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被劫持了
“老徐頭那裏你就算是逼死他,他也拿不出多少銀錢。他年紀大了,而劉崔氏你卻是壯年,還有那兩個孩子。”楚輕道。
“那官爺你的意思是……”劉崔氏心裏七上八下的。
“我這裏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們後半輩子無憂,你可願意聽我的話?”楚輕循循善誘。
劉崔氏頓時瞪圓了眼,急忙道:“要的要的!不管做什麽民婦都願意啊!不、不知是啥辦法啊?”
楚輕輕嗯了聲:“徐老頭這裏要不到銀錢,可另外一處卻是能。”
劉崔氏一愣:“何、何處?”
“龍門鎮劉家本家。”楚輕眼底瀲灩的光芒一掠。
“啊,劉家?可、可那裏我們好久沒回去了……”劉崔氏心虛,她們前幾年還能要點,可後來因為二渾做的事丟人,本家就不管他們了,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若……我有辦法替你討到銀錢呢?”楚輕並沒有打算告訴劉崔氏辦法,否則,自己就沒什麽用處了。
“什麽辦法?”劉崔氏又打了雞血。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隻是,我幫你,卻有兩個要求。”楚輕緩緩開口道。
“什、什麽要求啊?我、我可沒錢啊……”劉崔氏瞪圓了眼。
“不要你的錢,隻需要你隱瞞下我的身份,讓我以你娘家兄弟的身份替你討要;當然,你需帶著劉二渾的屍身一起前去。”楚輕一步步把劉崔氏往套裏引,她知道劉崔氏必然會懷疑,可她最終還是會屈服答應,因為她舍不得那些可能討要的讓她欣喜若狂的銀錢。
劉崔氏眼睛骨碌碌轉了好幾圈,許久重重點頭:“成,隻要小哥你能幫民婦討到錢,怎樣民婦都依你。”
在楚輕在劉崔氏家裏徐徐而謀時,餘櫛風與她分別之後,卻是七拐八拐地最後回了清水鎮的一處小築。
他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後院躍了進去。原本從外麵看似不起眼的小築,卻內有乾坤。亭閣樓宇拔地而起,影影綽綽重疊在一起,小橋流水美輪美奐,餘櫛風飛身足尖點過池塘的湖麵,激起漣漪無數,幾個縱身後,落在了處於湖中央的一處閣樓前。
他一出現,立刻從暗處無聲無息出現數位暗衛,目光對上餘櫛風,後者從腰間拿出令牌,那些暗衛又整齊劃一速度地消失掉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餘櫛風這才推開古色古香的檀木門,無數的紗幔被風一卷,蹁躚而起,香爐嫋嫋餘煙妖嬈而上,漸漸消散在空氣中,龍延香滲透到房間的每一處,沁人心脾。
竹簾半隔,隻露出一方精致的木榻,榻上放著矮幾,矮幾之上有兩樣東西,一杯盞,稚嫩的茶葉被熱水燙得翻滾幾下,伴著熱氣沉入杯底,翠綠的看一眼就會覺得滿室茶香。隻可惜,晶瑩剔透的白玉杯盞旁,卻是放了一塊白骨生寒的骷髏頭,雙眼處凹進去,黑漆漆的兩個空洞就那麽盯著餘櫛風,他一進來剛好看到了,忍不住輕歎嘮叨兩句。
“爺,以後能把這骷髏頭放起來麽?這若是爺半夜起身瞧見了,不會被嚇到嗎?”餘櫛風順著骷髏頭往一旁瞧,男子高大的身影一半遮在竹簾下,隻露出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執著一副畫麵,指腹在畫卷上端莊華貴的女子上撫過,看不清眉眼,可對方的動作卻是與周身冷硬氣質完全不同的溫柔。
餘櫛風看得渾身抖了抖,搓了搓渾身的毛骨悚然,才低咳一聲,說正事:“爺,跛子張找到了。”
男子的動作未停,片許,才漫不經心的輕“嗯”了聲,聲音低沉中帶了幾分慵懶,仿佛世間萬事都難入他心底半分。
餘櫛風辨了一眼他的神情,才繼續道:“……不過他已經死了。”他頓了頓,這才繼續道:“不過屬下偶然找到他的徒弟了,也是個破案的高手,屬下本來是按照爺的吩咐去衙門打探跛子張的,隻是險些涉足冤案,偶遇那楚小哥……”餘櫛風把楚輕怎麽幾下就找到了凶手,再條理清楚地把老徐頭逼得啞口無言不得不認罪,等他終於說完了,才請示道:“爺,你覺得這楚小哥可擔當重任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多看了幾眼矮幾上的骷髏頭,又很快移開了。
男子清冷的視線終於從畫卷上移開了,一雙幽黑深沉的眸仁,仿佛萬年深潭,一眼就能把人給吸進去,言簡意賅:“劫來。”
“嗯?劫來?爺,為何不請來……”餘櫛風接過男子幽幽掃過來的一眼,瞬間就想到他們辦的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餘櫛風認真道歉:“是屬下莽撞了,屬下這就去辦,爺稍等。”
楚輕從劉家出去之後,就打算回去,她需要先去喬裝打扮一番,至少不能是如今這幅模樣,隻是她走到街中時,卻迎麵有一隊迎親隊伍朝她走了過來,吹吹打打的,好生熱鬧。
楚輕退到一旁,跟旁邊圍觀的百姓一起瞧著,隻是眉頭卻在瞧著那送嫁的隊伍時,眸光動了動。
這個時辰送嫁……好生奇怪。
她剛起這個念頭,那送嫁的隊伍已經到了她麵前,可也就在同時,突然那些轎夫與吹打的人突然從腰間拔出了刀,就朝著楚輕砍了過去。
四周的百姓尖叫一聲散開了,頓時整個街道亂成一團。
楚輕瞳仁縮了縮,朝一旁猛地避開,彎身從一處小販的擋板下過去,對方的刀砍在木板上,入木三分。
這些人是要殺她?可為什麽?
楚輕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立刻就朝跟那些人相反的方向跑,不過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她剛跑了一段路,迎麵又衝出來幾個便服的漢子,朝著她抬刀砍了下來,楚輕立刻轉身往另外一邊跑,卻被兩麵夾擊,困在了原地不得行動。
就在楚輕打算拚死一搏時,突然從天而降又冒出來三四個黑衣人,落在了楚輕的四周,隔開了她與那些殺手。
楚輕剛開始以為他們與先前的漢子是一夥的,可這後來的幾個黑衣人卻沒有殺她,反而是對付起了那些殺手,幾個回合下來,先來的一撥人完全不是那三四個黑衣人的對手,被逼得節節後退。
他們對視一眼,眼看今日拿不下人了,就打了個手勢,迅速後退消失不見。
楚輕一口氣並沒有鬆下來,那些殺手來的莫名其妙,那這幾個黑衣人又難道不是?果然,那幾個黑衣人對付了殺手之後,就朝她逼近,招招淩厲,卻又避開了致命之處,楚輕察覺到這次怕是躲不過,對方又顯然沒打算要她的命。
她心底沉浮了幾下,就束手就擒了。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要對付她一個無權無勢潦倒窘迫的小仵作。
楚輕是被敲暈了帶到餘櫛風先前去的小築的,那幾個黑衣人顯然也是餘櫛風派過去的人,他不敢露麵,怕被楚輕看出身份,就直接把人帶進了先前男子的房間。
楚輕再睜開眼時,四周一片漆黑,她揉著還發痛的後脖頸,坐起身。也是在她動身的同時,一盞琉璃燈無聲無息的在房間的一隅亮起,昏暗的燭光,影影綽綽,給人一種很詭譎的神秘感。
楚輕揉著後脖頸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不動聲色地朝著一處精準地看過去。
古色古香的房間,香爐裏餘煙嫋嫋,沁脾的龍涎香卻隻讓她感到頭更疼了。竹簾半隔,露出一方精致的木榻,昏昏暗暗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真切,而木榻上放著矮幾,此刻上麵擺放著兩樣東西,是楚輕熟知的。
——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頭骨。
黑洞洞的眼窩就那麽盯著她,楚輕卻也隻是皺了皺眉,沉聲道:“既然把我劫來了,何不露麵一見?”
“你膽子倒是不小。”許久,一道低沉涼薄的嗓音從一側沒什麽感情的響起。對方的聲音太冷,楚輕怔愣了下,才朝左側的屏風後看去,模糊地倒映出一個男子的身形,懶散地躺在木榻上,瞧不出模樣,可那聲音裏透著的一股森冷的威嚴,讓楚輕眉頭皺得更緊了。對方這腔調,怕是非富即貴。
她先前並未注意到男子,一則是這房間裏的光太過昏暗,她的注意力被矮幾上的頭骨吸引;另一則則是因著男子先前斂了氣息,根本就察覺不到任何存在感,顯然對方怕是個內力雄厚的高手。
楚輕沉了沉心思,這才緩聲繼續道:“膽子若是小,公子也不會找人把我劫來了不是嗎?”
“哦?為何不是殺你?”男子漫不經心開口,慵懶散漫,可每一句即使帶著漫不經心,卻給楚輕一種這人上一次也許會好好說話下一刻就取她的命於無形。
“沒有人會閑著無聊把人劫來就是先拿骷髏頭來嚇一嚇的。”更何況,她是一個仵作,做的就是驗屍的生計,劫她來,要麽有仇,要麽求助,不過很顯然對方怕是後者,隻是這求人的態度太過詭異。可至少楚輕知道,隻要她謹慎些,暫時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男子輕嗯了聲,似乎懶得廢話了,隔著屏風楚輕都能感覺到對方銳利審視的目光。
她微微抬著下頜,等著他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