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完事
洛奇離開後台不過十多秒。
晃晃的金屬碰擦聲從儲物櫃與牆麵間半掌寬的縫隙中傳出。
烙印著汙穢符文的鎖鏈連著頂端的焦黑色鐮刀，如蛇般朝著看守箱子的黑暗怪物激射而出！
金屬材質的鎖鏈表麵灼燒成遍布蛛網裂紋的熾紅狀態。
在黑色的古怪無頭生物反應過來之前將其中一頭直接絞碎！
燒焦的血肉落在地麵上，融化成一灘黑色的惡臭糊狀物質——不過和走廊外邊的濃鬱屎味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麽了……
洛奇召喚出的另一頭生物立刻反應過來。
修長怪異的四肢如蜘蛛般在牆上攀爬躲開鎖鏈的纏繞，同時從頸部裂開一張直達腹腔的巨口，伴隨著嘔吐般的咕嚕聲，腐蝕性的黑色黏液從喉嚨深處對著這條莫名出現的鎖鏈噴湧而出！
但鎖鏈像是擁有生命般的巨蟒般主動避開了攻擊，黏液將木地板腐蝕出一片大洞，華美的房間變得猶如裝修現場。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鹿頭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黑色生物背後，鎖鏈的另一端就死死纏繞在他的右臂上。
袖劍釘入脊背。
受控的殺意侵入體內，瘋狂破壞著神經結構，讓怪物抽搐不已。
嘩啦——
灼熱的鎖鏈已纏身而上，帶動焦黑鐮刃將其從裂開的口器處撕裂成兩半。
全過程僅耗時三秒，兩頭被召喚出的怪異生物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吼叫聲！
鎖鏈+鐮刀正是方樹易在武器店改造的結果。
方樹易可以用靈控製武器運動，看似與飛劍類似，但這樣發揮的力量卻卻取決於物品本身的靈性，威力遠遠不如人家禦劍……而使用需要自身發力的鎖鏈配合控製能力，就可以達到控製鎖鏈方向軌跡的目的。
再加上鎖鏈刻蝕了大量無法解讀的褻瀆符號，本身帶有濃鬱的惡魔氣息，據說是一個道士剿滅惡魔崇拜教派得到的戰利品之一，正好符合方樹易理想中的武器屬性。
廢話不多說，抓緊時間辦事。
洛奇與自身召喚的生物之間大概率存在聯係，如此之近的距離隨時可能回來！
方樹易感受了一下剩餘的靈魂力量，深吸一口氣，提拳在側，肌肉緊繃，鹿頭的大鼻孔裏如汽笛般噴出白霧。
“爪巴爪巴爪巴爪巴！”
在方樹易的持續重擊下，金屬箱子的外殼上開始出現蛛網裂紋，裏麵的生命也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在裂紋的位置響起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如同雛鳥破殼般企圖配合方樹易破開金屬箱子！
……
走廊上，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正在腐蝕著地麵上的黃褐色痕跡，給洛奇留出可以行走的空間。
洛奇拿著一個外表類似指南針、但用十字架充當指針的獵魔指示器來到各個儲藏室門口，企圖找出異變的根源：
“好像沒有出現新增的受害者了，惡魔氣息的源頭到底在哪裏？究竟是哪件貨物出了問題？”
拉稀到虛脫的工作人員在狹小的員工廁所門口橫七豎八地站了一地，依舊死死戴著麵具，試圖用不暴露身份來維護最後的一點尊嚴。
洛奇突然眉頭緊鎖：“不對，暗獸全死了，那人是衝著牙仙來的！”
獵魔指示器裏的銀十字倒轉指向後台的方向，洛奇轉身欲走。
噌！
一隻金屬材質的爪子從儲物間飛出，刺穿他的喉嚨，指尖鑲嵌的紅寶石熠熠閃光。
但傷口卻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周圍一片化作黑暗狀態，不似正常的血肉組織。
“這是等會的拍賣品？弗朗西斯的純銀雕像瘋子的手……”洛奇提著長矛的手停了下來，小心地拿出了這件昂貴的藝術品，用黑線束縛住放好。
噠噠噠——
三個花瓶如僵屍般蹦躂到門口，都是從古墓中發出的螺旋狀紋路的變瓷。
緊隨其後的是一幅漂浮在空中的詭異油畫，畫上麵帶燦爛笑容的斷頭少女仿佛在嘲諷著什麽——這是藝術家修絲娜臨死前剛完成線稿的作品，但在下葬後三天來收拾遺物的人們卻驚奇地發現，本應呆在棺材裏的屍體卻出現在畫布前，用一種未知成分的顏料完成了上色。
說得通俗點就是有故事，價格翻一番；有恐怖故事，價格翻十番，興許還能拍成電影再翻十番！
再後麵是……
洛奇捏了一把冷汗，拍賣會還有十幾分鍾就要開始了！
結果就這幾分鍾裏後台工作人員集體竄稀、藝術品暴走，這上流圈子的小拍賣會還能不能辦下去了？
我們歸臣酒店就那麽沒有威懾力嗎？好歹也是掌控天都黑市的勢力，外頭還有一群有錢有勢的大佬在等著消費！
誰膽子這麽大？！
“喂喂喂！過分了！”
不敢發力破壞拍賣品的洛奇廢了幾分鍾時間才把暴走的拍賣品控製住，用黑暗壓製在儲藏室最裏麵的箱子裏，避免造成損壞。
畢竟方樹易隻是用飼蟲活化了幾件藝術品，沒有分心思加以控製，鬧騰一會之後它們本來就會耗盡那點靈魂力量而恢複正常。
“趕緊回去！”
至於拍賣的事……洛奇覺得問題倒是不大，隻要不讓外麵的人知道集體竄稀的事，能動的藝術品還是有很多富豪喜歡的。
衝進後台，洛奇正麵迎上的就是一張嘴。
臉上隻有一張嘴，圓形的巨口占據了麵部四分之三的範圍，內部如七腮鰻般排列著大量參差不齊的牙齒，一圈又一圈，仿佛通往深淵。
站在破開一個洞的金屬箱子旁。
她的身體像是普通的瘦弱歐洲小女孩，隻有一米多高。穿著一件素白的蕾絲連衣裙，皮膚白到能看見底下密密麻麻的血管，金發垂落。
隻有手看起來有些特別，指甲的位置被牙齒取代，不斷傳出牙齒摩擦的聲音。
牙仙。
不，應該是牙魔！
她釋放出的輻射並沒有令人沉睡的效果，隻會讓人產生恐怖的幻覺。
雖然和牙仙長得很像，但本質上是一種大量牙齒與屍骨異變產生的邪物，在力量性質上與牙仙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可能就是因為牙仙的力量才誕生的，但終究算不上純正的牙仙！
但黑市將它作為西伯利亞牙仙拍賣的原因也很簡單，隻要不斷喂食牙齒，它也具備極小範圍內實現願望的能力。
雖然和牙仙一樣，由於本身力量的限製，稍微有點難度的願望都會以極度扭曲的斯拉夫語字麵含義表現出來.……
比如你要一杯奶茶，它在吞食一堆牙齒後會在第二天給你熱騰騰的蒙古原味奶茶；但你想和某個人在一起，就可能會在物理意義上長在一起，骨骼被溶解轉化成牙釉質，無法分離！
但前提是必須兩人挨得夠近，而且發生物理接觸，不然以牙仙的力量還沒法憑空把一個不知在哪的人帶到你身邊……它的許願本質上還是一種基於牙仙力量的特殊詛咒。
但拿來圖個樂子還是不錯，尤其是對於擁有鈔能力的人來說，養怪物本來就是為了找樂子，許願什麽的自己也能做，而且更強！
——據國際神秘日報報道曾經有位阿拉伯商人遇到傳說中的阿拉丁燈神後給了燈神一個許願的機會，燈神果斷換了一盞全新的山銅燈盞，並對此感激涕零……
“沒帶走牙仙……那就簡單了。”
洛奇鬆了一口氣，再次召喚出兩頭無頭的黑獸，抓捕這東西他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