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撞邪

  「這是……怎得了?」北堂傲一見柳金蟾開始捂嘴,嚇得立刻將手中的湯碗又端回給奉箭,讓趕緊拿出去賞給大家吃。 

  「沒事!就是……在山上看見些不幹凈的東西!」柳金蟾見北堂傲滿臉擔心,忙擺手,讓北堂傲別著急,「好久沒見著了,突然看見了,心裡……忽然就有點受不了!」 

  北堂傲也不知柳金蟾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但看柳金蟾這難受的模樣,便覺得定是人也嚇著了,來時,姐夫就特別叮囑過他,柳家有人橫死,他帶著孩子,甭管信不信,但凡事都要格外注意,思及此,他扭頭就向身後的奉書道: 

  「快請人外面查查,是不是夫人衝撞了什麼?然後讓福叔帶著人向著那方向趕緊燒些紙錢,讓莫怪!」 

  柳金蟾本要立刻喊住北堂傲莫要這麼大驚小怪,畢竟大爹爹就停在外面,但轉念一想,今兒晚上就撞上那殘屍,指不定就是衝撞上了,她是個大人倒不怕,就怕她近來時運低,那東西指不定就跟著她呢? 

  不然怎得一早還好好的,今兒就不住頭重腳輕,還不住犯噁心? 

  若是有陰人跟著,來家最怕嚇著孩子,她孩子們還都小,眼睛特別乾淨,嚇著了,掉了魂兒,明兒豈不是更亂? 

  柳金蟾這麼一想,忙喊住奉書道:「悄悄地!」 

  奉書點頭轉身欲走,柳金蟾又喊住道:「請,方道長,別的都別驚動!一會兒,再讓他來咱們屋看看,清清,若能再求個符籙貼在我們門裡,就再好不過了。」 

  奉書連連點頭,不懂柳金蟾何以到了鄉下就這麼「神神鬼鬼」的了,以前在京城,她還一副我就是鬼,我怕誰的模樣。 

  北堂傲也奇怪,不禁轉臉看柳金蟾,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擔心金蟾真是看見了什麼不幹凈的人啊什麼的: 

  「怎得了?夫人這是真看見了什麼?」 

  柳金蟾一見北堂傲白了臉,就知北堂傲這是想多了,忙道:「就是狼吃了人,路上落下一隻手,正好被為妻和大家碰上。」 

  這屍體什麼的,北堂傲倒不放在心上,他隨軍多年,又征戰沙場,曾有個宮中御用的國師說他,身上自成一股子煞氣,尋常鬼魅遇見他都要退避三尺,但金蟾不同,她是個女人 

  ——自回京城,就事不斷,可謂時運不濟,老人們說男人陽氣重,見鬼最多不過大病一場,可女人背時一旦遇見,輕則丟下半條命,重則橫禍飛來,性命不保。 

  本來路上遇上殘屍,也實屬尋常,何況又是年關將近的冬天,但家裡才剛死人,出門又遇見死人,而且金蟾早上還活兔一般,回來就這樣,怎麼讓北堂傲往好處想? 

  北堂傲想來想去,都覺得心裡不安,而且這鄉下的道長也不知是不是和剛才的庸醫一般,是個蒙蒙大夫,他的全部身家—— 

  妻主和孩子都押在這柳家院里…… 

  「奉箭,將本公子征戰時隨身背的那張風行月取來,掛在姐兒們帳里。」 

  說著,北堂傲又將他隨身的銀槍重新令人擦拭后,又掛在他們夫妻的帳內,但轉念一想,北堂傲又擔心晚上夫妻做點什麼不雅的事,會給銀槍蒙上穢氣,傷了銀槍的靈氣,忙又取下來,掛在一邊的牆上。 

  柳金蟾微微覺得奇怪,正要問這是幹什麼,奉書就領著一個年老的男人走進屋。 

  「方道長,您看看!」奉書一面請人進屋,一面示意大家趕緊把燭火都點上,以便來人看清屋內的各個角落。 

  來人不及看什麼,張口就是一句:「好重的怨氣!屋內小孩可還好?」 

  「回道長小姐和哥兒們都還好,就是夫人不住的噁心,回來就頭重腳輕。」奉書說著,打起帘子,請道長進入內室。 

  若是以往,北堂傲是不許人進他與柳金蟾的卧房的,畢竟……這算是他的內室,但今天不比往日,一則地方是剛住上,二嘛,柳金蟾不好,這清宅子,豈有隻有不清乾淨的? 

  道長是個男人,北堂傲也不用避開,只小心地扶柳金蟾重新坐好,一面仔細得將被褥理得紋絲不皺,帳簾更是拉得敞亮,不是這小二人床上的帳面綉著精美的並蒂蓮花朵朵依偎纏繞,又有柳金蟾半躺在上面,別人還當是那個待嫁哥兒的精美閨房—— 

  撲面就是淡淡的異香不說,屋內整整齊齊,伸手過去,一塵不染,書本筆墨更是擺放有序,跟過去柳金蟾在時,可謂天然之別,不說別的,至少抬腳有站處,那似四小姐兒時,他頭一遭來給屋子清宅時,滿地的衣裳褲子書,桌上更是筆墨紙硯隨便擺—— 

  哎,這女人,是得娶個男人,才像回事兒! 

  方道長內心微微地感慨罷,便笑向柳金蟾:「四小姐別來無恙啊!」 

  「托福!」柳金蟾笑,「快給方道長賜座。」 

  「你小妮子以前給你說親,你砸天砸地得鬧著不成親,這下知道成親的好了吧?」方道長一落座,就忍不住調侃柳金蟾了一番。 

  柳金蟾臉紅:「方道長,那……兒時的事兒,您老就別提了!」娶親是好啊,但……生孩子養男人都是重擔呢。 

  方道長當即朗聲大笑,隨後習慣地扭頭看了看一直給柳金蟾整理被褥,好容易才轉過身來坐在柳金蟾一邊的北堂傲,忍不住就皺眉愣了愣。 

  北堂傲素知凡事懂點面相的人,每每看他都會出會子神,再皺皺眉,不為別的,論命他是貴,但一說到姻緣人人都說他面帶桃花,是多妻之相—— 

  換句話說,就是他北堂傲這輩子是要嫁幾次的男人,雖旺妻,但……卻不能終老,不是個宜室宜家的好夫婿人選。 

  但過去在京城,命師知他出身貴,都只敢說他旺妻是個國公命,後面什麼二嫁多妻之相,無人敢提……只是,這是在柳家…… 

  北堂傲難免心如擂鼓,「咚咚咚」直跳。 

  「奉箭,你還不趕緊給道長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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