣,倒也沒有半途而廢的心思,強忍著牙根酸軟和胃中翻湧,繼續埋頭啃食。
傍晚時分,暮色漸攏,姬清淺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地過來,卻見沈厭禮整個人都趴在那頭野豬身上,豬血浸染了他的上半身,濃鬱的腥氣撲麵而來。
“咦……”
姬清淺嫌棄地捏著鼻子,伸出一根青蔥玉指戳了戳沈厭禮的頭:“徒兒,你怎麽樣?”
沈厭禮吃力地抬起頭,抹了把滿是血汙的臉,大口喘息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姬清淺捂嘴輕笑,調侃道:“好徒兒,你也太拚命了吧?”
“不拚命……就沒機會了。”沈厭禮苦笑道,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擺脫平庸,不去淪為芸芸眾生。
以往在狼首寨中,他習武毫無天賦,心灰意冷,被迫認命,以為自己此生就要這樣渾渾噩噩的結束,如螻蟻般生滅,無人問津。
若僅僅是如此,那倒也罷了,世間平庸之人千千萬萬,也不差他一個,但當他鋃鐺入獄之後,反而淪為了江湖上的笑料,昔日的故人兩麵三刀,同根本源的二當家拔刀相向,如此種種,才更令他不甘。
而現如今,幸得姬清淺相助,他有一個劍走偏鋒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隻有久經黑夜的人才會更加渴望黎明的到來,為了能盡舒胸中意,他願意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等一個揚名立萬之時。
姬清淺不清楚他心中的複雜,但也能看出他對於實力的渴望,抿了抿唇,輕聲道:“不會的,有師父在。”
“你沒有根基,所以修煉時不可急於求成,要知道所有妖法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並且越往上修煉所需要的歲月越長,憑你的資質,最多三年,定能將血蟒噬日訣修煉至大成。”
沈厭禮微微點頭,如同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看著她道:“師父今天……與往日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
姬清淺下意識摸向臉頰。
“師父今日所言都很有道理,令我受益匪淺。”
姬清淺揪住他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師父以前都在放屁?”
沈厭禮頓感無語。
……
半月後,清禮之家,前院。
地麵上一片狼藉,沈厭禮拭去嘴角的血跡,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這半月以來,他已經生吃了數頭野獸,從最開始的邊吃邊吐,到後來的吃一半吐一半,逐漸習慣了茹毛飲血的日子。
今日將這頭野獸吃完後,沈厭禮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便盤算著開始修煉血蟒噬日訣。
他坐起身,正打算去找姬清淺再要一頭野獸時,府邸的大門卻被叩響了,不由有些驚訝,自從來到雲安鎮,他與姬清淺幾乎從不結識外人,什麽人會突然找上門來。
懷揣著疑惑,沈厭禮打開大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名錦衣公子,其麵如冠玉,儀表過人,在他身後,還有兩個家丁模樣的人跟隨。
那錦衣公子粗略掃了他兩眼,本想施禮的手又放了下去,也不稱呼,直接道:“你家主人可在府上?”
儼然是把沈厭禮當成了府上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