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另一場聚會
隨著晚會的落幕，人們從氣氛漸漸冷淡的會場走出，陸續離開歸臣酒店。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朝日如熔爐般將遠處的山脈照得透亮。
蘇燦臉色陰沉地來到一輛跑車前——這輛車顯然是蘇潔用機關傀儡改造的，連輪胎實際上都是木質而非橡膠，內部由大量特殊的分形結構支撐。
蘇潔正躺在車上酣睡正香，肚皮挺得圓鼓鼓。從當初她啃下一整條亞龍腿還毫無反應的樣子來看，顯然在蘇燦離開之後沒少吃，飽得把外麵深紫色的晚禮服都撐開了！
咕嚕咕嚕
昨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一次劇烈的腹瀉之後，蘇燦就覺得肚子一直不太舒服。尤其是拍賣廳的後台方向，總是傳來一陣莫名親切的古怪感應，仿佛和自己的腸胃達成了共鳴！
蘇燦揉了揉肚子，咬牙切齒地打開操縱台，把方向盤放出來。雖然車是蘇潔用機關獸改造的，就跟變形金剛變形一樣，隻不過威震天變成了跑車而不是飛機，
但畢竟開在路上外形太奇特也不像話，所以駕駛方式和普通的跑車也沒什麽區別，連牌照都是真實存在的！
“哥？”
蘇潔悠悠醒轉，揮揮小手驅散麵前的氣味，一臉嫌惡地質疑道：“你吃屎啦？”
“.……閉嘴。”
陶鸛推著爺爺的輪椅與閨蜜還有姚鬆、馬識途等幾人告別，他們後來就一直沒有見到方樹易，猜測他可能被某個勢力拉攏培養了，倒也沒太深究。
同時。
一些外表怪異陰森的人或.……非人從酒店出來後就徑直進入了黑市，似乎並不想出現在大太陽底下，比如像抱著孩子一樣摟著個布娃娃的紅衣女人、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紙紮人.……
先前和那紙紮人友好交流了一個晚上的男生——沒錯就是為晚會精心打扮的林克——看著在陽光下露出真容的紙人，林克默默移開視線，腳下像生了根似的不敢挪開腳步……
那個漂亮的紙人卻是在黑市入口處回頭對他露出“燦爛”一笑，朝日的陽光將紙人照得透亮，看得林克不住顫抖，心中瘋狂咆哮，整個人幾乎控製不住情緒要變成巨蜥狀態。
“什麽鬼？！我到底和什麽玩意聊了半宿.……”
而這些“人”中，就包括那位妝容蒼白邪異、手中提著一個詭異罐子的女子。
她進入黑市，穿過一堆掩蓋身份擺攤的人，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來到了巷子裏最不顯眼的一家名叫“FAQ”的紀念品商店內。
店裏的老板是個穿著背心、看起來有些懶散的男人，聽到進門時的鈴聲響起，也隻是從躺椅上抬眼瞥了一眼，像是完全沒有要做生意的打算！
老板看起來是華夏麵孔，有著死灰色的皮膚和一頭赤紅卷發，像是剛從棺材裏扒出來的，但從身上潛藏的凶煞氣息不難看出，這家夥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隻是他看起來有點太過於鹹魚了，大背心大褲衩卻又開著電暖，店裏的擺放的各式古玩、商品除了門口的幾件都落了一層灰，像是很久都沒有人買的樣子。
女人也沒正眼看那老板，隻是踢了櫃台一腳：“老拔子，開個門。”
“啊，哪個門……”
噶咕——
女人一句話也沒說，隻見一隻蒼白的手從一片漆黑的罐子裏伸出，驚悚地延生出數米長，扣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這就開。”
男人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拿起桌上的檀木算盤，手指上下翻飛，經過一番操作，身後的牆打開露出了一條通道。
“哼，老拔子.……”
通道裏看上去像是地窖，但進去一步卻別有洞天。
裏麵是一個昏暗的會議室，已經有四個人在裏麵坐成了一圈。
方思媛就坐在最裏麵，看起來和幾個小時前有些不一樣了，淡紫色的長裙上沾滿了晦暗的血跡，胸口位置更是有一個前後貫穿的血洞！
但周圍兩人都跟見慣不慣似的不以為意，方思媛自己也隻是從容優雅地一遍遍發動局外人能力，整個人像是刷新一般不斷重新出現在原地。
但身上的傷痕和汙漬卻像衣服上的陳年汗斑一般，在強大現實扭曲的能力下依舊保持著現狀，緩慢艱難地被祛除著！
女人放下罐子，找了張凳子坐下，冷哼一聲：“局外女士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撞，又一個人去‘那個地方’了？”
“青鬼坊主此言詫矣。”
方思媛撫摸著衣服上仿佛已經幹涸了很久的血跡，發出幾聲無奈的笑聲：“咱可從來都沒有從‘那個地方’逃出來過！無論跑到哪裏，隻要一個不留神，睜開眼睛就出現在那裏了……”
“所以，你到底有什麽辦法？”旁邊的人卻沉不住氣了。
旁邊這個說話的是個麵色陰沉的男人，一頭蓬亂的棕色卷發搭配凶狠的麵容，讓他看起來活像頭老獅子。
“我去過找過理想國的人了，他們不同意插手此事，但哪個地方明顯和你們現實扭曲者脫不開關係！你別告訴我，單靠一個能在迷霧中穩定狀態的破手電筒就能讓我們擺脫那個鬼地方！”獅子般的男人拍著桌子叫嚷著。
“好了冷靜一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和末日有關的事情咱也做不了主！”方思媛隨手開槍崩了他一臉血，但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從門口走進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男人。
“死女人，很痛啊！”
“知道，所以讓你冷靜一下。”方思媛毫不在意地收起手槍，“咱在尋找足夠的合作夥伴，隻要能力足夠特殊，能夠與那種效果相抗衡，都可以拉攏進來。”
這時，坐在旁邊一直未開口的一位古裝打扮的秀氣男人也說話了：“就你口中的那些學生？恕我直言，指望還在凡人領域內的他們還不如自己去賭一把，況且偷走末日時鍾的你已經被天都大學的那幾個老家夥記恨上了！”
“但你不得不承認，昨晚那個方樹易，他的能力能發揮出一定效果。”
“話說，到現在你們也不介紹一下口中的‘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裏嗎？”
青鬼坊主玩弄著指甲，用一種玩味的口吻說道，“姐姐我還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麽地方能把一個高位現實扭曲者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詛咒之都的那片森林？”
“到時候會告訴你的，知道太早沒什麽好處。”方思媛對著她冷冷道。
“隨意，反正我隻想要你們從那個地方帶出來的東西，遲早也是要進去走一遭的。”青鬼聳聳肩，開始掰扯著一張蒼白的符紙，撕碎投入身邊的瓦罐中，像是在飼養什麽東西。
“話說老和尚和其他幾個沒來嗎。”
“老和尚已經死了，在海邊的一個木屋裏。”
青鬼聞言停頓了一下：“那還挺可惜。”
“剩下招募的人不是不知情就是沒空過來，等五分鍾就開線上會議吧，這次咱們必須想辦法搞到教廷古天使的情報！”
說到古天使的時候，方思媛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仿佛在形容一個恐怖的存在而不是教廷的高位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