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庸醫
為不讓家人和北堂傲擔心,柳金蟾只得裝聾做啞,且接過白蓮開的藥方,先自己審審,這肚子里有沒有孩子,柳金蟾懷過兩次,心裡隱隱有數,只是……
今日反應太大,真不好說是因為有孕在身,還是那東西太血腥,來得也太突然。
「如何?」白蓮知柳金蟾也讀過幾本醫書,不禁有點小擔心。
柳金蟾也不知說什麼,北堂傲比她還急,柳金蟾的眼才離了一下,藥方就到了北堂傲的手裡,北堂傲在軍營里多年,雖不懂這安胎之法,但岐黃之數,大致什麼病用什麼葯,心裡約莫有數,更別說,自去年與柳金蟾住一起后,他私心裡就一直為養孩子各種準備——
懷孩子前,要多吃什麼,注意什麼,有了孩子后,又要吃什麼,注意什麼,這三個月,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記誦著,時時注意著,隔三差五還拿出來溫習,豈能讓人糊弄了去?
北堂傲拿眼只把那藥方子掃了一遍,就知這白大夫徒有其表,開的葯,只能說是有點點安胎和補藥的作用,換句話說,就是個好人吃了,也一樣效果,最不濟,也就是搜搜腸油。但他們夫妻是要要孩子的人,況且金蟾和他年級也不小了,豈能讓隨便搜搜腸油?
「既如此,奉箭,明兒請福嬸給夫人抓兩付來!」
北堂傲轉手就將藥方遞給了奉箭。
柳紅一聽這話,趕緊推著何幺幺取來藥方:
「女婿這是什麼話兒!你們如今是回了自己家了,怎得,還花自己的錢?娘安排人去抓藥,一會兒熬好了,讓人給你們送來。」
北堂傲還想推遲,就被柳金蟾暗暗地拉住了衣角:
「恩,娘你們也早點睡,明兒還都得早起呢!弄瓦抱瓦你們倆跟著白大夫去拿葯!」
柳紅本還想說「何必這麼麻煩,娘叫人抓了就順便煎了送來,不是更方便?」,無奈她還沒開口,身邊的何幺幺就一個勁兒扯她的衣袍,也不知何意,只得打住這話頭,跟著何幺幺那句:
「既然這樣,你吃了葯也早點休息,明兒雖說是你大姐抱牌位,但你也不能拖懶不去,還是早睡早起的好,夜裡多休息!」
柳紅一被何幺幺扯著出門,就忍不住抱怨:「你一直拉我作什麼?多說幾句話不行?」
「多說幾句?我看你啊,你是看著金蟾她男人,腳下生了根了!」何幺幺旋即賞了柳紅一眼,「金蟾可是你女兒,你女兒!」
言罷,何幺幺恨恨地一甩手,丟下柳紅就氣呼呼地朝前走,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就這麼惱火,尤其是看著那個小妖精把他的金蟾寶貝守得像是他的一般,他這一股子氣就沒處發,偏偏柳紅還句句都在維護那個無媒自嫁的狐媚子——
有娘生沒爹教的下賤貨!
但偏偏這個何幺幺口中罵了上千遍的「小賤人」愣是把金蟾她們母女迷得團團轉,真真是氣死他——
還沒怎麼的呢,就這麼被當回事了,將來還能有他何幺幺的立足之地?
何幺幺一路走一路氣,還越想越覺得這小賤人來家后,自己的地位倍受威脅柳紅也不解何以素日最是善解人意的何幺幺怎得今兒晚上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難道她關心金蟾有錯?
柳紅無緣無故做了炮灰,也是一肚子氣,索性也不理何幺幺,掉頭就去找了她眼下最疼的薛青,男人啊,還是年輕的好,除了年富力強外,還不會無緣無故就。
撒潑拿人使氣。
再者,今兒薛青受了驚,柳紅覺得更應該去安慰安慰他,年輕男人,難免需要多憐惜些。
何幺幺本來就在氣頭上,本以為柳紅回來安慰安慰他,誰想他臨到自己屋門口,回頭一看,哪裡還有柳紅的影子,頓時氣得他想哭,掉臉問柳紅呢?
下人只說好似去了薛季叔的屋。
何幺幺旋即氣了個人仰馬翻,暗嘆這人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想當時他顏色正當好時,他就是把柳紅抓上兩把,柳紅也哈叭兒狗一般擁上來百般拉下臉得各種討好,而今……
色迷心竅了,也嫌棄他人老色衰,不及年輕的了,不說安慰一句,竟然掉臉話都沒一句,便尋薛青那小迷人精燕好去了——
真……真……真是報應,這秦氏當年的遭遇,今兒就應在了他身上。
何幺幺站在跺腳又捶胸,但又能如何,女人變心比翻書都快,他早就知道,他思來想去,好在他命比秦氏命好,沒有女人,還有女兒呢!
但女兒……
何幺幺不想柳金蟾還好,一想到自己這金疙瘩的似的寵著長大的心頭肉,此刻身邊正躺著最讓他鬧心的小賤人,更覺得寒心——
「去找王叔來!」何幺幺當夜找來心腹商議如何待秦氏一事過去后,當怎樣收收這送上門的女婿。
公婆去了,屋內燭火搖曳。
北堂傲伺候著柳金蟾換下棉衣換裘袍,回到裡屋,因不知柳金蟾到底有沒有孕,只化了京城帶來的安神丸合著新上貢蔗糖塊,親著試了溫度才親手端給柳金蟾:
「先喝了這碗再用飯。」
柳金蟾立刻要伸手捧過,無奈北堂傲只把手往後一縮,一手拿起了勺子:「靠著!病了也不知道休息!」
「一口就喝完了!」太久沒被這麼伺候了,柳金蟾老大不習慣。
「讓你靠著就靠著,別又暈了嚇唬人!」北堂傲可不管柳金蟾習慣不習慣,反正和他一起過了,就得習慣有他,最好離了他就連穿衣吃飯都不會了才好。
北堂傲一把將柳金蟾壓回大蟒枕上,開始一勺一勺喂:「來,張嘴。」
明明一口就能幹下的水,北堂傲愣是餵了柳金蟾足足一刻,柳金蟾也終於從彆扭到習慣。
「奉箭,湯可好了?」北堂傲放下手中的糖水碗,便示意將臨時又擱在炭火上熱的臘豬蹄湯端來。
本想用熱湯給柳金蟾泡飯的北堂傲,不想那豬蹄湯才端到柳金蟾面前,柳金蟾就跟真有孕了似的,猛然又對著床腳開始乾嘔起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