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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官上任百事沓來 下

  第六章 新官上任百事沓來下 

  「嗯,這樣是滿糟糕的,那寺里的那些高僧前輩……」 

  「剛剛我過來的時候,聽說那邊正在召開緊急會議,現在大概在商討對策吧。26nbsp;」 

  「那就好,這些事情我不太懂,又是個外人,還是交給大師們來處理吧。」 

  孫武真正的想法,是覺得自己曾經承諾過不干涉慈航靜殿的行政,現在自然沒有理由食言。既然自己對這些事是大外行,還是交給專業人員處理,自己專心練武就好。 

  香菱卻沒有孫武這麼樂觀,這十幾年來慈航靜殿聲勢弱於河洛,一方面是因為苦茶方丈所選的方向,一方面卻也是因為慈航靜殿別無能人。如今苦茶方丈不在,那些老僧能夠商量出個什麼妙策,香菱實在很懷疑,而且,想不出策略倒也還罷了,如果他們因為這樣起了什麼歹念,把孫武推出去當犧牲品,這個素來不知人心險詐的小少爺,不曉得還能不能笑得這麼天真。 

  然而,說到人心,這個小少爺是善良純厚,不知險詐為何物,但另外兩個險詐得過了頭的黑心人,為何從頭到尾未發一詞呢? 

  「路先生……」 

  「哦,輪到我了嗎?」 

  路飛揚開了口,但頭卻仍舊沒有抬起,目光望著手上的那份文案,道:「長河在幹什麼?又在閉關?」 

  香菱聞言一驚,路飛揚一句話就直指問題中心,長河真人是河洛劍派掌門,武功高絕,但為人卻淡泊名利,不愛接觸世俗事務,平生醉心武學,經常閉關參悟更高段的劍術,在河洛劍派聲望崇高,門徒將之奉若神明,不但是掌門人,更是全派上下的精神領袖。 

  雖然長河真人不理俗務,長年閉關,將大小事務分交給師弟、門徒掌管,但他本人在河洛劍派的權威,卻沒有任何人敢質疑。天大的事,只要長河真人一句話,便能夠推翻之前的所有決定,像這次河洛劍派針對孫武的質疑,那是由專任發言人當眾提出,但長河真人卻因為已閉關數月,可能根本就不曉得此事。 

  「路先生的意思,是認為長河真人會反對?那麼,只要讓長河真人得知此事,就可以改變河洛劍派的立場了?嗯,若是掌門人親自開口,之前發言人說過什麼都可推翻,這確實是個可行方案……」 

  萬紫樓與河洛劍派不算特別友好,但也維持枱面上一定程度的往來,要傳風聲給閉關中的長河真人,香菱自忖頗有難度,卻還算是做得到,正想立即採取行動,低頭看文件的路飛揚笑了出來。 

  「呵呵……得知此事?嘿,怎麼河洛劍派上上下下,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閉關閉關,關是閉了,可不見得耳目也閉了,更不見得人一定被關在裡頭。」 

  「路先生是指……」 

  「徒勞無功的事,就省一省吧,長河心意早決,除非發生重大意外變故,否則沒有人能夠扭轉,所以你現在該做的,不是通知他,而是送個重大意外變故給他。」 

  闔上了文件,路飛揚終於抬起頭來,笑道:「小武,知道叔叔剛才在看什麼東西嗎?」 

  「剛剛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在看春宮圖嗎?」 

  「唉,別人說什麼你也當真,老實過了頭就是一種罪惡啊。」 

  孫武搞不清楚的東西,香菱卻是心中雪亮,因為那本文案正是自己花了偌長時間撰寫整理,一個小時前交給路飛揚的心血結晶。 

  「香菱,第二十三頁的宣傳方案,黑龍出水,這個很有意思,水出神物,天佑慈航,這種宣傳對愚夫愚'婦'很管用,有助拉攏地方人心,不過,如果稍微改一下,不是水出神物,而是天降神人,你覺得效果怎麼樣?」 

  「神、神人?你要什麼樣的神仙?」 

  「比如說……嘿嘿,天外飛來的劍仙,這個聽起來很跩吧。」 

  路飛揚「嘿嘿」的賊笑,香菱在短暫驚愕結束后,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這些看在少年的眼中,憑空增添了許多不安。 

  「喂,你們幾個可不要……」 

  一隻手掌拍上孫武的肩膀,試圖讓他安心一些。 

  「你不用擔心,他們都是好人,作事情沒有惡意,不會造成什麼不良後果的。」 

  能夠擁有一位這麼體貼的朋友,真是一件令人感動的窩心事,或許是因為如此,少年剎那間竟然覺得有些悲從中來。 

  「……小殤,這句話被你說出來,我越聽越恐怖啊。」 

  路飛揚和香菱預備攜手作些什麼,孫武不是很理解,但卻肯定小殤牽涉於其中,絕對脫不了干係。因為當路飛揚與香菱握手猛搖,看似在構想上達成共識后,兩人竊竊私語一陣,路飛揚就找了張紙,草草幾筆,飛快畫了一把劍的圖形,交給小殤,問她能不能在一天之內作出來。 

  「……不只要快,還不能被人看出來是假貨喔。」 

  「只要有我存在一天,這世上的法寶就沒有所謂的真品。」發出令人膽顫心驚的豪語,小殤皺眉道:「不過……一天之內趕工出來的東西,可能用個十幾分鐘就爛掉了,而且我最近身體狀況不好,很難支援你們,這樣也無所謂嗎?」 

  「爛掉沒關係,不會炸掉就行了,只是拿來充充場面,不必用很久。」 

  幾句話過後,路飛揚與小殤握手,看在孫武眼中,這無疑是兩個惡魔攜手合作的象徵,雖然不曉得一天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希望到時候不會有人慘到哭出來吧。 

  太複雜的事情,自己想不了,眼下還是專心練武比較重要,呼倫法王可能這幾日便到,如果自己的力量沒有什麼進步,到時候別說是與之周旋,搞不好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來,死成一個大笑話。 

  在藏經閣里翻書的時候,孫武牢牢盯著小殤與路飛揚,不過實際練功時,卻要另外找地方,避免受到干擾。找個安靜地方不是難事,孫武在附近找了處短木林,盤膝而坐,把記在腦中的金鐘罩口訣回想一次,跟著便開始運功,從首關開始逐次攀升,二關、三關……一直到自己目前最強的金鐘第六關。 

  當初練上第六關,全靠雲路天梯的高壓與特殊環境,護身勁的強度是到了第六關,但因為沒看過秘笈,一些勁力運用上的精微之處,就沒能把握得那麼好,而在實際看過金鐘第六關的秘笈后,這個缺憾已經獲得解決,當自己首度配合口訣,將金鐘罩催上第六關,只聽見耳中「鐺」的一聲巨響,全身真氣充盈,皮膚不但被耀眼金芒覆蓋,更隱約浮現秘笈上所說的金鐘痕印。 

  「成功了,這才是真正的金鐘第六關……」孫武心中一喜,繼而發現體內真氣旺盛,一點都沒有支撐艱難的現象,全然不似第六關初成時,連運幾分鐘六關勁后便會冷汗直流,力竭汗喘的疲憊,顯然離開梁山泊后所進行的連場激戰,令自己獲益不少,力量大有增長,已經能夠充分駕馭金鐘罩第六關。 

  「第六關既已圓關,我又大有餘力,何不試試看第七關?如果能把金鐘罩練上第七關,抗擊力激增,與高手作戰時更佔優勢。」第七關的秘笈,孫武已經從藏經閣中借出來看過,此刻心念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腦中回想起金鐘罩第七關的口訣,依訣行功,覆蓋全身的金光陡然大盛,像是一個刺眼的光源,強烈放'射'熾盛金芒,將陰暗的樹林照得透亮。 

  在金芒閃爍的同時,孫武周身所環繞的護身勁也是不住激增強度,真氣竄走四肢百骸,體外氣流旋動,方圓一尺半的空間內疾風大作,飛砂走石,聲勢極為驚人。 

  只是,孫武照訣行功,連催十餘次真氣,卻都毫無例外地半途潰散,沒有一次能夠依口訣行功全身,自知功力雖有長進,但仍不足以把金鐘罩催上第七關,這件事倒也正常,因為從金鐘第六關到第七關,通常需要三到五年的修練時間,自己明知此事,卻因為一場惡鬥迫在眉睫,強行運功闖關,結果當然是不成。 

  「可是說不定我……再試一次吧!」不想就這麼放棄,孫武凝氣運功,再一次將真氣依循口訣沖'穴'闖關,但真氣才一提運,異變突生,整個人彷佛瞬間由高空墜落地面,全身真氣泄散潰'亂',大量冷汗打濕了衣衫,跟著便是一陣叫不出口的猛烈疼痛。 

  疼痛的源頭是丹田,剎那間,小腹像是被千刀捅刺,如果不是因為身上沒半絲力氣,這一下肯定會痛到在地上滾起來。孫武不住深呼吸,努力把這股劇痛平復下去,老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走火入魔嗎?以前從沒有這樣過……呃,又是碰到**極限了嗎?」孫武念及自己身體的隱患,大是擔憂,因為如果自己的身體不能承擔真氣運轉,那即使自己短期內把力量倍增,仍是難以用在實戰上。 

  「力量不提升,根本沒有勝算;提升了力量,卻馬上要完蛋,這種腹背受敵的仗要怎麼打?」這顯然是個難解的問題,不過孫武一時間也無法多想,適才催運真氣沖'穴'過猛,丹田震'盪',佛血舍利所造成的內患隱隱有複發徵兆,為了亡羊補牢,孫武嘗試自運洗髓經療傷。 

  「做這種事情根本沒意義,我以前又沒練過洗髓經,再怎麼臨時抱佛腳,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效啊。」儘管明知如此,可是丹田痛得厲害,死馬當活馬醫也要試一試,孫武回想洗髓經的首章,依循功訣緩緩行氣。 

  「……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屬於元氣。氣無理不運,理無氣莫著。交並為一致,分之莫可離。」 

  文謅謅的口訣,比金鐘罩難懂得多,如果不是之前請教過苦覺、苦星,還真是不曉得怎麼翻譯。像洗髓經這一類的王道武學,入門首章通常都沒什麼難度,極易上手,但是當真氣於體內迅速流動,各歸'穴'位,熟悉得沒有一絲窒礙,孫武還是吃了一驚。 

  「……并行不相害。理與氣即是。生處伏殺機,殺中有生意。理以氣為用,氣以理為體。即體以顯用,就用以求體。」 

  轉眼間,洗髓真氣已運行了一個周天,丹田的疼痛大為消減,整個人神清氣爽,連頭腦都變得分外清楚。睜開眼睛,少年發現自己的身體發著微弱紅光,洗髓經的首章竟是輕而易舉地練成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以置信,雖然孫武一直自認資質聰穎,不過應該也沒有天才到這種地步,瞬息間練成洗髓經首章,幾乎是沾手就學會,天底下有那麼不合理的事嗎? 

  如果沒有,那麼就只剩下一個最合理的解釋了…… 

  為了要印證這個想法,孫武散勁收功,重新深吸一口氣,嘗試練起另一項鎮派神功。片刻之後,當自己的身體盈發一層淺淺藍光,孫武曉得自己已經練成了首章易筋經。 

  「易筋、洗髓……慈航靜殿兩大神功,還真是簡單啊,怎麼好像不知不覺就練成了呢?」 

  少年輕快地說著,甚至笑了起來,不過這陣笑有多諷刺,只有他自己才感覺得到。這樣回想起來,自己從小的學習壓力還真是重,這麼多門上乘絕學被'亂'七八糟地塞過來,虧自己還以為十年來只專心修練一樣武技,以此為傲。 

  「難怪,兩本經書的首章,裡頭的文字看來有些眼熟。胡伯伯……師門的不傳神功,可以這樣子對外人傳了又傳,一傳再傳嗎?你比任徜徉更沒有版權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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