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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奉書則在一邊撅嘴:「這事,倒是不怕,就怕京里東邊的人,知爺來了這裡,會悄悄使壞。」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北堂傲當即起身開始在屋內踱步:是啊,倘或京內東邊那個永遠難忘他「不嫁」之恨的皇太女,隨隨便便安排個人來給這個主薄撐腰,不說遠,就說許一個縣令的職缺,柳門一族,就難逃此劫—— 

  秦氏的死,誰也說不清楚……只要弄兩個人證,再屈打成招…… 

  北堂傲太清楚這官場後面的伎倆,這世間可沒幾個能像他北堂家的人一般,個個錚錚鐵骨的。 

  怎麼辦?怎麼辦? 

  北堂傲走兩步,不想浮上他腦子的只有一個字「殺!」——他不仁我不義! 

  至於怎麼殺? 

  北堂傲想到了就是剛才這主薄對付那戶人家的手法—— 

  綁架太容易,索贖金也簡單,最後撕票……反正他北堂家祖上就是響馬,他北堂傲別的不行,殺人不眨眼,絕對是做得到的! 

  北堂傲的眼一眯,殺機立現,待要吩咐人拿幅地形圖來瞅瞅時,隔壁屋就突然傳來了很激動的聲音—— 

  「曹主薄來了!」 

  屋裡數男瞬間八卦地擠到了門縫處,隔門去看那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哎呀呀,這不看不看不覺得,一看……北堂傲幾個覺得簡直就是吃飽了撐著,自己折磨自己呢: 

  一身的肥肉啊,走樓板上一抖抖的就算了,壓得樓板都顫顫悠悠的。尤其最噁心的是,她笑得哪個樣子,滿臉流油不說,看見柳金蟾就看見了肥肉似的,兩眼眯成了一線,北堂傲估摸著,她瞅柳金蟾第一樣,估計都猜柳金蟾渾身上下值多少銅板。 

  少時,門一關,屋裡柳金蟾的聲音就傳了來: 

  「曹姐姐這是陞官了,老姐妹來了,也擺起了官架子,怎得?瞧妹妹不起了?吃個飯兒,還要這麼三催四請的?」 

  「喲——金蟾妹子,你這話說的,明知老姐姐是個粗人,干不來這瓷器活兒,怎麼,也跟著她們一起調理起你老姐姐來了?」 

  「嘣!」是肥女人落座時發出的聲響,生生讓隔壁的北堂傲等人替那板凳捏了把汗,但願此板凳是個母的,不然得吐出來。 

  「妹妹我可不敢調理曹姐姐,曹姐姐而今可不一般!對了,當年小妹走時,聽說萬花樓的小月兒,讓姐姐你拐進門了?好眼色啊?」 

  柳金蟾也聰明,抬手就令雨墨去把那一頭,一來就被北堂傲生生擋在了另一端的醉月樓數個小倌請來倒酒助興,一面開口就敘舊事,絲毫不提她老柳家眼下求人的事兒。 

  只是隔壁的北堂傲聽著柳金蟾話里艷慕的意思,一邊聽著外面珠佩隨著裊娜步伐敲出的勾魂之音,心裡就各種不舒服—— 

  一群死女人,吃個飯,沒個男人摟著就喝著不爽快是不? 

  柳金蟾可聽不見北堂傲的怨恨之音,只拿眼吩咐幾個姿色上乘地團在曹主簿身側,然後示意倒酒。 

  「喲喲喲,金蟾妹妹,你這是幹什麼?當老姐姐是誰啊?來這手?」曹主簿立刻起身,要佯怒,露出一本正經的清官模樣來。 

  柳金蟾可不理她這手,仍自顧自地一邊倒酒,一邊撇嘴冷笑道:「曹姐姐,別人面前裝裝,你也就罷了,怎得?妹妹面前你也裝?真當這屋裡的人都是外人了?」 

  曹主薄立刻一愣,要說點什麼如今不比當初的話吧,柳金蟾的嘴已不饒人地補了句: 

  「還是……曹姐姐這六七年變本加厲,也沒悠著點,上了點年級了,這就由內需變腎虛,不行了?」 

  「你——姐姐我,現在可是縣令!」曹主簿一臉的義正言辭。 

  柳金蟾手執杯冷笑:「代,縣令!哼—— 

  人啊,真是不可能做官,才升了一級,就眼底沒朋友了,怪不得收人幾個錢兒,就把妹妹的爹娘都關縣衙了?」 

  「哪是人命關天!」曹主薄豁然一把將身邊的數個嬌滴滴美人推開,當即拔腿就要怒氣沖沖地衝出房間。 

  柳金蟾不起身,也不攔住,只罷手示意諸位美人讓開路,閑閑地喝著酒,直到曹主薄「砰」一聲拉開屋門時,方微微提高聲音道了一句: 

  「秦馮兩家爭地,馮夫人暴斃一案……妹妹想蘇州知府……」 

  曹主薄當即身子一僵,愣在了門口,然後…… 

  「聽金蟾妹妹這話兒……見外了吧?剛還說自己人,姐姐不過是逗著你玩兒!」曹主薄立刻滿臉地堆笑地朝柳金蟾走來,將剛才推開的四美人左擁右抱著坐下來,「看這幾個小美人兒,水靈的,恨不得讓人都想咬上一口,還有這個屁股翹的……」 

  「啊啊——」「壞死了!」「人都看著呢,你慢些啊!」「不要了,羞死人了」……此起彼伏的浪聲,當即讓隔壁的北堂傲覺得這地兒呆不下去了,他真不知道,柳金蟾當年在景陵到底是怎麼個放蕩不拘—— 

  怪道不安於室,這樣一群不要臉的狐狸精,哪個良家男人能比得過? 

  關鍵是他還在隔壁呢,不在隔壁……柳金蟾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般「衣冠禽獸」—— 

  還用猜嗎?在屋裡,她對他比這個還過呢……北堂傲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幸虧及時…… 

  「讓雨墨好好盯著夫人!」北堂傲坐立不安,就怕柳金蟾一會兒也跟著摸摸,最後把婚給丟了。幸而奉箭回來說: 

  「夫人只在一邊喝酒,並未對那些男人怎麼著?」 

  「那……那些男人可對夫人毛手毛腳,又親又摟的?」北堂傲猜自己在這兒,柳金蟾怎麼也會有所忌憚,但那些男人……可就不好說了。 

  「這,好似就一個坐在夫人的大腿邊兒……」奉箭試著說得委婉些,沒敢說他已經整個人掛在柳金蟾頸上了。 

  北堂傲霎時間眼睛都瞪圓了,但要如何,又……不能如何,只能一個人抱著孩子兀自生悶氣,原計劃去看公婆的事兒,也無限期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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