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229章 你喜歡蘇慕嗎?
兩人送到了手術室。
因為動手術要家屬簽名,無奈,言輕歌只得在這樣的深夜裡打電話給蘇慕的爸爸。
隨後,言輕歌打電話給阿辛。
說到醫術,阿辛絕對是言輕歌最相信的人。
半夜被吵醒,阿辛脾氣還沒開始發作,聽到言輕歌的話,沉默了幾秒,馬上出了被窩,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飛車到醫院來。
蘇慕父母來的時候,蘇夫人已經哭成了淚人。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慕,我明明看到他上樓休息了,怎麼會突然出事。」蘇夫人哽咽的看著言輕歌開口。
醫生送來手術同意書讓蘇先生簽名。
言輕歌搖頭:「抱歉,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的時候,蘇慕已經受傷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也沒有了多少意義,手術室的燈還亮著,蘇慕和紀念都情況不明。
半個小時后,阿辛趕到,看著言輕歌,臉上帶著著急:「怎麼回事?」
言輕歌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術室的門打開,紀念被推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
「她沒事,身上的傷也不是很嚴重,體內的藥性已經清楚,醒過來后就沒事了。」
「葯?什麼葯?」
「迷藥。」
蘇譽鳴看到紀念,微微蹙眉。
蘇夫人一時間,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紀念被送進病房,言輕歌跟了過去,這個時候,阿辛也不好到手術室去,只得陪著一起在外面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門打開,醫生出來。
幾人迎了上去。
蘇夫人緊緊抓著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言輕歌在電話里說得不清不楚,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蘇慕傷得怎麼樣。
醫生嘆了一聲:「病人腿上的傷不算嚴重,背後的傷也只是皮外傷,就是他的右手,被打折了之後,手筋被挑了,以後恐怕……」
「你在胡說什麼!我兒子的手是畫畫的,他怎麼會……」蘇夫人的話再說不下去。
哪怕整個蘇家的人都知道,蘇慕以後不可能去當一個畫家,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認,他曾是無數人眼裡的天才畫家,那是他熱愛的事情。
蘇夫人不能接受,她更不能接受的是,有人費盡心思的要廢她兒子的手,打折之後被挑了手筋,光是聽到,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去找你們院長來,找你們醫院裡最好的外科大夫來,讓他們給我兒子看病!」
「夫人,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蘇夫人哭著,緊緊的抓著丈夫的手:「你沒聽他們說嗎,蘇慕,我的兒子,他的手廢了。」
除了身上的傷,蘇慕還發著高燒。
據醫生所言,是傷口在冷風中被感染了。
主治醫生並不知道來者什麼身份,不一會兒,蘇譽鳴見了院長后,蘇慕的病房外圍了外科科室所有的醫生,醫院裡的權威醫生給蘇慕檢查,卻也不敢給什麼保證。
一時間,醫院裡也人人自危,蘇家的大少爺,這種身份矜貴的病人,治好了,前途無量,治不好,不,這樣的後果想都不能想!
除了將人治好,他們別無選擇!
言輕歌一直在守著紀念,寸步不離,蘇慕的情況,也只是阿辛來告訴他。
外科,並不是阿辛擅長的領域,所以,他也幫不了多少忙。
天邊泛白時,床上的女孩眉宇微動。
紀念終於醒了過來,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白色,一時間,分不清是夢是現實,分不清這是哪裡。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生。」
她的目光慢慢聚攏,落在掛在病床前的吊瓶上。
不久之前的那一幕躍然於腦海里,身體微動,腹部就傳來清晰的痛感,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她腦子裡的那些景象,全部是真實發生的。
身子猛的坐起,過大的動作,腹部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皺眉,額間都沁出了幾滴冷汗,她不管不顧,伸手拔掉手腕上的針頭就要離開。
走近病房的言輕歌看到她的動作,快步上前,一手握著她的手:「你幹什麼!」
「蘇慕呢?我去看看蘇慕。」她的嗓音幹得好似幾百年沒碰過水了。
「蘇慕沒事,你先別動,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你見過他嗎?」她輕聲開口。
「見過。」
「那你就該明白,沒事的是我,而不是蘇慕。」
「醫生已經來了,讓他給你檢查一下,我再帶你去看蘇慕。」
「我沒事,有什麼好檢查的。」
「紀念!」
「你要跟我打一架嗎?」
他頓時愣住了。
她的神情很冷淡,幾乎都看不出上面有絲毫對蘇慕的擔心;可她的話里又十分的決絕,決絕到連自己受傷的身體都不顧,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去看蘇慕。
誰在乎,誰就失了主權;如今也一樣,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做不到不在乎她的身體情況。
他心知肚明的知道,如果真的不讓她出去,恐怕,她真的不管不顧的就要動手。
蘇慕還沒有醒來,蘇夫人一直在陪著他。
紀念走進去時,剛好看到蘇夫人在擦眼淚。
她的目光落在蘇慕的臉上。
那張臉依舊那麼帥,可臉上再不見了以前那抹矜貴溫雅的笑意。
她站了好一會兒,蘇夫人才轉過身來看向她。
她也同樣的一身病容。
「紀念,你為什麼會和蘇慕一起受傷?」
扶著紀念的言輕歌眉微皺,幾乎是下意識的,更多的把紀念護在身側。
「蘇慕來救我,是我連累了他。」
早在看到被退出手術室的是紀念時,蘇夫人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自己養大的兒子,她清楚得很,不說身份,就蘇慕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動得了他的。
可,人如果有了軟肋,軟肋被人拿捏住了,那就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遍布。
蘇夫人看了一眼言輕歌,又看了一眼紀念,眼淚又默默的流了下來,回過身,看向自己的兒子。
「我不知道你們小孩子之間的感情是怎麼回事,我們本來屬意蘇慕和蘇絳在一起,可你突然和蘇慕一起出現,成了他解除訂婚的理由,我們從來不逼迫蘇慕做決定,你雖然不是我們屬意的,但,蘇慕喜歡你,我們也認了,希望能讓他心裡有些補償。」
「他喜愛畫畫,也極有天賦,十六歲那年就開了個人畫展,許多國際名畫家都不得不承認他的畫,可我們都知道,他不可能走上畫家這條路。生在蘇家,他生來就有他的責任要擔,終其一生,畫畫都只能成為他的業餘興趣,蘇慕也向來很清楚自己的責任,從來不會任性,這麼多年,從小到大,他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得堪稱完美,直到那天帶著你出現。」
「他的興趣已經被責任剝奪,所以他的所愛,無論是誰,我和他爸爸都會接受,他是我兒子,我希望他能幸福,人生這麼漫長,以後或許還會有其它喜歡的東西會得不到,所以,只要他想要的,在可接受下的情況下,我都希望他能得償所願。」
「可那時,就算我叫了你一聲兒媳婦,也並沒有多少真心的,也覺得他也許只是一時的喜歡,直到昨天。」
「溫家和我們家是幾十年的交情,他卻為了你要和溫家撕破臉,我和他爸爸勸他,他前面要走的路還長,政治上,朋友和敵人是沒有辦法分得那麼詳細的,他如果總是隨自己的一時心性來做決定,那根本走不長遠,可他卻告訴我們,倘若坐在高位上,都無法護著自己想護的人,那這個位置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他想護著你,不計後果的想毀了溫家。」
紀念怔怔的聽著,一個字都沒有辦法出口。
言輕歌愣愣的看著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感受她內心的難過,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被翻天覆地的難過覆蓋著。
「紀念,你喜歡蘇慕嗎?」
蘇夫人問這句話,顯然是已經看出了她和言輕歌之間有著什麼。
紀念無法開口。
如果是朋友那樣,那是喜歡,如果是再親近一步,那個不字哽在喉嚨間說不出口。
他因為她而甘願自傷,她已經愧疚得不得了,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那麼多是她不清楚的事情。
他說要她當他是朋友,她也一直當他是朋友了,可,此時此刻,紀念忽然明白,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和蘇慕所站的位置根本不同。
她真的站在朋友的位置上;而他,卻是一個人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