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230章 那些手段
紀念沒有回答蘇夫人的問題。
她只是安靜沉默的在病房裡陪著蘇慕,對於自己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察覺不到任何的痛。
言輕歌也不勸她,就在一旁同樣沉默的陪著。
只是,她的目光都在病床上昏迷的少年身上,而他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阿辛勸過紀念幾次回去病房休息,可她不言不語,刀槍不入的樣子根本讓人無計可施。
十點時,安言突然出現。
想來是剛知道了蘇慕的事情,也同樣知道了蘇慕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誰。
那麼冷的天,安言身上只穿了一個白色的毛衣,連件外套都沒穿。
他推開病房的門,看著躺在床上沉靜而不省人事的蘇慕時,腳下腳步都有些踉蹌。
紀念依舊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著蘇慕,並未在意是誰到來。
安言沒有看蘇慕,快步走到紀念面前,眼底是厚重的責怪,揚起手扇向她。
手在半空被人攔住。
言輕歌看著他,面色不善:「你想幹什麼!」
「罪魁禍首,一巴掌都不能挨嗎?」安言冷漠的看著言輕歌。
「蘇慕受傷,紀念也是受害人。」
「那又如何?是生是死是她一個人的事,為什麼要賠上蘇慕。」
從小到大,安言在意的人只有一個蘇慕,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蘇慕是真心待他好的,所以,他也才不能接受有人會將蘇慕從他身邊帶走。
倘若連蘇慕都沒有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蘇慕也明白的,知道安言的心裡並不十分陽光,所以,在溫迪說出紀念遭綁架的事與安言有關時,蘇慕雖覺得無比的愧對紀念,卻還是罷手了。
因為他無法捨棄蘇慕。
可,安言怎麼都沒想到,蘇慕還是會出事,而且還是和紀念有關。
對於紀念,安言是當作敵人的,會搶走蘇慕的敵人。
她害得蘇慕出事,他卻動不了她。
「是生是死是她一個人的事,那怎麼選擇也是蘇慕自己的事,你沒有這個資格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她身上。」
「紀念,你也覺得你無辜嗎?覺得蘇慕的傷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紀念站起來,看著安言:「你說得沒錯,蘇慕的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你呢?」
「你曾經發恐嚇簡訊,打恐嚇電話讓我遠離蘇慕,在校門口開門撞我,給我教訓,因為知道我小時候被綁架過,對水有恐懼,將我扔到學校的泳池裡。」
「那這一次呢?出天價買我的命,找來的人卻連蘇慕都不放過,安言,這一次,你在裡面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你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吧,因為在你心裡,你只在意蘇慕,可你的在意卻自私得只顧你自己,從未想過蘇慕。」
「安言,特別是設計讓我在他公寓看到的那一幕,你的所作所為,對我而言,過了就過了,我不計較,可你卻傷了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那個人。除非蘇慕永遠不知道這一切,否則你做的這一切,都無異於是在他心上捅刀子。」
「他說你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說幸好當年把年幼的你帶回了蘇家,他說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不管你,因為你是他最親近最想保護的人,可,他那樣珍愛著的表弟是怎麼對他的?」
安言向來是個寡淡的人,單薄的好像只是一縷靈魂,無悲無喜,可這一刻,卻因為紀念的話,一臉驚慌的後退了一步。
紀念轉身,再次在椅子上坐下:「那些人從來不打算放過我,可也不打算放過蘇慕,蘇慕會出現,是那些人拿我手機給蘇慕發了簡訊,安言,希望這次的事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安言似乎受不了紀念話里的指責。
他怎麼會害蘇慕,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捨不得蘇慕受傷的人,可,紀念那些話像刀子,刺得他心頭慌亂。他忽然真的有些害怕,蘇慕若是知道了那些事。
安言離開了病房,漫無目的的遊盪。
腦子裡想的都是蘇慕。
不是了,他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上,蘇慕最珍視的人了,應該是那個,讓他毫無猶豫的願意自殘來保護的女孩,他做了什麼?他千方百計的害蘇慕想保護的人,蘇慕知道了,還會原諒他嗎?
他一定會後悔為什麼當初把他帶到蘇家來的吧。
安言剛離開,溫迪就到了。
一起的還有蘇絳,豐尊,沈靳初,蘇慕爸爸媽媽。
溫迪人未到聲先到。
打開病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蘇慕就哭了。
蘇絳怔怔的看著蘇慕,他認識了蘇慕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蘇絳的目光看向紀念和言輕歌。
心裡嘆息。
有點擔心她的這個青梅竹馬,身體不知道能不能復原之外,心恐怕再也無法回到以前了。
溫迪哭完后,沖著紀念發飆。
「紀念,是你害了蘇慕!你為什麼不趁早去死了算了,留在這裡禍害別人!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賤人!」
紀念並沒有再沉默,溫迪滿腔憤恨的話剛說完,紀念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一時間,病房裡的人都驚了。
言輕歌扶著她:「小心,你身上有傷。」
溫迪細皮嫩肉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捂著臉看著她:「你,你敢打我!」
「紀小姐。」蘇譽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這個稱呼里明顯的帶著警告。
溫迪還想說什麼,向來煩溫迪的沈靳初一把將人扯開,不客氣的開口:「能不能閉嘴!」
溫迪委屈得不得了,沈靳初動作上的明顯偏袒不用說了,就連沉默著的蘇絳和豐尊都明顯是站在紀念那邊的。
「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蘇慕不是她害成這樣的嗎?你們都是蘇慕的朋友,卻是非不分的幫她?沈靳初,你向來花心,見到個女孩就想出手就算了,豐尊,蘇絳,你們呢,也覺得她這樣禍害蘇慕是應該的嗎?」
豐尊和蘇絳兩人明顯的懶得理她。
自然,還是有人願意搭理她的,紀念上前一步,看著她。
「溫迪,這次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紀念的語氣很平淡,甚至根本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
溫迪被嚇了一跳:「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害了蘇慕,還想推到我身上來。」
「你覺得因為我在,所以蘇慕才不和你在一起,哪怕在我出現之前的這麼多年裡,蘇慕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心上,你也還是認定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上一次,你和安言合作綁架我,半途通知言輕歌救我的應該也是安言吧,你應該不知道吧?安言覺得我配不上蘇慕,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我死,可你,卻從來不想我活著,上一次的事情,我不追究,本以為你會明白蘇慕喜不喜歡你,跟別人沒有關係,但,似乎你還是覺得是我的錯。」
「可你大概沒有想到,那些因為你支付天價酬金綁架我的人似乎跟蘇慕有仇,把蘇慕也牽涉其中了。」
聽到她的話,溫迪的臉色十分精彩。
其餘人看著溫迪的神色也瞬間變了。
「你,你胡說八道!你說是我,你有什麼證據。」
「現在我確實沒有證據,你也最好保證這件事跟你真的沒有關係,否則,我絕對讓你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用自己那張臉讓言輕歌和蘇慕幫你賣命嗎!不,還有一個傾冽,一個無比骯髒的身體,也就他們還把你當寶。」
溫迪也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因為過於忐忑不安,連蘇家父母在場也忘了,胡言亂語說得無比難聽。
「呵,我一個喬家人對付你還不需要找幫手,無論是言輕歌還是蘇慕,都太純良了,溫大小姐大概不知道手腳中槍,痛到昏迷被弄醒,如此反覆,一直到身上的血流干而死是什麼滋味吧。不知道被關在幼小的食肉動物籠子里,被一口一口的咬掉身上的肉致死又是什麼滋味吧?」
溫迪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你最好真的確定我和蘇慕身上的傷都和你無關,否則,這些手段都會用在你身上。」
「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管的?你三番四次的想我死,難道沒有調查清楚,不知道喬家就是黑道過來的嗎?黑道不就是喊打喊殺的嗎?我有什麼不敢的?」
她的臉上很冷漠,說出的話,非但溫迪,其餘幾人也都覺得膽戰心驚,偏偏,她的神情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明明是個天仙一樣的美人兒,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狠。
溫迪臉色劇變。
紀念只是看著她:「我的不計較成了你眼裡的軟弱了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真計較之後,你是什麼樣的下場。」
溫迪再待不下去,跑出了病房。
病房裡一陣沉默,幾人似乎都還沉浸在她剛才的言論中。
半晌,豐尊才看向她:「小學妹,你對付敵人,手段都這麼狠嗎?」
「嚇嚇她而已,做賊心虛的人不禁嚇。」
眾人表情不一,她一丁點證據拿不出來,眾人卻差不多相信了幕後的人是溫迪。
確實如她所言,她平時基本什麼都不計較,得過且過,除了偶爾的幾個畫面,平時不怎麼出風頭,和人交往也不怎麼親近,所以,她根本不會得最什麼人。
唯一的就是溫迪,因為蘇慕而嫉恨上她。
蘇譽鳴和蘇夫人表情都有點奇怪。
一直認為是這女孩害得自己的兒子受重傷難愈,卻不想,好像她才是受連累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